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消失在街角 第1卷 第十二章(2) 傷心的雨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尹禾顯得焦慮不安,隨後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的思緒飛向遠處青籐大劇院的門口。英樹的臉色也在尹禾焦慮的神色中漸漸暗淡下去。他忍不住猜想,跟尹禾約會的對象是不是瑭?

    尹禾的視線始終停留在窗外的某處景物上,火紅的雲朵被暗黑的雲層勇猛地吞噬,大片大片的黑色雲朵排山倒海般滾滾而來。天空在一瞬間變得漆黑一片,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雨水從天而落,激烈地扑打在窗戶上。

    春天傍晚的雨就這樣奇跡般來臨了。

    那一刻,尹禾衝到窗戶邊,望著被雨水沖刷的窗戶玻璃,思緒再也無法遮掩:「對不起,我不能留在這裡了!」她抓起書包,飛也似的衝出英樹的房間。在劇烈的雷聲和閃電中,她向青籐大劇院的方向奔赴而去。

    「尹禾——」

    英樹敏捷地穿上外套,追上尹禾。她無法回頭,無法聽清任何人的聲音,只是使足了力量往青籐大劇院的方向跑去。很快,她離開了千家,衝上街道,可是卻忘記了通往千家的這條路是一條很少有車輛經過的專用道路。她來不及思考,只是拚命在雨中奔跑,她絕不能讓瑭在雨中等她。絕不!

    「我送你去。」一輛紅色的凱迪拉克攔截在她身前,從車窗裡探出一個清新的腦袋來。是英樹。尹禾顧不上驚訝,立刻跳上了車。

    「請你帶我去青籐大劇院。」她對他說,然後用冰冷的手抹去滿臉冰冷的雨水。

    青籐街道的盡頭是一幢坐落在高處的舊式洋樓,這是著名的青籐大劇院,寬敞的劇場中心門前有無數級台階,瑭站在台階中央,雨水沖刷在他的身體上,是尖銳的寒冷。他捲曲的頭髮被淋得凌亂不堪,深藍色的眼瞳中水霧迷離。他僵硬地站在雨水裡,毫無思緒地站立著。台階的底端是寬敞的街道,車輛不停息地來來往往,車輪激起無數道水花,並將落在路面上的雨水碾得粉碎。

    這樣的雨水令人不禁流下傷心的眼淚來,這樣的等待令人不禁回憶起心痛的往事來。他與諾的分離便是在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這樣的雨水是如此熟悉,帶著一股分崩離析的味道。她還會來嗎?他想知道,是不是所有讓他在雨中等待過的人都會使他的心破碎。

    隨後,在雨霧迷濛中,一個單薄的身影從台階底端的路面上奔跑著衝上來,隨著那個身影的快速移動,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清晰。當那個身影氣喘吁吁地與他對立而站的時候,他看到,她與他一樣,眼角潮濕。

    「雨這麼大,為什麼不找個地方躲雨呢?」尹禾仰頭注視著瑭,薄薄的嘴唇囁嚅著。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來……」

    瑭的心開始滾燙起來,隨著她的出現,隨著她潮濕的眼角,他冰冷的心一點一點溫暖起來。

    「你會生病的!」淚水在她的眼底快速地打著轉。

    瑭笑了,笑容蒼白。他看見她眼中快速打轉的淚水,心隱隱酸痛起來。他冰冷的手指很快觸摸到了她的眼角。她望著他,發現淚水同樣在他的眼底快速地打轉。「對不起。」她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關係。」他疼痛地微笑著,「最終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演出已經開始很久了吧?」她問。

    他朝她輕輕地點頭,然後牽著她的手,他想,現在重要的不是演出了,而是她並沒有捨棄他。而在台階底端的路面上,紅色的凱迪拉克內,英樹的心卻被雨水沖刷得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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