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斗魔王 化身邪醫最無敵 第一百九十章:寶寶丟失,誰生誰死(四)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小丫頭害怕地不停搖晃著癡傻了的紅兒。

    沐影汐不由分說,便幾針下去,紅兒終於喘上了這口氣。

    「雪兒,你不要跑,就讓我枕著你的肚子嘛,不要跑奧。」

    「不要聽他的,雪兒,讓傲兒給你揉脖子。」

    「哥哥,你欺負人。」

    「軒兒,你無理取鬧。」

    ……

    兩個小傢伙哪裡像剛從鬼門關出來,彷彿石室內的哭泣從不存在,又生龍活虎起來。

    紅兒精美的小臉不再柔和,眼底的光也失去了先前的善良與溫暖,而是一片冰冷的恨意,雙眸深深地鎖著馬車。

    「不要,不要……」沐影汐警覺地張開手臂,擋在了馬車的前面。

    紅衣女子微微一愣,便又恢復冷漠的眼神,一掌將沐影汐揮開。

    「孩子是無辜的,放了他們,我願意做人質,我保證可以救了你們口中的四王爺,請你相信我,因為……因為我的身上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沐影汐不顧身上磕碰的疼痛爬了起來,在女子掀開簾子前大叫道,連車伕也被紅衣女子妖嬈十四起的煞氣給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紅衣女子沒有動搖,轉身拔出丫鬟的佩劍,雪亮的劍尖抵在沐影汐將要向自己靠近了的身體前,血一滴一滴在地面上綻開了一朵朵漂亮的梅花,分外妖嬈動人。

    「姑娘,你可以帶著孩子去做人質,救出四王爺,可是就像你說的,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你要帶著他們去,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什麼損傷,更何況,他們只有三歲而已,就算是嚇也能把寶寶們嚇出點什麼事,帶我去做人質吧,我對他們兩個都曾有救命之恩,他們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況且現在宮中局勢混亂,你也可以繼續謊說孩子在你的手裡,更增強了你交換的籌碼,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救出四王爺,我不會掙扎的。」

    對於一個母親,肉 體的疼痛遠遠抵不過對骨肉的愛,即使她知道他們兩個一定會為了寶寶放那個四王爺走,可是走了以後誰能保證,那個奇怪的紅衣男子不會對寶寶不利,不行,無亂如何,自己都不會讓她把寶寶們帶走的,目光決絕,沒有絲毫的讓步。

    紅兒直直看著眼前這個劍在胸前,仍然面不改色的女子,心裡有了一絲波瀾。

    「小姐……」身旁的傢伙見紅兒出了神,焦急地叫了一聲,看著小姐和女子糾纏不清,心裡也拿不定主意。還好兩個丫頭都還小,心腸軟,否者那兩個小調皮鬼現在一定不能還安然地呆在車內。

    「姑娘,相信我,把我當成人質,我一定會幫你救出你深愛的那個男子,我水影願意與他生死相連,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放過孩子吧,他們不過才三歲而已……」沐影汐用手硬生生地撥開女子手中的長劍,紅色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指縫間流出,卻感受不到疼痛。

    「拿我作人質。」沐影汐伸出自己的雙手,倔強而認真地看著紅兒,那眼底的堅定好像是不可摧毀的寶石,流光溢彩間,蠱惑著人心。

    紅兒的心被那滴落的血液和沐影汐眼底的倔強給融化,微微一顫,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別人沒有注意到的一幕,手中的劍跌落地上,沐影汐嘴角挑起一絲感激的笑。

    「朕真的沒有想到,今日挾持了七皇弟的孩子,企圖謀朝篡位的竟是朕的皇兄,更沒有想到的是癡傻了十多年的皇兄竟然如此聰明,隱晦,朕真的不明白,皇兄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同是兄弟,難道你裝瘋賣傻了十餘載,只是為了這一天嗎?」想到小的時候兄弟幾個也曾一同嬉戲,而如今還是逃不出自相殘殺的命運,隱逸風痛心疾首地看著下面被禁錮著的男子問道。

    退去外面那件刻意披上的白色孝服,男子裡面的衣服還是那般紅艷,妖嬈,甚至淒美,即使身上傷痕纍纍,也戒不掉他逍遙的本性。

    「勝者為王,敗者倭寇,是我疏忽了。二十年前,我的母妃栽在了你淑妃和麗妃的手裡,而今日我同樣載在了你們兩個的手裡,不需要廢話,殺了我。」回憶起二十年前,男子的眼底閃爍著酸楚,二十年前若不是當今皇上的母親淑妃和隱傲軒母親麗妃合力製造了一場陰謀,自己又怎麼會淪落荒島,接受殘酷的訓練,而自己的母妃又怎麼會喪命,他本想一報還一報,看著他們受盡內心的折磨後,再讓他們互相殘殺而死,卻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四皇兄,你說二十年前是什麼意思,二十年前不是淑妃害死了我的母妃嗎?為什麼又和你的母親辰妃有了牽扯?」提到二十年前,隱傲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模糊的記憶中,那時母親招人陷害,是淑妃帶人在母親的宮中搜出了一封通敵叛國的信箋,父皇一怒之下,將母妃處死,可母妃走了的時候告訴自己,他的娘親絕不是通敵叛國的罪人,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人所害,而害她的人正是當今皇上的母親淑妃。

    隱逸風的目光也暗淡的有些內疚,因為他知道隱傲軒說的沒錯,卻是是自己的母親害死了他的母親,而他自己也一直活在自責中,那日不小心聽到了母妃身邊的麼麼與母親商討這件事,他嚇得哭了出來,小小年紀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一切的發生,看著自己那個活潑好動的弟弟便得沉默陰冷,後來當他慢慢長大後,他便越來越恨自己的母親,處處與她作對。

    「是的,你的母親確實是被淑妃害死的,可是你們並不知道,其實她是死有餘辜,咎由自取……」隱傲軒忿忿地說道,身上被割裂了的傷口侵染出一片紅,紅色的血液又染透了衣衫,妖艷地詭異。

    「你說什麼,你在敢說一次?」隱傲軒怒目崢攝,母親在自己童年的記憶中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女子,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這樣詆毀自己的母親。

    「我說的沒錯,如不是你的母親慫恿淑妃,一同設計我的母親,在她的宮中安排了沒有淨身的假太監,我的母親又怎麼會被污蔑為走影,我們又怎麼會被父王下令投入大海,只是天不亡我,讓我活了下來,裝瘋賣傻,尋找機會報仇,知道淑妃為什麼要殺你娘嗎?就是因為她夠聰明,狡兔死,走狗烹,你的母親那麼精明,怎麼會讓淑妃母子成為,他日你登上大寶的障礙,所以淑妃為了自保,便提前下了手……」

    「不,你在說謊,我的母妃不是那樣的人,你在說謊……」他恨皇上,恨他的母親,恨他們害死了自己的娘親,如果那是真相,那麼他這麼多年做了一切又是為了什麼,這樣的真相對於隱傲軒無疑又是一次打擊,難道說他心底積攢了這麼年的恨,對皇上的,對汐兒的,全都不過是自己假象出來的而已,不,他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更不願相信母親竟然與自己記憶中完全不同。

    隱逸風冷漠在一旁,思緒輾轉間,回憶碎片點點襲來,心猛地疼痛,原來一直都是自己錯怪了自己的母親,怪不得自己的母親說無論她做錯了什麼,她為的只是他。

    「呵,我有沒有說謊,你們的心裡不是應該很清楚嗎?不敢相信,對嗎?無論你們相不相信,這都是無法逃離的事實,」想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投毒,忍辱負重,成為了新月教四大護法之一的絕魍,他本以為用與月之靈相生相剋的日荷便可讓讓隱傲軒魂歸西天,卻不想還是讓他逃過了一截,難道這就是命嗎,可是他不認命的,因為他的手中還有可以脫身的籌碼。

    「皇上,王爺……」一個侍衛匆匆趕來,在隱逸風和隱傲軒耳語了幾句,兩個人的臉色同色驟變,越來越難看。

    他就知道他是不會輸的,因為他的手中有足夠的籌碼,隱逍遙挑起他帶著血的嘴角,今日之仇,他日他必會雙倍還上。

    隱逸風同隱傲軒對視一眼,便瞭然於心,只聽隱逸風一聲吩咐,紅衣男子便被侍衛壓著出了宮門,隱逸風和隱傲軒緊緊跟在後面。

    宮門外,女子一身紅衣,修剪出她嫵媚的身姿,一把長劍扼在沐影汐潔白的喉嚨處。

    兩個女子表情如一的鎮定,沒有絲毫懼色,只是當紅兒看見傷痕纍纍的隱逍遙時,眼底才流露出心痛與慌亂。

    「紅兒。」男子隔空溫柔地喚了一聲,待看清紅兒手裡挾持著的竟是邪醫水影,臉上蕩過一絲猶豫,他信得過紅兒,知道她是一定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只是他有些不大明白紅兒怎麼帶這個女子來作人質。

    「水影?」看見寒光四射的劍橫在女子的脖子上,隱傲軒略有驚慌地叫了一聲。

    「王爺,皇上,你們不用管我,這個惡毒的女人是個啞巴,她用寶寶講我誘惑出王府,然後把我捉住,她拿我作人質,想和你們換人,你們不要顧念我的生死,不用想著我救過汐,並不遠千里回來幫她完成遺願,真的不用管我啊,我也沒做過什麼有用的事,嗚嗚……」沐影汐說得義正言辭,卻故作驚慌害怕,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雙本就清澈迷人大的眼睛,此時一片水霧,更顯柔情。

    隱逸風和隱傲軒同時一臉黑線,想要他們救她就直說嘛,居然說那些,無奈了。

    可是真的要為了這個女子而放了謀朝篡位的隱逍遙嗎?雖然四皇兄沒有說,可是在他剛才的武功套路中,隱傲軒已經看出來他用的是魔教上層的內功心法,如果真的就這麼放過他,他日又不知會起什麼風波,更何況現在孩子還在他們的手中,如果只因為水影就放了他,自己又要拿什麼當做籌碼就救小傲和小軒?

    男子的眉深深皺起,可是倘若不放他,難道就讓水影這麼死去?就算不去考慮她現在已經是自己不可缺少的解藥,但是她救了汐,為汐做了那麼多事,自己又怎麼不知恩圖報,讓她因為自己而死,到底該怎麼辦呢……

    「四皇兄,倘若朕說可以當做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你依舊做你的四王爺,我仍然做我的皇上,只是希望你可以放了水姑娘和孩子,你願意嗎?」看出了隱傲軒的糾結,隱逸風終於首先開口說道。

    兩個女子瞬間眼底流露出了笑意,這樣的結局再好不過,而隱逍遙卻在怔愣的幾秒後,仰天笑道。

    「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真的是太可笑了,是我隱蕭然誘使他七王爺對他最心愛的女子動用了陰狠的蠱毒,是我隱蕭然動用了與月之靈相剋的毒藥來加害他七王爺,也是我抓走了孩子,等到隱傲軒動手打掉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後才派人送出信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為復仇而做,就算你隱逸風可以放過我,他陰狠暴戾的黑面閻羅七王爺又怎麼可能放過我,一命換一命,既然已經拿我的命換了她的,就別想再要孩子,因為你們沒有錯籌碼了,至於孩子,你們放心,我絕不會就這麼殺了他們,毫無價值。」即使鋒利的刀子架在了脖子上,男子依舊無所畏忌,不肯做出一點讓步,神情鎮定,話語犀利。

    「過去的事情,本王不會追究,每個人都會犯下錯,我們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四皇兄,我可以放下一切,你可以嗎?」如果說錯,自己犯下的錯才是不可饒恕的吧,他沒有資格再談恨,更不願被仇恨所牽絆,現在他一切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汐留給他的孩子身上,若是可以和寶寶們一同快樂度過餘生,就算是將天下拱手相讓,他也不會稀罕。

    「你……哈哈……」隱蕭然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訝,曾經那般霸道冷酷的王爺今天居然能講出這樣的話,無可否認,他的眸子不似從前的陰鷙,皚皚白雪中點綴著不能填平的傷痛,但是男子還是狂妄地用笑聲要掩飾內心驚訝。

    「喂,我說那個四王爺,一看這個啞女就非常非常的愛你,你又何必要為了那虛無的地位,浪費了這份真情,真是個笨蛋,難道你連孰重孰輕都分佈清楚啊?」沐影汐也不管脖子上的劍,氣得火冒三丈地喊著,原來這個男子真的就是那個紅衣怪胎,她就不明白了古代的男子都是笨死的嗎?費盡心機搶那個毫無意義,整天累的要死的皇位,有什麼意義,真是枉費了這個啞女對他的一片深情。

    沐影汐的話說到了紅兒的痛處,目光黯淡下去,不敢再與她心愛的男子對視,是的,她真的很希望他放棄仇恨,與自己永遠簡單地廝守一起,可是她知道她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與其去勸說他,讓他離自己遠去,不如就這樣沉默下去,生死相伴左右。

    「你最好把嘴閉上,本王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話。」隱蕭然顯然是被沐影汐的話激怒,臉上的神情冷下了好幾度。

    「四皇兄,她說得沒錯,帶著你心愛的女子回到自己封地,繼續做你的風流王爺,又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執著。」隱逸風緊著眉角,壓制著心裡的疼痛說道,他倒是真的很羨慕自己這位皇兄,至少現在他心愛的女子還陪伴在自己的身邊,而他呢,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隱傲軒似乎體會到隱逸風話中的意思,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移開眸子,他永遠都不會告訴他那本手札內的內容,就讓他一直在那僅有的幸福中回憶著他們的故事吧。

    「七王爺,寶寶們現在已經……」女子正要說下去,脖子上的冰涼處傳來了陣陣疼痛,血腥的味道湧了上來。

    「不要……」當紅色的珠子流動在光潔的劍身上時,隱傲軒本能地低喝出來。

    女子淡淡一笑,示意他們不要擔心。

    因為沐影汐那半句沒說完的話,隱氏皇族的這三個男人都是滿面困惑猜疑。

    「紅兒,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他們現在打不成協議,都是因為孩子的問題,只要告訴七王爺孩子已經安全到家了,拿我作人質,帶你們安全離開這裡,你們就可以擺脫這場劫難了,我可以保證,只要我哦在一天,他們就不會去找你們的麻煩,如果你們不願意相信皇上的話,也不可以找個地方隱居,難道你真的不想和你心愛的男子永遠相守嗎……」沐影汐轉動著機智明媚的雙眸,小聲地試著勸說紅衣女子。

    「紅兒,不要停她的,她不過是一個妖女。」雖然不知那個女子和紅兒說了什麼,但是從紅兒的眼神和手上的動作,他清晰地判斷出女子手上的力道正在鬆懈。

    感到脖子上的威脅與自己有了一定的距離,沐影汐才又開口接著說了下去。

    「笨蛋,你聽著,你心愛的這個女子比你聰明多了,孩子現在已經被安全送回了王府,你不是說要一命換一命嘛。好,你現在手中也只有我一個籌碼了,你想怎麼換,讓皇上殺了你,再讓你心愛的女子殺了我?不過那樣貌似我還是會賺上一個吧?」沐影汐話裡有話地刺激著隱蕭然,她看得出那個男人對這個啞女的感情很深,而他又是一個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這筆賬,怎麼算才比較合適呢。

    「紅兒,她說的都是真的嗎?」男子還是有些不能相信地又問了一邊啞女。

    紅衣女子有點害怕,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不敢直視她心愛的男子,點了點頭。

    「紅兒,你……你真是糊塗。」男子氣得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看來真是天亡他也,如不是為了她的安危,他絕不會像他們低頭,而這一次,他也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妥協。

    「水影……」隱傲軒也沒這樣的事實給弄得有些糊塗了,他疑惑地剛喊了一聲,但再看見她堅定的眼神時,他便笑了,他相信她。

    「四皇兄,現在我們可以談條件了吧,一命換一命,叫你的女人放了水姑娘,朕可以保證你們安全離開。」簡介明瞭,帝王的風姿不容忽視,高貴的氣質渾然天成。

    「呵……好,既然成王敗寇,我也只能是公平交換了。」嘴角淡淡地自嘲苦笑,眼鋒飄過紅衣女子時有著痛惜,有著失望,有著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愫。

    「四王爺說的沒錯,這會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我水影願意陪你們一同離開,直到確保你們的安全後,你們再放了我,這應該不賠吧?」

    「不行,同時換人,皇上既然已經開口不會追究,我更不會動他們一絲一毫。」隱傲軒冷聲說道,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他絕對不容許這個女人為此犯險,她付出的已經夠多了,這是一場根本就和她沒有關係的戰爭,卻錯把她牽扯進來,他欠她的本就無法還清,怎麼可以再讓她做出更多。

    「七王爺放心,我相信那個笨蛋雖然笨了些,不懂得珍惜身邊最珍貴的東西,但也應是一個守信用的人,只要他們安全後,他一定會放了我的,我的生死對於他又沒有價值,他又何須為難我?」沐影汐說得很輕鬆,沒有過多的憂鬱,淺眸中全然一副自信,而實際上呢,她確實應該自信,因為她是邪醫,這一次她是有準備而來,至少她有能力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全住自己。

    「可是……」

    「放人吧,七王爺,相信我所相信。」沒等隱傲軒將心中的疑慮說完,女子便輕盈一笑,恍若仙子一般,清晰飄逸。

    隱蕭然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眼中的自信與無所畏懼,真的很像一個人,但是他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對自己的相信似乎已經超過了自己對自己的信任,他不得不說她真的是一個聰明的女子。

    「好,我相信,皇兄,請下旨吧。」畢竟這還是在皇宮,四周又佈滿了御林軍,大庭廣眾之下,他隱傲軒再冷傲也要有所收斂,因為他不再是從前那個隱傲軒了。

    「四皇兄,君無戲言,朕也希望你遵守諾言,否則……」隱逸風沒有說下去,但是每個人都明白,他這個否則,絕不是一個死字就能瞭解的。

    「放人。」簡單的兩個字使全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侍衛放開隱蕭然,並將他身上的繩索割斷,週身的束縛被解開,舒服不少,只是他的心情卻非常陰沉,彷彿馬上就能掀起一場狂風暴雨般,他還是輸了,不是輸在了他的敵人手中,而是輸在了他最寵愛的女人手中。

    腳一步步向紅兒靠近,心卻在一點點偏離著,而紅兒此刻的眼中則寫滿了喜悅,因為她心愛的男子終於又可以安全的回到她的身邊,她不需要萬人敬仰,不需要母儀天下,甚至她連一個名分都不會去計較,她要的只是依偎在她心愛的男子身邊。

    「怎麼,怕你的女人放了我啊,你可以自己拿著劍,放在我的脖子上,看你的傷勢,拿劍應該還沒問題吧。」見男子停在紅衣女子的眼前,久久凝視,沐影汐故作調皮地緩和一下氣氛。

    紅兒依舊如犯了錯的孩子般,低著頭,不敢看近在咫尺男人。

    「不需要,紅兒,我們走吧。」男子終於開口,聲音並不是很溫柔,不管怎麼,她依舊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紅兒抬起有些氤氳了的雙眸,但下一刻便瞳孔放大,全是恐懼。

    「小心……」隱傲軒大喊了一聲,所有人都還在懵懂中,一隻不知從哪裡來的長箭直奔隱蕭然而去,速度之快,十分驚人。

    劍落地的瞬間,女子抱緊男子,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後,沐影汐被推倒在一旁的地上,驚恐地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女子同樣紅得妖冶的衣裳上流了下來。

    「紅兒……」男子悲痛地大叫著,緊緊摟著懷中好似馬上就要被風吹走的女子。

    「不要……難過……不要……傷心……」女子嘴角含笑,生澀地說著好久沒有說過的話語,手艱難的舉起,抹去男子眼角的淚水。

    「紅兒,你……」

    「是的,紅兒一直都會說話,只是……只是紅兒怕王爺不喜歡多嘴的女人,紅兒怕王爺會趕……紅兒走,所以紅兒裝啞巴,紅兒不要惹王爺……生氣……」女子雙眼半閉著,氣息不穩地勉強說著最後的道別。

    「紅兒,你怎麼這麼傻啊,我怎麼捨得趕你走……」男子悲痛欲絕地抱著女子跪在了地上,眼底第二次染上了淚水,真愛之淚,悔恨之淚,紅色的血液染了一地,簇擁著兩個同樣紅得淒美的人兒,這樣的畫面唯美得讓人心碎。

    沐影汐無措地看著他們,心裡的疼痛在蔓延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樣一個善良的女子怎麼可以就這樣花落人盡,這樣香消玉殞,她憤怒地環視著四周,卻找不到兇手。

    「王爺,現在紅兒要死了,紅兒……不怕惹你生氣了,紅兒真的好愛你,紅兒捨不得你,答應……答應紅兒不要再有恨,好好地活下去……」慘白的手指撫摸在男子的臉上,一片冰冷,女子吃力地說著,為了他心愛的男子,她寧願隱了自己一副恬美的嗓音,為了他心愛的男子,她願意不計對錯地跟在他的身邊,她忘不了初次相遇時他邪惑的一笑,她戒不了芙蓉帳暖,共赴巫山的醉生夢死,她放不開他溫柔舒服的懷抱,她捨不得他們的點點滴滴,而現在她還是不得不拋下這一切的一切,去往另一個世界,但是至少她是幸福的,因為她是為了他而死,並且死在了他的懷中。

    「紅兒,你不會死的,本王不許你死,把眼睛睜開看著我,本王要你一輩子做我的女子,你不可以死,一定不可以死……」男子撕心裂肺地哀嚎著,搖晃著女子越來越冰冷的身體,她說得沒錯,他真的是個笨蛋,不知道孰輕孰重,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時才知道後悔,他就是笨蛋,他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不,然,人都會有一死的……紅兒死得很開心,因為……因為紅兒死在了你的懷抱中,然,記住我的話,不要再有恨了,永遠不要再有恨……紅兒只要你快樂的生活下去……」女子的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點,沐影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生命被抽離身體,不是她不想救,只是那一箭正中心臟,除非閻王不收,否者就是華佗轉世,也無力回天。

    「紅兒,本王不許你死,沒有你,本王不會有快樂,我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是我不懂得珍惜身邊所擁有的,都是我不好,不要死,紅兒,我願意為了你放棄所有,陪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求求你,不要扔下我……」男子發了瘋地哭喊著,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再錯過第二次,他好恨自己,為什麼醒悟地那麼晚,直到心愛的女子就要離自己遠去,他才明白了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然,你可以……可以再吻我一次嗎?」女子的臉色蒼白如紙,完全沒有一點血色,眼睛艱難地瞠著,手上的力氣已經到了極限。

    「好,我吻你,我吻你,你不許閉上眼睛,不許閉上眼睛……」男子驚慌地重複著,俯下身子,深情地吻住女子不再紅嫩的雙唇,柔情地摩擦著,而女子反倒用舌將男子的舌勾進口中,火熱纏綿在一起,讓男子最後一次吸吮她口中的香甜,她要讓他永遠記住這個味道,男子忘情地親吻著,閉上了雙眼,脖子上的那雙手冰冷垂下,女子終於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讓自己的味道深埋在男子的心痛。

    女子含笑而去,男子沒有停下來,他要讓她在自己的溫情中離開,他要將她的味道記住在舌尖,來生,他要憑藉著她味道找到她,娶她為妻,許她一生一世的幸福。

    沐影汐蔥白的手指深深嵌入泥土中,血肉與泥沙混在一起,卻沒有疼痛的感覺,她好像做些什麼,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這種無助的感覺讓他倍感難過。

    這一吻,綿長而細膩,時間定格在一時刻,所有人都被這場生死愛戀震驚在原地,男子終於戀兒不捨地抬起頭,溫暖地看著女子貌似熟睡的容顏,嘴角同樣揚起了淡淡的笑,將女子緊緊抱在自己的懷中,既然錯過了,他就不會再錯過一次,來生他會追隨她的味道,而在茫茫人海中將她找到。

    「不要……」沐影汐一句話還沒有喊叫出來,隱蕭然便用力一推紅兒身上的長箭,劍入胸口,將他和女子緊緊相連在一起。

    「紅兒,我不要怕,我來陪你……」

    最後一目的柔情,隱蕭然與紅兒共同倒在了血泊中,一箭連心,而兩個人的嘴角都帶著一抹回不去的笑。

    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的眼前導演著悲情的戲碼,沐影汐終於放聲大哭出來,自己又錯了嗎?本以為可以給他們一個相互珍惜的機會,讓他們幸福,為什麼要出來那一箭,是誰摧毀了一份真心的愛,踏碎了兩個人的幸福……

    「不要難過了,最少他們是含著笑死在了一起,他們是幸福的,他們的靈魂也得到了解脫,相信上天會一定會給他們一次再續前緣的機會。」隱傲軒走到沐影汐的身前,蹲了下來,笑著向她伸出手,而微笑裡卻也隱藏著淡淡的傷,至少他們是幸福的,而自己呢?犯下了一輩子不能彌補的錯誤,可是他還有兩個可愛的寶寶,他也是幸福的吧。

    「傳朕的口諭,封紅衣女子為然王妃,將四王爺與王妃按照皇室禮儀厚葬。」隱逸風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城樓上的驃騎將軍,無奈了搖了搖頭,他忽略了一點,即使他和七王爺可以放了四皇兄走,可是那些忠於國家的臣子又豈會善罷甘休,或許這也是一個好的結束吧。

    沐影汐將手伸到隱傲軒的手中,站了起來,兩個人一同望向隱逸風,相對而勉強一笑,一場劫數終於平靜,只是那樣淒美的紅,那樣深沉的愛,真的會讓人有惋惜,有心痛。

    「皇上,報,八百里加急。」當三個人還沉浸在對死者的傷痛中時,一匹快馬絕塵而來,馬上的士兵疲憊不堪,手腳利落地翻身下馬,將手中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呈到皇上的手中。

    當隱逸風看過奏折後,好不容易撥開一米陽光的天空再次陷入黑暗。眉宇緊皺。

    「怎麼了,皇兄?」隱傲軒看出了皇上臉上的異樣,擔心地問道。

    「你看吧。」隱逸風隨手將手中的奏折交到隱傲軒的手中,隱傲軒的臉色也陷入到陰暗中。

    沐影汐疑惑的打量著兩個人臉色的變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讓我去吧。」隱傲軒思慮片刻後,語氣堅定地說道。

    「你?可是孩子……」隱逸風並不是不放心他這個弟弟的能力,只是他怕孩子看不見爹爹會鬧。

    「沒事,不是還有水姑娘嘛。」兩個人同時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弄得沐影汐一頭霧水。

    「什麼事啊?」沐影汐迷惑不解地問道。

    「回王府再告訴你。」隱傲軒只留下一句話,整得沐影汐一路上都忐忑不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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