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界之妖艷江湖 地獄:群英會 第二九三章  大道
    這時陰姬卻已如老僧入定,仿佛永遠再也不願醒來。石門漸漸闔起,漸漸擋住皓天的視線,將水母陰姬隔絕在門裡,非但隔絕了整個世界,也隔絕了她的生命。

    這門,卻是她自己造成的。皓天歎口氣,已知道自己再也見不著她。

    他若從來也沒有見過陰姬,絕不會覺得有絲毫遺憾。

    但現在,也不知怎的,他心裡竟覺得有些傷感。

    他歎息著轉過身,緩緩走出去。此時,已沒有人膽敢攔他,也沒有任何人攔得住他!

    封印著西門吹雪的冰心劍,就藏在那個開啟噴泉的樞紐之下……

    皓天摟抱著陰姬之時,已經悄悄復制她的記憶。那種奇特的吞噬能力,原本只有他的左掌可以使用,如今別的部位也可以,譬如嘴巴,或者……(兒童不宜)

    西門吹雪,男,昔日居於萬梅山莊中。

    之前西門吹雪與葉孤城,約戰於紫禁之巔,成為千古第一決戰。

    經此一役,西門吹雪卻被葉孤城封印在冰心劍中,藏於神水宮多年。

    其中是否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個叫游俠的才子,寫過一本《古龍筆下一百零八將》,精彩的介紹過西門吹雪——

    斜陽,踏著急匆匆的余輝,一條歸家的路,在大部分人眼裡,顯得格外的親切。

    可那個細長的影子,絲毫沒有升起過這個念頭。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字:劍。

    落葉紛紛,在犀利的劍氣下,原本生機盎然的花草樹木,都失去該有的顏色。甚至,日月星辰都被這充滿死意的劍氣所籠罩,黯淡了下來。

    兩歲時,西門初識劍。三年後,初窺門徑,劍光飛舞,滴水不漏。十歲時,略有小成,劍氣如虹,直沖雲霄。十八歲時,登峰造極,劍氣漫天,隨心所至。

    其中練劍時的辛酸血淚困苦艱難無從得知,只是西門從不離劍,甚至吃飯、睡覺都不例外。

    踏入江湖前,西門以癡迷入劍道。

    齋戒,熏香,沐浴。

    西門從千裡之外,頂著烈日,騎馬奔馳了三天,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

    他齋戒三天,熏香沐浴,只是為一個陌生的人復仇,去殺一個陌生的人。在別人眼裡,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可在他眼裡,這是一件極為神聖的事。

    “這世上永遠都有殺不盡的背信無義之人,當你的劍刺入他們的咽喉,看著血花在你劍下綻開,你總能看得見那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西門吹雪一貫冷淡的眼神中,竟也露出奇特的光亮。

    在他的眼裡,殺人既不是一種罪惡的事,也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卻是一件可以奉獻全部的、神聖的、必須嚴肅而尊敬地對待的事。

    劍,乃凶器也。處身於江湖中,求證劍道,不可避免雙手血腥。西門能不為己殺人、不為錢財為人、不為仇恨殺人,只為得證劍道而殺人,已初窺得劍道門徑。

    踏入江湖後,西門以尊敬入劍道。

    誠心正意,乃劍之精義所在。初西門練劍時,入忘我之境,誠於劍,乃有成。

    心誠非一昔之力,斗轉星移,十數年未曾改變,方為心誠。

    後西門入江湖,殺人之前必齋戒沐浴,是為誠於劍;所殺之人皆該殺,決不濫殺無辜,是為誠於人。獨誠於劍,不過能入劍道而已;誠於人,方能得證大道。

    上官飛燕以劍偷襲閻鐵珊,為西門所不恥:“從今以後,你若再用劍,我就要你死”、“劍不是用來在背後殺人的,若在背後傷人,就不配用劍”。

    此舉亦是誠於劍,而當時西門並未殺她,亦是誠於人。

    蘇少英雖不該殺,只因心浮氣躁,急於出手。江湖中,先出劍者,殺之不為過也。公平決斗,爭殺於一瞬間,本就無對錯之分。

    若能誠心正意,則入劍道易,只是若無引路之人、激發之事,終不得破繭,未有大成。

    長身直立,白衣如雪,如亙古以來就屹立在那裡的雕塑一般。

    多少年風風雨雨,孤獨的眸子裡,終於也掠過寂寞的影子。沉迷於劍道,就注定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人,只有與劍為伍。

    起初,西門練劍廢寢忘食,雖孤獨一人,卻沒有深入骨髓的寂寞。

    練劍有所成,是他惟一的目標。那份對劍的熾熱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蓋起來,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種。

    什麼是寂寞?年輕的時候,沒有人會去回答這個問題。

    寂寞離他們很遠,就算偶而湧出的一絲感歎,也逃不出意氣的影子。可許多年後,就算不願去想起這個問題,卻已經沒有辦法擺脫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時間把寂寞重新裝扮。

    時間把寂寞交給你的時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西門也寂寞。從他決定獻身於劍道開始,寂寞的種子,就被深埋於他的心底。他初入劍道,略有小成時,寂寞的影子就更濃了。他畢竟還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淚有感情的人。

    沒有人可以容忍時間永遠停頓在那一刻,一個沒有人相伴、沒有人傾聽、沒有人理解的時刻。

    西門遇到對手時,露出了熾熱的眼神,那是一種強烈的追求劍道的感情。這個時候,他的眼裡只有對手,他的心中只有劍。寂寞是一種很遙遠的、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的事物。

    可是,大部分時間,他都只有等,等待著那個神聖的時刻來臨。這種惟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頭。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沒有其他的事情。

    他第一眼看見孫秀青的時候,寂寞的格局開始改變。說是第一眼並不恰當,說是孫秀青也不恰當。准確的說,他在陸小鳳的第一個故事中,寂寞的格局開始改變。

    他為一個女人治傷,然後彼此相愛。再到後來,他們還有了一個孩子。

    他不再孤單一人,有人陪他等,有人伴著他,有人傾聽他,有人理解他。他不再孤單一人,在形式上,在感情上,他都有了一個依托。

    很多人說,他已經開始‘人化’,已經開始有了感情。

    可是劍本無情,求證劍道者,又豈能多情?他似乎離得劍道越來越遠。

    可是沒有人知道,遠,在很多時候,只是我們看待事物的角度而形成。

    如果真的有人,能在人生的格局之外俯視,是可以看到,西門離劍道是越來越近。沒有人可以從一出生,就沒有人性中的各種情感。要想走出人性情感的局,首先就必須入局。

    入局容易,出局難。人性中的情感,也如寂寞一般是附骨之蛆,沾染了,就別想輕易的擺脫。

    只是人性中的情感,有悲有喜,有愛有憎。智慧的人都知道,如何去避免受到不好的情感的侵擾。所以,出不了局,也就沒什麼不好。

    可花滿樓已然出局。他有的只是對生命強烈的熱愛,他是處在熱愛生命情感的巔峰,看世間的人、世間的事,也就比別人透徹得多。他代表的,是一種境界的巔峰。

    西門一生追求劍道,為證大道,不惜奉獻生命。孤獨一人的時候,他越來越寂寞。有人相伴的時候,他是不是不再那麼寂寞呢?

    月光如水,人依舊。求道之心不死,孤傲之心不死。西門吹雪,仍然是寂寞的。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九月十五,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決戰於紫禁之巔。

    此戰驚動天下,是古往今來第一決戰。

    可是,為何心中有垢的葉孤城,竟然可以將西門吹雪封印在冰心劍中?而割鹿刀又在哪裡?

    其中,是不是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今,寂寞的西門吹雪,終於快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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