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界之妖艷江湖 地獄:群英會 第二四九章  駝子
    皓天:「武老大又是誰呢?」

    胡鐵花:「武老大就是武維揚,也就是風尾幫的總瓢把子。」

    張三接著道:「此人不但武功極高,為人也極剛正,可算得上是個響噹噹的好漢子。我若見到他,一定請他吃條烤魚。」

    胡鐵花笑道:「你要知道,想吃張三的烤魚,並不容易。神龍幫的雲從龍已想了很多年,就硬是吃不到嘴。」

    張三:「其實雲從龍也並不是什麼壞東西,只不過他以為,我既然在江上混,就該聽他的話,我就偏偏要叫他看得到,吃不到。」

    皓天:「神龍幫就在江上?」

    張三:「不錯。神龍幫雄踞大華國的長江已有許多年,誰也不敢來搶他們的地盤。武維揚就因為昔年和神龍幫有約,才發誓絕不到長江。」

    胡鐵花:「武維揚一向只在大華國活動,今天卻來了這裡,所以我們才會覺得奇怪。」

    皓天:「可是……你們又怎知道,那兩騎一定是從十二連環塢來的呢?」

    胡鐵花:「你可看到,他們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

    皓天:「好像是墨綠色的衣服,但穿墨綠色衣服的人也很多呀。」胡鐵花:「他們的腰帶卻是用七根不同顏色的絲絛編成,那正是鳳尾幫獨一無二的標誌。」

    皓天怔了半晌,長長歎口氣,苦笑道:「你們的眼睛好快……」

    張三淡淡道:「要在江湖中混,非但要眼睛快,還要耳朵長,單憑武功高強,是絕對不夠的……」

    突然聽到蹄聲響動,兩匹馬自上流沿岸奔來。馬上卻沒有人。這兩匹馬一花一白,連皓天都已看出,正是方才從這裡經過的,現在又原路退回,但馬上的騎土怎會不見了呢?

    皓天忽然從船頭躍起,橫空一掠,已輕輕的落在白馬的馬鞍上,居然還提著那黑色的皮箱。只聽得耳邊一人讚道:「好輕功!」

    他轉頭一瞧,就發現胡鐵花也已坐到花馬的馬鞍上,笑嘻嘻的瞧著自己。

    兩人相視而笑,同時勒住馬。

    這時楚留香才慢慢的走過來,笑道:「兩位的輕功都高得很,只不過勾兄更高一籌。」

    胡鐵花笑道:「一點也不錯。他提著個幾十斤重的箱子,自然比我吃虧多了。」

    皓天居然沒有現出得意之色,翻身下馬:「香帥深藏不露,功夫想必更深不可測,幾時能讓我開開眼界才好。」(備註:目前皓天是以勾子長的身份出現)

    胡鐵花笑道:「你以為他真是深藏不露?告訴你,他只不過是個天生的懶骨頭而已。能躺下的時候,他絕不坐著;能走的時候,他絕不會跑。」

    楚留香笑道:「能閉著嘴的時候,我也絕不亂說話的。」

    皓天目光閃動,忽然道:「香帥可知道,這兩匹馬為何去而復返?馬上的騎士到哪裡去了?」

    楚留香:「勾兄想必也已看出,他們只怕已遭了別人毒手!」

    胡鐵花動容道:「你們已看出了什麼?怎知他們已遭了毒手?」

    皓天指了指白馬的馬鞍:「你看,這裡的血漬還未乾透,馬上人想必已有不測。」

    馬鞍上果然是血漬斑斑,猶帶殷紅。

    胡鐵花歎口氣:「你學得倒真不慢,簡直已像是個老江湖。」

    皓天苦笑道:「我只不過是恰巧站在這裡才發現的,誰知香帥談笑之間就已看到。」

    楚留香沉聲道:「武維揚是個一流高手,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兩人騎術既精,武功想必也不弱。兩騎來去之間,還未及片刻,他們就已遭了毒手……」

    胡鐵花搶著道:「去瞧瞧他們的屍體是不是還找得到……」一句話未說完,已打馬去遠。

    皓天:「縱能找得到他們的屍體,又有什麼用?」

    楚留香:「能找到他們的屍體,就能查出他們致命傷在哪裡,是被什麼兵刃所傷,也許就能猜出殺他們的人是誰。」

    皓天默然半晌,長歎道:「看來我要學的事,實在太多了……」

    海岸風急,暮色漸濃。胡鐵花放馬而奔,沿岸非但沒有死人的屍首,連個活人都瞧不見。海上的船隻,也少得很。如果沒人刻意保留屍體,系統很快就會將其刷新。

    胡鐵花只得返回船上。此時,楚留香、胡鐵花、皓天,又已聚在一起。

    楚留香:「若是我猜的不錯,武維揚想必已死!」

    張三動容道:「你說武老大已遭了他們的毒手?他們究竟是誰?」

    楚留香:「那兩個騎馬的人,說不定早已是傀儡。我們剛才看到的,或許只是兩具殭屍。」

    皓天:「幕後操縱的人,圖謀的究竟是什麼?」

    楚留香沉默半晌,忽然笑道:「有個地方,我們可以去看看。」

    皓天:「在那裡我們可以找得到答案?」

    楚留香微笑道:「就算不能,也可以見見某人……只是不知,他現在還好麼?」

    這個無名小島上,有個無名小鎮,東郊有條小小的弄堂。起風時這裡塵土飛揚,下雨時這裡泥濘沒足。高牆擋住了日色,弄堂裡幾乎終年見不到陽光。

    但無論多卑賤多陰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的活著!

    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別處可去;也許是因為,他們對人生已厭倦,寧願躲在這種地方,被世人遺忘。

    弄堂裡有個雞毛小店,前面賣些粗劣的飲食,後面有三五間簡陋的客房,店主人孫駝子是個殘廢的侏儒。

    他雖然明知這弄堂裡,絕不會有什麼高貴的主顧,卻寧願在這裡等著些卑賤的過客進來,以低微的代價換取食宿。

    他寧願在這裡過著清苦卑賤的生活,也不願走出去聽人們的嘲笑。因為他已懂得,無論多少財富,都無法換來心頭的平靜。他當然是寂寞的。

    有時他會遙望對面那巨宅小樓上的孤燈,自嘲的想著:(小樓上的人,縱然錦衣玉食,但他的日子,也許比我過得還要痛苦寂寞!)

    一年多前,黃昏的時候,小店裡來了一位與眾不同的客人。

    其實他穿的也並不是什麼很華貴的衣服,長得也並不特別。

    他身材雖很高,面目雖也還算得英俊,看來卻很憔悴,終年都帶著病容,而且還不時彎下腰咳嗽。他實在是個很平凡的人。

    但孫駝子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他有許多與眾不同之處。

    他對孫駝子的殘廢沒有嘲笑,也沒有注意,更沒有裝出特別憐憫同情的神色。

    這種憐憫同情,有時比嘲笑還要令人受不了。

    他對於酒食既不挑剔,也不讚美。他根本就很少說話。最奇怪的是,自從他第一次走進這小店,就沒有走出去過。

    第一次來的時候,他選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坐下,要了一碟豆乾,一碟牛肉,兩個饅頭和七壺酒。七壺酒喝完,他就叫孫駝子再加滿,然後就到最後面的一間屋子裡歇下。

    直到第二天黃昏時,他才走出來。等他出來時,這七壺酒也已喝光。

    現在,已過了一年多,每天晚上他還是坐在角落裡那桌子上,還是要一碟豆乾,一碟牛肉,兩個饅頭和七壺酒。

    他一面咳嗽,一面喝酒,等七壺酒喝完,他就帶著另外七壺酒,回到最後面的那間屋子裡,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才露面。

    孫駝子也是個酒徒,對這人的酒量,他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能喝十四壺酒而不醉的人,他一生中還未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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