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在悄然流逝而去,寂靜的可怕。
洶湧的暗流,在血色花朵的陰霾裡,緩緩的浮出水面。望著肆意開放的花朵,想起瑤曄嘴角那個寂靜的微笑。
「陛下,有眉目了。」
突兀的,耳邊就響起了傾城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見他帶領著侍衛,押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走了過來,眉間的刻痕,在花朵的映襯裡更加顯眼。
「就是這個賤婢,在糕點裡下了毒。」傾城一臉鎮靜的指著眼前的女子,沒有去看顏烈此時眼角的神色,「臣審問了很久,她開口承認是她做的,卻不說幕後主使。」
顏烈在微風裡淡淡的一笑,拍了拍傾城的肩膀,像曾經一樣。縱然歲月流去這些年,他卻還陪伴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
傾城訝異的抬起頭來,看了慕容顏烈一眼,卻見他臉上,並沒有怒意,便繼續稟告:「她原本說,那糕點,是用來害皇后娘娘的,誰想……」
聽見涉及瑤曄,慕容顏烈果然緊張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就是說,毒果然不是瑤曄下的?」
「是。」看見顏烈此時的神情,傾城在低頭時,無奈的笑了笑,「可這個賤婢……?」
「拖下去,亂杖擊斃。」蹙眉,慕容顏烈的眼裡,閃過一絲憤怒,「即便她不說,朕也知道幕後的主使是誰。」
說罷,卻不由的搖了搖頭,逕自向著流韻軒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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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膝,安靜的坐在冰冷的台階上,寬大的長袍,灌滿了風。她抬眼,靜默的望著遠處,看見那盞昏黃的燈,緩緩的向著流韻軒的方向移動,「瑤曄,我錯怪你了。」
人未到,聲音卻早已經從流韻軒的門外飄進來。瑤曄在黑夜裡微微一笑,看見慕容顏烈逕自上了台階。
她知道他會來。
「顏烈……」她伸出手,像個孩子般的抓住了他的衣袖,滿眼朦朧的笑意,「我累了。你的雙手,可以借給我麼?」
一邊笑著,一邊伸出手去,緩緩的擁住了慕容顏烈,此時的瑤曄,溫婉如十七歲那年,在寂寞街角遇見的那個少女。
「瑤曄,你不怪我?」
顏烈有些受寵若驚的呆在原地,不敢伸出手,擁住眼前突然變得如此溫柔的瑤曄。
「手借給了我以後,這一生便都借給我了。」她的話,還在風裡繼續,溫柔如安靜飄落的花瓣:「會握緊我的手,堅定不移的走下去罷?」
放開擁抱,淺笑著牽起慕容顏烈的手,瑤曄的眼角,彷彿有淚光閃爍。
「嗯。」
看著瑤曄此刻期待的目光,顏烈的嘴角,露出傾城的笑容,燦爛如放肆盛開的夏花。眼睛瞇起來,開心的握緊瑤曄的手,像是一個滿足的孩子。
瑤曄輕輕一笑,低下眼瞼,望見被月光拉長的兩個身影,再次伸出手,擁住了慕容顏烈:「謝謝。」
閉上眼,此時靜默的感受慕容顏烈的懷抱給予的溫暖。瑤曄的眼睛裡,驀然劃過詭譎的笑意。
慕容顏烈,你對我做出的承諾,我不相信!
縱然你的懷抱再溫暖,我也無法忘記,你是將我,推上不歸路的人,是殺死三哥的兇手,是楓琉國的毀滅者,是旭陽國的災星。
我不會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