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成昊推掉了一大堆重要的會議和商業聚會,就為了怕白悠然一個人在家養病太無聊。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他興沖沖地趕回來時,看到的竟會是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抱在一起的畫面。
這勾起了他記憶深處那抹刻意遺忘的傷痛,熟悉的刺心感,開始一點點延展。綠眸不再平靜無波,而是燃燒著一簇狂野的火焰,狠狠瞪著還和陸靖宣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的白悠然。
突然見到允成昊,白悠然整個人頓時愣住了,她很意外。他今天出門的時候,不是跟她說,他今天的行程已經排得滿滿的,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他讓她好好照顧自己,早點休息,不用等他了。
可是,現在才下午,應該是他工作最繁忙的時候。他怎麼會突然回來的?
冥想中的白悠然忘了自己與陸靖宣現在曖昧的姿勢,愣愣地看著怒氣衝天的允成昊。
她疑惑的樣子看在允成昊眼裡成了心虛,胸中燃燒的怒焰更加熾狂。
「還捨不得分開嗎?」冷冷的話宛如北極的寒冰,凍得白悠然忍不住一個哆嗦。
這時她才意識到她和陸靖宣的曖昧姿勢,趕忙要從他懷中爬起來。可受傷的腳無力支撐起她的重量,她一急,整個人又跌入陸靖宣的懷抱。
「悠悠,你沒事吧?」陸靖宣關心地問著。
儘管腳很疼,白悠然還是扯開一抹笑花:「我沒事。」
從允成昊這邊的角度看上去,就是白悠然主要投懷送抱,還在他的眼皮底下和陸靖宣眉目傳情。
幾個箭步上前,硬是把在陸靖宣懷抱裡的白悠然給拽過來,憤怒中,他的力道很大,在拉扯之際,白悠然受傷的腳又重重拐了一下。
頓時痛得眼淚汪汪,但她極力忍住了。因為,一靠近允成昊她就發現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冰寒的氣息。
「成昊,你怎麼回來了?」他是為了陪她才刻意提前回來的嗎?
「如果我不回來,你們是不是就在我家的花園裡開心快活了,嗯?」充血的綠眸閃著詭異的光,如黑暗中的貓眼,神秘之中又蘊含著某種可怕的信息。
「成昊,你不要誤會,剛剛是我不小心拐到腳,陸靖宣好意扶了我一下而已。」解釋的話就那麼情不自禁地說不出口。
白悠然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她不要他誤會她,她不要他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著她。
「是嗎?是我誤會了嗎?」記憶裡那不堪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允成昊抓著白悠然的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成昊,你放開我,好痛。」蹙緊秀眉,一張俏臉因疼痛而泛白。點點淚花在眸底湧動,但白悠然一心只想消散這段誤會。
允成昊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看不到白悠然的眼淚,聽不到她的痛呼。他心中癒合的傷口,因這一幕事實而再度被撕開。
燙得筆挺的西裝在拉扯中變皺,面前的扣子也掉了下來。整齊的短碎發被風吹得零亂,縷縷貼在額頭上,為他柔和的臉增添了幾份狂野的氣息。
優雅被危險取代,溫柔被寒冰凍結,此時此刻的允成昊是白悠然所不熟悉的。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駭人的冷意,被他強迫圈在懷中的白悠然有種被冰包圍的感覺。
「允成昊,你瘋了,快放開她。悠悠剛剛腳又扭到了,你這樣抓著她,她的傷勢會更加嚴重的。」陸靖宣一臉焦急地看著白悠然痛白的臉,對允成昊大聲喝斥著。
「這裡沒你的事,陸大少爺,我和小悠現在有點事要談,你請便。」緊繃著臉,下逐客令。
如果不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他早就讓人把他趕出去了。幸好,他現在還有一絲理智在。
「允成昊,你到底想對悠悠怎麼樣?」基於男人的敏銳感,陸靖宣察覺出了,那股不尋常的氣息。
「小悠是我的太太,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冷冷回應著,態度不變,但話裡的寒意更重了幾分。
「是,她是你的太太,卻不是你的奴隸,她有自主的想法和交朋友的權利。你不能把她像寵物一樣豢養起來。」陸靖宣的話更刺激了允成昊。
「陸靖宣,我今天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請你馬上離開。」怒焰將漂亮的綠眸燃燒成晦澀的灰黑色。
「允成昊,你快放開悠悠,她痛得臉都白了,你沒看到嗎?」陸靖宣真想一把衝上前去,將白悠然護在自己懷裡。可是,他知道現在這樣做只會使白悠然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的妻子我自己會照顧,輪不到你這個『朋友』來插手。陸靖宣如果你不想讓我叫人攆你走的話,最好自己馬上離開。」允成昊抓著白悠然的手越圈越緊,她纖細的手腕上已經明顯出現一道腥紅的勒痕。
這足以顯示出允成昊此時內心憤怒的程度。
「如果你這個丈夫做得完美,無可挑剔,又怎麼會怕我這個外人呢?」陸靖宣的話無意中戳中了允成昊隱藏的傷。
他如同一頭受傷的獅子,閃著嗜血的眸光,攻擊別人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
「蘇容,蘇容……」白悠然被允成昊的樣子嚇壞了,只能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卻發不出一點點聲音。
不一會兒,踩著高跟鞋的蘇容小跑步來到允成昊身邊:「先生,有什麼事嗎?」服侍允成昊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允成昊失去理智的樣子。
「送客!」拋下兩個字,隨即拖著白悠然往屋裡走去。
「允成昊,你想對悠悠怎麼樣?你放開她……允成昊……」白悠然一瘸一拐地被允成昊拖著走,陸靖宣心底升起一股擔憂。
他會不會對白悠然怎麼樣?商場上那個傳說是真的嗎?
可是他沒有機會去印證什麼,蘇容一副嚴謹如同衛士的樣子,擋在他跟前:「這位先生,請吧。」大大的黑眶眼睛幾乎遮住她整張臉,使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但她的語氣是生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