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是好事,齊素匆匆忙忙進殿,一見皇后那繃緊的臉,馬上就有些後悔。
這裡早已比不得京都,身邊的人又都是個個手握生殺大權,自己這回不明不白地過來,可不是找死麼?
行禮跪拜,皇后遲遲不讓起來,齊素也就一直這麼跪著,直到膝蓋發酸。
微微欠了欠身子,立即被皇后發現。
聲音淡淡的,卻是讓人害怕,「怎麼了,武狀元,就這麼點能耐?」
齊素自然不敢在這時頂嘴,便立即又挺直了身子,低著頭,「末將不敢。」
「聽說,你一直是住在四皇子府下?」
齊素暗暗在心底罵了一聲,立刻醒悟過來皇后的意思,八成是把她當做姦夫了!
卻也只得硬接上解釋,「末將原是四皇子門下食客,現下剛剛謀得官職,是以沒有移居,近日就要搬出來。」
希望撇清。
卻不知皇后一聽『食客』這二字,更添怒意,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齊素被這一聲聲響嚇得一驚,皇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咳了咳,很快又恢復了平和的語調。「齊……大人,年方幾何啊?」
「回皇后,足十七了。」
「年少有為呢!」皇后的語氣愈發和藹,「如今中了武狀元,朝廷如此看重你,可須好好為國家賣力才是。」
言畢是從鼻腔發出的細微笑聲,又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齊素不敢抬頭去看,卻只感覺寒意好像要從脊背一直衝到頭上來。
立即垂首磕頭,重重磕在了地板上,「齊夙生為國,死亦為國!絕不猶豫!」
只要……別讓我死。
她在心底顫抖著加上這一句。
皇后立刻放聲笑起來,「真是乖孩子。」
「來人。」
她出身尋喚,一個小太監立即湊上前來,她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小太監匆匆跑出宮門,很快便回來了,也一樣湊在了皇后耳邊。
她點點頭,便抬了抬手,指向了齊素,「起來吧!」
齊素此時,已經整整跪了兩個時辰,雙腿早已麻木。
兩個太監上前來攙扶,撐著她,站在了殿內。
傳的是皇帝口諭,新科武狀元奇才可居,為保國安危,冊封為撫邊將軍,遠派肅州,以定邊疆。
沒有……殺她。
卻將她派到了最為邊遠的肅州。齊素在心底笑了笑,這倒是比殺人來得更狠一些。
另有吩咐,即日啟程。
齊素還拖著一雙猶自不能動彈的雙推,便被塞上了馬車,侍衛和隊伍來得異常快,一切事物都說再會為將軍在路上佈置,由不得她拒絕。
齊素還未來得及看梁洲第二眼,便在天黑關城門之前,出了城門。
她這是第幾回被這樣強行帶走了?
馬車因為是御吩,一路上暢行無阻,橫衝直撞,所有必經的手續一概全免,路上也沒有做任何停留。
齊素在車廂裡淺淺睡了一覺,再睜眼醒來,便已經是千里之外。
派的是本是皇家御馬,日行千里,就算拉著車,也要比平常馬匹快上好幾倍。
游得知消息已經是半夜,齊素這一天晚上沒有回來。
軍營中有見的人說,是被皇后手下的乞公公叫走了。又不敢連夜跑去質問,只等到第二日請安之時去問,皇后淡淡地點頭,說是難得人才,才知道是被派到了肅州。
烏丸邦也是在當場,當時並不知道武狀元是齊素,只是聽聞名字有些奇怪。只是說起新科武狀元被調遣之時,游立即變化的神色卻迅速讓他明白,這所謂的奇才,想必是皇后怕他烏丸游真的鬧出一場斷袖情使出的一場計。
當時頓時便感覺事情一場糟糕,強力穩定著神色,又裝作好奇詢問了一些細節,便在回來的第一時間,派出了人手去追趕。
游也是這般心思,做法亦是相同。
奈何皇后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早就吩咐了護送的侍衛是日夜兼程,兩批人馬輪換駕車趕路,另又派遣一騎快馬加鞭,單馬走近路,趕到肅州都督之處,言見人必見玉璽文印,倘若沒有,可將來人當場擊斃,視為假冒,送人頭回京有賞。
玉璽文印乃是在隨從的心腹手中,扮作平常僕從,齊素並不知道這回事。倘若路上真是被追上,半路換了人,沒有文印,也能叫她立刻知道。
兩路人馬,自然都是沒有追上。
跑死馬匹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