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逸,你怎麼了?」
千尋驚恐地推開鷹娜王的雙手,直直地跌坐在地。
她痛苦地用盡全力,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啊……」
千尋大聲怒吼,「慕千尋,你這個沒用的女人!連站也站不起來!」
「尋兒……」昏倒之前,那是雲澤逸嘴中的呢喃。
充滿了不捨與痛楚。
「快來人啊!皇上暈倒了!」
千尋驚慌地大叫。
此刻,擔憂早已超越了一切。
「跟本王走。」
鷹娜王強壓住心中的怒氣。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會離開的。」
千尋堅定地望向雲澤逸。
「是嗎?」鷹娜王拽起千尋,便飛身離去。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去!!!!」
「早在之前,你不是已經告訴了雲澤逸,你要嫁給本王為妃嗎?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可是……」
「沒有可是!他都已經背叛了你。你還在心軟些什麼?!難道非要被人踐踏了尊嚴,你才肯醒悟嗎?」
「尊嚴?哈哈哈哈……我的尊嚴不早已被你踐踏得一文不值了嗎?從我殘廢的這一刻起,我早就沒有了尊嚴!!!」
「那……如果本王願意請人替你醫治,你可願意承諾,呆在本王身邊,永生不離去?」
他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承諾。
「你以為,現在對我來說,這個殘敗的身體,我還會稀罕嗎?不!我一點也不在乎了。早在我親眼目睹,雲澤逸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夠站起身子。我就是要讓自己明白,所有的傷害,全是那個口口聲聲對我說愛的男人,狠心造成的,我就是要讓自己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虛偽、廉價,不值一提……」
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忘記他……
不再痛……不再受傷……
「你……這是何苦呢?我所認識的慕千尋,不應該是會因為別人的錯誤而折磨自己的人,你……本王真的看不懂……」
「呵呵……你這算是安慰嗎?可惜的是,鷹娜王,從你決定囚禁我,讓我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殘忍時,我們之間便只剩下國仇家恨!雖然……雲澤逸背棄了我,可是……雲澤王朝依舊有我所在乎的人,因此,我更加不允許你傷害他們!欠你的,我會還!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揮兵而下,那麼,我們之間,只會是敵人!!!」
是啊……她還有愛她,疼她的爹爹,還有視她為己出的太后……
「……」
鷹娜王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地睇著千尋。
她……終究還是要與自己為敵。
「為什麼不說話?」
千尋倒是不習慣此刻的安靜了。
現在的她,只要一安靜下來,腦袋裡便不斷地浮現出雲澤逸與雲貴之間的激情場景與雲澤逸吐血倒地時的哀傷絕望……
「本王能說什麼?」
「隨便說說也好。就是……不要這麼安靜……心裡好悶……」
鷹娜王深知,此刻的千尋,早已傷透了心。
這樣的背叛,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從他知曉千尋是雲澤王朝派來的內應時的那一刻起,心中有怒火,有恨意,有傷感,可更多的是一種無法改變一切的無力之感……
彷彿,一瞬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再重要……
他不願再去嘗試著在乎,因為,越是在乎,越是傷害……
「你記住,從這一刻起,你是我鷹娜族的皇后,不會再有人傷害於你,只要你願意,本王會為你平和四方,並承諾,永不犯雲澤!」
千尋望向鷹娜王的眼神,略帶訝異。
他……他說……會為了自己放棄攻打雲澤王朝?
真……真的嗎?
「你……是說……你願意為了我……放棄江山社稷?放棄……」
「這與江山社稷本無關!只要雲澤王朝不犯我族,本王又何必弄得生靈塗炭,徒增煩惱?」
是啊……
戰爭,從來都是最為慘烈的傷害方式。
苦的永遠都是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們。
「好。我答應你!」
這次的她,沒有猶豫。
為了爹爹,她願意再努力一次。
她知道,那是爹爹畢生的希望——百姓安居樂業,國強民富……
她沒有能力讓雲澤王朝的所有子民都富足起來,那麼……就讓她犧牲自己一人,保全整個雲澤王朝的安定吧……
反正,現在之於她而言,早就失去了愛人的權力。
心底的那個男人,終究還是背棄了自己。
那麼——
嫁給誰,又有什麼區別?
「那麼,明日,本王納你為後!」
為後……呵呵……不是皇妃,而是皇后!
這樣,該不該算是她賺到了呢?
千尋苦笑地想著。
皇后……
一個好遙遠的詞。
她從未想過——
「皇兒,你有沒有好點?」
太后心疼地撫上雲澤逸蒼白的臉頰。
「好多了。」雲澤逸點了點頭。
「你中了媚毒,剛剛,哀家已經讓人替你解了毒……」
「解毒?誰?」
「太醫。」
「太醫?」雲澤逸不相信地睇著太后。
因為他知道,媚藥除了與女子進行床地之事外,根本無藥可醫。
「你不用這麼看著哀家,哀家只是實話實說。你忘了上次嗎?琪兒也是中了這種毒,你一怒之下,勒令太醫在一個月之後,速速配製出這種媚藥的解藥,不然,你就讓所有太醫院的太醫,替她陪葬!」
「……」
是啊……他怎麼忘了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
那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後怕,哪怕自己晚來了一步,千尋便和自己的大哥……
所以,他一怒之下,強硬地下令,讓所有太醫院的太醫,一個月之內,必須得研製出這種媚藥的解毒之法。
只是——
他沒有想到,這樣的決定,真的救了自己一命。
更沒有讓自己有愧於千尋。
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對了……母后,朕剛剛看見千尋了。」
「千尋?」
「就是尋兒,凌瑤琪!」
「怎……怎麼可能……她現在應該在……」
太后差點就說漏了嘴。
「在哪兒?母后,既然您知道她在哪兒,為什麼不肯相告於皇兒?」
「不是哀家不願告知於你……是……」
太后深深地歎了口氣。
當然,她是真的不知道,早在自己趕來雲澤逸寢宮的前一刻,千尋是的的確確有回來過。
「是什麼?朕剛剛真的有感覺千尋回來過。而且,她說……說要嫁給鷹娜王……」
「怎麼可能?她不是去鷹娜族偷步兵圖的嗎?又怎麼會嫁給鷹娜王?!」
太后一激動,直直地脫口而出了。
「母后,您說什麼?什麼偷步兵圖?」
雲澤逸訝異地望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