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碎銅片甲,如果沒有看錯,這件衣服的主人應該是——武狀元?
他轉身盯向了齊素,此人手無縛雞之力,難道……
他立刻便得出了結論,「這樣遲早會被發現的……」
齊素嗯了一聲,「啊?」
遊遍立刻上前,將她頭上的頭盔取了下來,「偷盜武狀元戰袍,如同偷盜官服,這可是重罪!」
又好心地上前取下那一件衣服,折好了將頭盔放上前去,「快些還回去!」
「什麼呀!」齊素翻了個白眼,「也不去問問,今年的武狀元是誰!」
話聲剛落,外面立刻有報喜之人來報,「四皇子,武狀元出來啦!」
呈上紅榜一張,首位赫然是他偽造戶籍的那兩個字——齊夙。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齊素便立刻點頭,指了指自己,嘴型是兩個字。
「齊——夙——」
「看清楚了沒?」她哼哼上前,奪過了那一張榜,「多好看倆字!說的就是我!」
「戰袍呢……」她把頭盔又奪回來,戴在了自己頭上,「正是在下的。」
游又狐疑地盯向她,齊素偏了偏頭,看看探子,來人識相地退下去。
「甭看我了,我不會武功!」
她將戰袍隨手掛回牆上,「我只是……和你們的主考官大人,進行了一點點的小交易。」
「賄賂考官?」
齊素又是一個白眼送過來,似乎為游提出的手段感到十分不屑。
歎了一口氣道,「我原先以為會有點差別,這才發現天下烏鴉原是一般黑。我爹是個大貪官,年年卻還是武考的主審,你們——竟然也是這樣。」
「貪官那點小事,連點創意都沒有。隨便猜一猜,就中了。」
她攤攤手,相當無奈,「我也不想的。」
「那你前幾日這樣用功是……」
「嚇人也要先做足功課啊,」她掰著手指,「比如哪些年的案件啊,民間的一些小道消息啊,朝中的局勢什麼的。」
「也不能完全亂來,」她搖搖頭,「誰知道隨便說一說他就被嚇到了!」
游僵硬在原地,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怎樣……這畢竟說的是本朝官員。
主審就是與僕蘭將軍齊名的朝中元老,雲大將軍——名聲雖然不如僕蘭,但是……似乎也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要達到齊泰那個標準,似乎還差了許多。
「你真打算……繼續下去麼?」
他始終有些不放心,「遲早會暴露的。」
而且,朝中的官員們,大多數對她都有些印象,素雲公主的消息持久不傳出,勢必將會引人懷疑。
齊素笑盈盈望著他,似乎是料到了他所想。
便就在他面前,將戰袍一一穿上,又從桌子上的小盒子裡抽出了一小撇鬍子,粘在了嘴唇上,「還認得我麼?」
聲音異常低沉。
本身盔甲就遮住了臉的大半,再加上這一瞥鬍子,到真是認不完全了。
「平時……可不是穿這件的。」
游好心地提醒,戰袍是上戰場要穿,就算是將軍們,平素也不過是穿著朝服上朝,若是脫了這身衣裳,豈不是全盤皆潰?
「我早就想好啦!」
她埋頭又在盒子裡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一張面皮,軟塌塌搭在手上,「用這個就好啦!」
那是一張面具。
柔軟有彈性,游伸著脖子望過去,看得出來,是一張稍微有些清秀的男人臉龐。
「你都想好了。」
他又頓時有些委屈。
齊素只得上前來,揚著笑臉,「不能總是賴著你吧!」
游頭愈發埋得低,「賴一賴也是無所謂的。」
齊素又笑了笑,將面具放回匣中,正色上前,慎重地握住了他的手,「四皇子,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事了,還請以後多多關照!」
漂亮孩子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點點頭,「嗯,也就是換了個地方。」
第二日進朝,接收官職,封的是兵部一個閒差。
如今太平盛世的,也正是齊素所期盼的目標,別的不說,混日子夠了。
第二日前去上朝,拜見皇帝。
齊素早已心平氣和,沒有絲毫怯場,倒是又惹來不少人稱讚。
她口齒伶俐,又不像一般的莽夫,皇帝一悅之下,便賞做了僕蘭將軍門下的蘭翎侍衛。
算是留在了梁洲。
日子過得愈發順暢。除卻臉上總是要覆著一層皮,一切都可謂是異常順利。
但好日子來的快,也自然去得快。
她雖然是留在了梁洲,奈何手下突然多了一批人馬,就算是裝裝樣子,沒事也要時不時常去營中逛逛。
游竟然也不避嫌,時常跟著一同去,時日一長,大家便都知道了。
四皇子和新出的武狀元齊夙,關係非比尋常。
這原本該是好消息,譬如引來無數人拍馬屁什麼的,但……事實好像剛好相反。
還沒等到諸多人來拍她馬匹,皇后便找上了門。
前來通知的太監態度冷淡,神色凝重。齊素此時正在營中喝茶,閒散地很,正逢上老太監一張臉進來。
頓時感覺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