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客人很多。王可盈很忙，有三個包廂都指名要她陪。她像一隻黃蝴蝶，在三個包廂間不停的穿梭。
客人雖然不會守禮，卻也不敢鬧事發脾氣。
忙有忙的好，她會找機會拒絕和客人跳舞。客人不規矩的時候多在舞池裡。
不過，還是有些客人會推不掉。
「盈盈，我來了好多次了，做夢都想著和你共舞，你不可以再拒絕我了。」客人王先生不悅地說著：「昨天，你答應我今天陪我跳的。你看，我又等了這麼久了。」
「那好吧，跳一曲吧。」王可盈無奈地說。
正逢慢舞。王可盈任由他摟著，慢慢地走著舞步。客人的手撫在了光裸的背上，她無動於衷。對她來說，那粗糙的觸感並不是來自於人類。她的目光空透而深遠，完全看不到情緒。
「盈盈小姐，你真美，我從來沒看過你這麼美的女人。」客人癡迷地說。
王可盈淡淡地一笑。
「你的肌膚好光滑。「男人的眼中閃爍著熱烈的光芒。
「這是上天對我的厚愛。」她無奈地說。她的人生就是因為這份厚愛而無法得到最平常的幸福。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當個其貌不揚的人。
男人的手越摟越緊。
王可盈無奈地歎息一聲。
「弄痛你了嗎？」男人不好意思地問。
「會破壞掉舞步的優美。」王可盈的神色客氣而冷漠。
「哦。」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鬆一些。
一曲舞已經結束。
「好了，王先生。」王可盈放開他的手：「你回你的檯子，我再去照顧一下別的客人，一會再過來。」
「哦。」
這類客人是比較好應付的。對付不同的客人會用不同的方法。王可盈已漸漸有些心得。總的來說，冷漠是最好的外衣，它會適時熄滅男人的慾火。客氣是必要的，它使那些無法得逞的男人不好發怒。
當然，也會有難搞的客人。不管你怎麼對他，他不會停止他好色的手。在那個時候，只能選擇忍耐。
她感覺森森酒廊就是一個大大的牢籠。多呆一天都是一件難受的事。
好久不曾呼吸到外面新鮮清潔的空氣。
「盈盈，十號包廂有客人點你。」劉倩走過來提醒她。
「好的。」
她安撫好手頭上的客人。往十號包廂走去。
「先生們，晚上好！」她的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這是她每進一個包廂所說的第一句台詞。
「盈盈小姐請坐。」
包廂裡只有兩個男人。有個男人在喝茶，沒看到長相。這個說話的男子為什麼聲音聽起來這麼熟悉？她皺了皺眉。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
「還認識我嗎？」男子微笑著說。
王可盈打量著他，搖曳的燈影中，他的臉有些熟悉。她忽然想起了他是誰，她的臉色一沉。她站起來就要走。
「聽說蔡哥的酒廓小姐就是很溫柔的，不會得罪客人。」那男子說。
王可盈硬生生地停住腳。她不想事情又鬧到蔡楚森那兒去！
「王助理，對不起。我今天是來向你陪罪的。」
王可盈叫不出他的名字。她記得他是華團公司裡和汪雅琪關係很好的男同事。他曾經在譚春風的公寓看到過她當生日禮物的窘況，然後惡劣地嘲笑過她！
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她總是在他面前一再地出醜！
明天，她當酒廊小姐的事又會傳遍整個華團公司。會傳到王珊的耳朵裡，會傳到譚春風的耳朵裡……
男子的眼神看起來竟然是真誠的，他說：「我叫陳峰，我很後悔我以前對你所做的事，希望你能夠原諒我。」他站起來，面對著她。
她有些意外：這個男子在打什麼主意？
「王助理，回公司吧。譚總已經把你和他的故事公開說給大家聽了。沒有人會再輕視你，大家都盼著你早點回去。」陳峰真誠地說。
王可盈一震！是真的嗎？譚春風會為她這麼做嗎？
她的心情一下複雜起來。
譚春風？這個自己曾深切愛過的男子，她已經決定不再愛他，不再想他。
對自己而言，那彷彿是個好悠遠的名字。
「他現在身體恢復得怎麼樣？」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陳峰說：「昨天，劉永成拿槍去找他了。」
一驚，她焦急地問：「怎麼樣了？」
陳峰笑道：「沒什麼事，譚總的傷已經好了。劉永成被譚總和我打跑了。」
王可盈鬆了口氣。
「可盈。」
她的心漏掉了一拍！怎麼可能聽到他的聲音？身邊這個喝茶的男子是他！自己居然沒注意到！
譚春風的臉上有著暖暖的情愫：「可盈，我今天出院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