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勁拉扯著壓在一堆枝葉下面的衣服,太沉了,她拉不動。可是她又不想放棄這件摸起來就很厚實的好衣服,她就使勁搬開這些枝葉,她清理好了一切,她沒有拾到衣服,卻拾了一個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說起來也是萬幸,車子並沒有直接撞擊到雨草,在那一瞬間,一種本能,讓雨草向大樹一邊閃去,車子是撞到了大樹,那股力度,又把雨草彈起來,落到車頭前,由於大雨車滑,她又滑落下來,落地的時候,她本能的連打了幾個滾,只是她躲過了車子,卻躲不過大樹,繁茂的枝葉把她壓在了下面,她的頭撞上了堅硬的樹枝,一下子暈了過去。這時候,被老人收拾樹枝,給折騰醒了。
雨草睜開眼睛,她看到了一個近在臉前的老人的臉,闊大的樹葉,黑色的天空。
老人也沒有想到下面會是一個人,這個人還突然睜開了眼睛,老人嚇了一跳,可是老人看清了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的時候,作為母性的慈愛沒有讓她走開,她扶起了女孩子,
「孩子,你哪的人,叫什麼名字,怎麼被大樹壓住了。」
她是誰?
雨草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是誰?她是哪的人?她為什麼會被大樹壓住了?
她拚命的想,黑色的車子,一張猙獰的臉,大樹,機場,那麼多的黑衣保鏢……
這些影像走馬燈一樣的在她腦海裡閃過,可是,她想抓住什麼的時候,卻什麼也抓不住。
她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
看著女孩茫然的臉,老人歎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孩子一定是嚇的,只是短暫的失憶,當前的問題不是問這些,而是把這個孩子送進醫院去。先救了她一命再說,也不知道這孩子傷了哪裡。
可是醫院也是老人不敢想的地方,沒有錢啊。
說起老人,也是一個可憐人,她叫張素梅,在離這不遠的仁義街,住了幾十年了,人都叫她張媽,她男人早間年死了,拉扯一個獨子阿龍長大,這阿龍四十多的人了,在仁義街是出了名的混混,跟著各個幫派混日子,早年也過過幾天好日子,十幾年前一場事斷了一條腿,這些年,只能混吃混喊了,是一個有名的無賴,哪裡會管老娘死活。
張媽也不管這些。好在早年阿龍曾經曾經娶過一個老婆,後來老婆死了,可是給他留下一個女兒。這個孫女叫張雨,祖孫兩個相依為命,日子也過的去。
孫女長到十七歲,卻也不學好,天天在外面鬼混,幾個月前,突然失蹤了。張媽到處也找不到。後來孫女的一個朋友送信來,說孫女偷渡去了國外。老人很是傷心,可是也不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