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那隻老鼠居然再次光臨了宋祈悅藏身的柴房。
這一次,她的體力比昨天稍好一點,對這個小東西的恐懼,也小了不少。
老鼠定定地望著她,小小的鼠眼裡,認爍著好奇的光芒。
宋祈悅想了想,翻出下午藏在那裡的食物,慢慢地推到它面前。
老鼠後退一步,戒備地看著她,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過了好一會兒,它才試探地挪到食物前,輕輕地咬了一口。
大概是許久都沒有吃到這樣新鮮美味的食物了,這個小東西很快將安全觀念拋到一邊,津津有味地海吃起來。
宋祈悅突然笑了。
老鼠一直都是種讓她恐懼的動物,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淪落到與它為伍;她也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在這無邊的孤寂與黑暗裡,它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不過這樣也好,從此以後,她應該不會一看到老鼠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了吧——她自我解嘲地想。
第三天一早,宋祈悅驚喜地發現,餓了一個晚上後,自己的力氣反而恢復了一些,她由此斷定,那個讓她渾身發軟的藥,效果只有兩天,正因為如此,才會隔一天便給她吃一次。
到了晚上,那只貪吃的老鼠並沒有來。
她調皮地想,那個小東西一定是渾身軟得爬不出洞來了吧?
當天,那人送飯的時候,宋祈悅吃得慢慢地,趁那個人不注意,將食物悄悄地留了一部份。白天的時候,她盡量減少運動,保持體力,軟筋散的藥力,總會漸漸散去的。
第四天,不出所料,食物裡又混了那種特別的香味,她故意吃得慢慢的,等到送飯的人離開,她拿手指狠命地壓自己的喉嚨,直到吐得眼淚汪汪,才把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望著這間困住她自由的柴房,鼻子有些發酸,但她沒有哭,她相信,她總會逃出去的。
第五天,她感覺體力已經完全恢復。暗暗有些高興,卻不敢有所鬆懈,在有人來送飯的時候,也故意裝作很虛弱的樣子。
送飯的人放心地走了,
她卻開始摩拳擦掌,準備「越獄」了。
首先試了試那扇窗戶,粗木做的窗格,比較牢固,看來此路不通。
又拿腳踢了踢門,直踢到腳底板快要裂開,那個門還是紋絲不動。
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氣,她安慰自己:只要功夫深,鐵棒也能磨成繡花針!再度提起精神站了起來。
她先後退幾步,然後快速起跑,拿肩膀朝那個門狠狠撞去!
結實的木門把她的肩膀撞得生生的疼,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繼續後退,起跑,拚命撞上去!
不知道撞了多久,她感覺自己就要虛脫而死了!
但是她沒有放棄,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宋祈悅,你行的!你一定要出去!你一定不能再成為別人的累贅!
當她又一次拼盡所有力氣狠撞上去,她聽到了鎖頭掉在地上的聲音,同時,她也聽到了自己骨頭脆裂的聲音。
疼!
鑽心的疼!
無法呼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