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婭瑰坐在搖晃不停的巴士上,思緒如同夜晚般幽深落寞。
明明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步,為何心卻如此慌張不安?害怕失去什麼……?
她看了看暗暗發光的淺銀色禮服,又扯開領扣,看了看那朵純白的梨花,呵,全是諷刺!
「我該怎麼辦。」她喃喃自語。
轉眼,汽車到站了。
她和煥月獄走進了煥氏別墅中。
偌大華麗的別墅中,凝結著濃重的氣氛。
等待她和他的是——沙嶺。
「母親,你回來了?」煥月獄頗有驚訝,母親應該是很忙的。
「是,剛剛接到最高指令——女王回來了,沒想到是婭瑰。」沙嶺仍舊淑雅地坐在沙發上,落落大方。
「呵呵。」優婭瑰只能淺笑。
「然後呢,怎麼了?」煥月獄漫不經心地問,他和她像是突然隔了很遠的距離。
「婭瑰,你要去見四大家族的首領——北堂世武。」沙嶺溫柔地笑,她還是那麼淑女。
「北堂世武?不對,不是北堂澄麼?」
「他是北堂澄和北堂紫的爸爸,權利更大。」
「那……所謂的女王呢,這又是什麼地位?」
「婭瑰你果然不知道,女王曾是開創四大家族之首,在不久前失蹤了,便把主宰權交給了北堂家族,這件禮服便是女王身份的象徵。」
「哦。」優婭瑰輕靈地拿著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濃厚帶著絲絲甜蜜,但她喝的時候,有點澀。
「所以,明天請您務必穿著這身衣服去見北堂世武。」沙嶺高貴地說道。
「好,讓我休息吧。」優婭瑰也聽出了不同,沙嶺對她的稱呼已經變成「您」,而不再是「婭瑰」。
呵,這樣有點彆扭和疏遠呢……自己,是否需要接受一個全新的世界?
可能是一個殘酷……弱肉強食的世界。
優婭瑰緩緩地,故作冷靜地走上樓梯,進入房間,反鎖掉門。
她靠著緊閉的大門,蹲下來抱著自己的膝蓋,把頭深深埋入臂腕裡。
一顆灼熱的淚水劃過她冰冷的臉頰。
自己,何時變得這麼脆弱不堪了。
好像,很多都變了,地位,身份,所有的一切,包括……愛。
她是涅槃後的純美天使,她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卻永永遠遠的失去了感情,麻木了雙眼。
「優婭瑰……才最該死。」她用指甲深深刻進皮膚裡,痛楚讓她感到了清醒,她恨自己,恨這個美麗骯髒的世界。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恨。
她這麼想著,一邊躺倒床上,睡著了。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
她睜開雙眼,如同傀儡般木然地刷眼,洗臉,換好衣服。
古銅鏡子中的自己,純美落寞得無懈可擊。
她打開房門,走下樓,看到沙嶺和煥月獄已經坐在桌子上吃著早餐。
「您來了。」沙嶺微笑著說,她揮手,一個下人幫優婭瑰拉開椅子,然後擺上餐點。
優婭瑰默默地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就開始吃金槍魚三明治。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煥月獄對她的口吻開始不冷不熱,連曖昧也沒有了。
「嗯。」
優婭瑰裝作不在乎地點點頭,內心後悔至極,那個老婆婆究竟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三個人乘上高貴的轎車,司機開動了車子。
很快到了,北堂家,門牌上金色燦爛的大字顯出了豪門氣息。
華麗典雅的花園,穿過一個海豚的噴水池和綠蔭花園,才到了真正的別墅。
別墅是天藍色的,頗有濃厚的哥特風,讓人沉浸其中的感覺。
沙嶺先走上去,把手放到感應器上,門便開了。
好高級!優婭瑰不得不這麼想,竟然是自動感應器,不愧為四大家族。
「進去吧。」沙嶺溫溫地交代道。
「嗯。」
三個人進去,屋內有很多保鏢站在角落裡,個個都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統一規整。
大理石的地上鋪著波斯毯——廳內,一位長者坐在典雅的沙發上。
「您來了,女王。」中年的人恭敬地說道,威嚴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感,他就是——北堂世武,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使別人家破人亡。
「嗯。」優婭瑰表面上還是很優雅,內心有些害怕了,因為面對這麼一個強大的角色。
「我想檢查一下你的這件禮服,可否?」北堂世武說道,語調不容置疑。
她點頭,隨後北堂世武仔細地打量著這件衣服,還用手摸了摸禮服上的罌粟。
「怎麼樣?」優婭瑰隨意地問道,她順便看了看沙嶺和煥月獄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
「是真的,您可否告訴我,是誰給您的?」北堂世武禮貌地問道,但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