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玉國。
鳶舞貴妃薨,宮裡的人們都身著素服,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瑤曄一身白色勁裝,一臉疲憊的走進了流韻軒去,卻見蓮兒一臉焦急的模樣,擔憂的看著她:「瑤妃娘娘,你回來了麼?」
她微微的一笑,指著那些忙碌的身著素服的宮女:「蓮兒,這是怎麼了?為何這宮裡的人都身著素衣?」
蓮兒悄聲的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側,看了看周圍,深怕是被人聽見了什麼:「您還不知道罷,在您出宮的這幾日,出大事了。」
皺著眉,侍女的話語,讓瑤曄嘴角的笑意更濃。
不是時時刻刻想著害我麼?終究,機關算盡太聰明,反倒把自己算進去了罷?
鳶舞姐姐……
哈哈。
「鳶貴妃被人下毒害死了,陛下正在追查下毒之人呢。」
陽光的照射裡,侍女的話語,帶著讓人窒息的壓抑感,她皺了皺眉,不屑的瞥著忙碌的宮婢們。
「據說,御醫在鳶貴妃吃的糕點裡,查出有毒。」抬眼看了一下瑤曄,蓮兒的話題,終是回到了正事上,「這會兒,陛下正在等您呢。」
向著那個人影站著的地方挑了挑眉,蓮兒的眼睛裡,滿是擔憂和惶恐。
「等我?」
瑤曄聽見她最後一句話,臉上瞬時消失了笑意: 「你的意思是說,鳶舞姐姐是吃了我帶去的糕點才……?」
話還沒有說下去,她突兀的響起,那個有著純淨眼眸的孩子。便再也不想聽蓮兒說下去,疾步躍上樓閣:「卿兒!」
伸出手,推開門。
慕容顏烈攬著顏卿,坐在屋裡的椅子上,憤怒的看著她。
顏卿看見她進來,滿臉的欣喜,想要跑過去撲進她的懷裡:「瑤娘娘!」
瑤曄在那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張開懷抱,想要擁抱跑過來的孩子:「卿兒,你嚇死瑤娘娘了,虧了你沒吃糕點。」
「顏卿,不准過去!」誰料,顏烈卻一把拉住了要跑過去的顏卿,厲聲命令道。
顏卿就那樣被慕容顏烈的話嚇得不敢再跑過去,顏烈的嘴角,突兀的出現一抹嘲諷和怨恨的嗤笑:「最好離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遠一點兒!」
瑤曄的雙手,在那個時候重新變得冷了。
懷裡空空的,抱著的,既不是那個孩子,也不是空氣,而是顏烈詰問的話語:「怎麼?這麼心虛的跑過來,是想看看顏卿被你毒死了沒有麼?」
握緊了雙手,張開的臂膀,就那樣緩緩的落下去,瑤曄一瞬間平靜的讓人害怕:「顏烈,那糕點裡有毒,我並不知曉。」
淡淡的說著那些話,她冷笑著瞥了顏烈一眼,「前幾日太后派了人來送了我些糕點,我看卿兒喜歡吃,便拿了些過去,我……」
這一次,沒有說完話的人,換成了一貫固執的瑤曄。顏烈打斷了她的話,譏誚的眼神:「不必說了!!上官瑤曄,你倒是將你的罪過推得乾乾淨淨了。那麼,糕點送來後,你沒有吃麼?」
收起笑容,冷冷的看著她。慕容顏烈一瞬間覺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為何你都沒吃,就送給鳶舞和卿兒去了呢?你分明是包藏禍心!」
接她進宮這麼久,原本以為,她是溫婉柔和的女子,不會參與這後宮的勾心鬥角。沒想到,她竟是比華煙還要陰狠。
「或許是從太后那兒來的並沒有毒,是你在那裡面下了毒罷?!」
憤恨的問著那些話,顏烈似是被憤怒擊碎了理智。站在這裡的他,與那年在夕陽裡遇見的少年,彷彿永遠無法重疊在一起。
瑤曄靜靜的看著他,就那樣看了很久。
你是包藏禍心!
很久之後,她終是回過了神來。顏烈的那句話,在腦海裡迴響了好幾遍。她緩緩的垂下了眼瞼去,嗤嗤的笑了,唇邊的話語,變得溫柔而冰冷:「清者自清。」
她那樣的神情,讓慕容顏烈更加的生氣:「小李子,帶了人給我各處細細查,但凡是與這些糕點有關係的人,都要查!」
此時的慕容顏烈,怒容滿面的一甩袖,牽著顏卿的手,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瑤曄在快要落下的夕陽裡,笑著看他的背影。
顏烈,她千方百計的害了我多少次呢?我害她一次,又何妨呢?
我這一次拿給她的糕點,便是那日華煙拿給我的。而鳶舞姐姐,必定又是幕後主使了。
我只不過,是將太后賜予的糕點,和那日的糕點換了一下而已。
沒想到,果不其然,她自己引火燒身,將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了。
哈哈。
她一心想要害我,若我不除掉她,我怎麼,幫風揚復國,替秦兆熙復仇,重新振興旭陽國呢?
她想置我於死地,我便以牙還牙。
慕容顏烈,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啊,忘記了麼?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