今晚就你們一桌客人。
上樓的時候,一個長的微胖的女服務員對我輕聲說道。為了你們的這次聚會,「雲上」還推掉了其他的安排。
我沒有吭聲,我大小也是有點層次的女人,和一個服務員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是禮貌地對這個多嘴的丫頭笑了一下。我暗想,難道今晚的客人都是重量級的,個個非同尋常?切。
關於「雲上」,我其實也是知道一點的,這是一家並不以經營為目的的會所。它和「紅海」一樣,也是一個著名的消遣和娛樂的所在:富人俱樂部而已。
當我在「雲上」的十分闊綽的包廂裡落座之後,我馬上就感到自己很後悔了。為自己匆匆趕來湊這一頓注定是以不歡而散為結局的飯局感到後悔,我當時只是意識到這頓飯——真的是有點「不尋常」的。
我一進來就聞到了一種不尋常的味道,來自於眼前的大面積的空氣中,是那種很腥甜的味道在瀰漫著,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片劃破了誰的肉體,遽然一點聲息也沒有,只有肉體在靜靜地往外流出鮮紅的血……腥甜的味道就是從血裡發出的。至於為什麼我會有這種「不尋常」的感覺,唉,一時半忽的,我也說不清楚的啦。
我咻咻鼻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哈欠。是困了嗎?我在心裡說,是累的啊。「雷迪神」——不堪回首的記憶,我腦子裡盤旋著那些**的場景,我和偉,我們的肢體交織在一體的不堪入目的場景,還有味道,人體散發出的那些味道——也是腥甜的腥甜的那種味道。似曾相識燕歸來。
其實,這只是我的一個隱隱的感覺。此刻還不十分明朗。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女人的感覺都是很準確的。比如接下來,我在後面的長篇累牘的敘述中:那些散發著腥甜味道的文字就足可以印證我現在的這種感覺的……
李海芸李書記還沒有到啊。我進到包廂之後,十分自然地嘀咕了這一句。
領導嘛,總是要姍姍來遲的,所謂:千呼萬喚始出來。我為自己的這一句話——「李海芸李書記還沒有到啊」感到好笑。這顯然是一句廢話。
那個叫啥的——喔,想起來了,叫張成功的傢伙像一隻猴子似地走近我,他對我熱乎乎地說道:李書記在路上呢。快到了。喔唷,我們的師主任今夜打扮的好漂亮啊……這廝故意地大叫著。他靠的我很近地說話,曖昧地把他的身體貼了我一下,我立即聞到了他嘴巴裡的一股臭氣了。我連退了幾步,厭煩地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張成功是不是因為我的老公張冰被判了死刑,他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大概就是這個深層次原因。
我注意到闊綽的包廂內竟然還有一個男人,放下包之後,我刻意地打眼看了下,呵呵,長的很帥的嘛,簡直就是——帥的有些過分了,竟然有點像印小天呢……我愣怔了,這是誰?讓我想想。不認識。我怎麼能認識呢?
聰明的張成功注意到我的眼睛在朝一個方向看呢,他順著那個方向也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一聲不吭的英俊的男人。張成功馬上為主動介紹起來:這位——是我們騰達貿易集團公司的財務總監、紅海溫泉會所的老總白黑豹先生。
白黑豹?
那個男人笑著站了起來,向我點點頭,我只覺得眼前一亮。確實,這樣有型的男人是很少見的,我不動心才怪?!我只是怎麼了,我的目光傻傻的……
張成功還在補充說明:我們騰達貿易集團的著名的「師奶殺手」。
我們都笑了。我笑的很狼狽,逃跑似地把目光從一個男人的身上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