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瑾從頭到尾都看著長凳上被行刑的女子,一個頑固而堅韌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目光從始至終都只看著在她身邊哭得稀里嘩啦的小丫頭身上,沒想到堂堂七王爺此時只希望自己的王妃注意到自己一眼,哪怕是冰冷的一眼!!!
打完後晨曦暈了過去,這整個漫長的過程她連一聲悶哼也沒有,真是個要強的女子,讓人恨不起來!!端木瑾站在晨曦面前,看著背上血淋淋的晨曦,他拉開憐月,小心翼翼的抱起晨曦,此時他的表情就像捧著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很珍惜,很心痛。
周圍圍觀的不管是那些妾室還是家丁都被晨曦的堅韌震撼了,都不由自主的關心這個鮮血淋漓的可憐人兒是否還活得下去,正所謂伴君如伴虎,這王爺的脾性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前幾天吧還對王妃呵護備至,今天卻因為擅闖典雅居一個地方而已就幾乎要了王妃的命,嫁給這樣的人,得了權利和地位卻丟了性命還真是划不來!!
在這些人的歎息中端木瑾把晨曦抱回了榕尚居,輕輕的把晨曦放在床上,昏睡中的晨曦似乎感覺到自己身上的不適,微微皺了下眉頭。端木瑾卻緊張的以為晨曦會馬上醒過來,著急的看著晨曦的眼睛,很可惜晨曦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失望的站在一旁看著憐月為晨曦清洗身上的傷口,可是憐月一個小丫頭哪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顫抖的手不斷的觸碰到晨曦的傷口,端木瑾著急了,生氣的把憐月趕出房間。
這時候晨曦身上的血已經把床單都染了一大片猩紅,端木瑾輕輕的脫去晨曦外衣,脫到褻衣的時候,端木瑾幾乎是用自己的內力把褻衣震碎,血肉模糊的一片讓端木瑾第一次有了後悔之心,後悔自己跟晨曦鬥氣,後悔自己王府的打手下這麼大的力,後悔自己沒有顧慮到晨曦羸弱的身體···
端木瑾細心地為晨曦處理好傷口,並拿出自己最得意的金瘡藥,那是老頭自己研製的,聽老頭說這個藥可以在一個月內讓傷口恢復到沒有的痕跡,其實他私心的想當疤痕消失以後晨曦就會忘了自己給她的傷痛。
為晨曦上好藥以後端木瑾才讓坐在門口哭腫臉憐月進門,誰知憐月也是晨曦慣有的冰冷臉色看看自己,端木瑾自嘲的搖搖頭,「她應該會很快醒來,這裡是金瘡藥,記得按時給她上藥,還有清洗時小心點,不要讓傷口沾到水···」很長時間的沉默以後,端木瑾看看晨曦轉身出門了。
端木瑾出門以後晨曦就睜開了眼睛,其實在憐月哭泣的時候她就醒了,她好香叫憐月不哭,可是睜不開眼睛,直到端木瑾關上房門為她脫去衣物清洗傷口,小心的上藥,還有最後那個落在背上的滾燙的吻。晨曦有些不自在,畢竟在現代呆過的人,連這麼明顯的暗示她豈會不明白?只是一時間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不過看到當她張開眼睛看到可憐的憐月時她的迷惑一下子就被自己拋到雲霄之後,今日所出的狀況她連自己都沒保護好,他日怎麼保護憐月呢?既然替啞婆婆懲治了林子涵,日後會怎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這王府終究不是平靜之地,不能給她和憐月一個最終的歸宿。
晚上的時候晨曦就因為傷口發炎發起高燒,這可急壞了憐月,儘管晨曦醒來的時候告訴過自己怎麼辦,但是她還是很擔心。這時候端木瑾卻來到晨曦的床前,他也是知道晨曦會因為傷口發炎而發起高燒。只是晨曦一身滾燙卻嘴裡叫著『冷——』
「憐月,快,多拿些被子和酒來。」端木瑾著急的吩咐道。
端木瑾為晨曦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用酒為晨曦擦拭了一遍全身,整個晚上端木瑾都在一旁照顧著晨曦,連合眼的機會也沒有。
清早晨曦的燒也退了,端木瑾才敢放鬆下來,累得剛趴在床邊睡著了晨曦就睜開了眼睛,看著在床邊睡得安靜的端木瑾,這是晨曦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觀察一個除凡和爸爸以外的男人,如嬰兒般恬靜的睡臉,濃濃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由於端木瑾趴著睡覺時把有疤痕的那半邊臉遮住了,晨曦只看得到他完好的一面,她想如果沒有那疤痕,端木瑾一定比自己的哥哥弟弟更俊美!
也許是感覺到晨曦強烈的目光,端木瑾警覺的睜開眼睛,正遇上來不及收回視線的晨曦,端木瑾露出邪魅的一笑,看著晨曦。晨曦覺得窘迫,尷尬的轉過頭不看他,只是蒼白的臉色出現可疑的紅暈出賣了她。
原來這女人也會出現小女人的嬌態呀!!眼角看見憐月正端著湯藥進屋,端木瑾覺得心情大好,便笑著離開了房間。
晨曦這一受罰,端木瑾和王管家倒成了這榕尚居的常客。端木瑾每天早朝過後都會來看晨曦,檢查她的傷口恢復的情況,順便陪晨曦用早飯。只是大多時候她們都不會說話,有時候端木瑾想活躍一下氣氛,晨曦也只是回個單音,久而久之端木瑾也不再想改變這安靜的狀態了。王管家經常把王嫂燉的什麼補湯三天兩頭的往晨曦哪裡送,晨曦明白王管家一家是真的對她好。
半個月的時間晨曦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腦子裡不停的回放著受罰那天可憐的憐月和變幻無常的端木瑾,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更何況在這瑾王府危機四伏,她保證不了憐月的安全,已經失去啞婆婆,她斷不能再失去憐月,唯今之計只有離開···
打定這個主意,晨曦就命憐月準備:先寫好信讓憐月出去交給雪姬,讓雪姬明夜在南城門外為她們顧好馬車,準備好一切,到時候晨曦帶憐月去南城門和她接頭;然後在第二天晚上在在榕尚居內請端木瑾吃飯,說是晨曦為給她造成的麻煩致歉。
第二天傍晚時分晨曦特意打扮了一番,摘去了面紗,端木瑾欣喜的看著晨曦,心想著晨曦終於開竅了,懂得在這王府的生存之道了。
吃晚飯晨曦就讓憐月去準備了,她帶端木瑾來到水榭樓台,親自為端木瑾泡上一壺好茶,然後坐到箏前,「王爺,臣妾到王府也有些時日了,不懂規矩給王爺帶來了很多的不便,今日晨曦為王爺譜一曲,希望王爺將往日的不快隨這琴音煙消雲散。」
「天氣 冷暖不確定, 每個人都在人海裡, 相遇 總是沒道理, 弄錯後 輕輕說對不起
沒關係 不論失去了什麼 都沒痕跡, 每一次 讓淚水流回心裡 去灌溉夢想開出奇跡, 我要的堅強 不是誰的肩膀 懷抱是個不能停留的地方, 這世界多擁擠 就有多匆忙 用所有的寂寞時光給自己鼓掌, 我要的飛翔 不是借雙翅膀 自由是個不能代替的遠方, 用旅途的孤單 來收穫成長 直到遇見了你一起分享, 沒關係 不論失去了什麼 都沒痕跡···」
晨曦平靜的看著遠處,她知道端木瑾已經聽出她歌裡的意思,千言萬語都不及自己唱出的心聲。只聽見端木瑾把茶杯摔倒在地,走到晨曦面前,強硬的捏住晨曦的下顎,逼晨曦正視他,一直一句的說:「你—就—那—麼—想—離—開—本—王?」
下顎傳來的陣痛讓晨曦感到不適,她依舊風輕雲淡的說:「王爺,晨曦本在雪峰山上靜心修行,早就與世俗紅塵無關,你又何必強留晨曦在這瑾王府自找罪受。」
晨曦不卑不亢的樣子讓端木瑾覺得很失敗,他甩開晨曦,轉身離開,「是不是因為本王的樣子配不上你?」
「相貌的美醜與心靈無關,相貌美讓人賞心悅目,而心靈美使人感到溫暖,晨曦雖是塵世中的平凡女子,但是心性卻與這凡塵俗世無關,皮囊只是一副擺設,身外物罷了···」晨曦說完端木瑾便沒有了蹤影。
這時候穿著男裝憐月來到晨曦身邊,發現晨曦呆望著王爺消失的方向,她無奈的搖搖頭。晨曦回過神,拿起憐月手裡男裝換了起來。
戴上面紗,解開封鎖內力的穴道,晨曦帶著憐月飛身上屋頂,再回頭看看這雖然呆了幾個月的,但遇到很多事的瑾王府,轉身向南城門飛去···
端木瑾,慕容少白,藍逸軒和王管家站在榕尚居不遠處,直到看到遠處屋頂上的那團光暈消失,端木瑾才轉身往書房走,「王爺···」王管家出聲道。
端木瑾停下腳步,揚了揚手,「什麼都不要說,對外宣佈瑾王妃重病不愈而逝,一切就隨她去吧,別忘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還有王妃為什麼會去典雅居,這些事情你都沒向我匯報,王兄,瑾王府最近是不是太鬆懈了···」說完就繼續往前走。
身邊的慕容少白,藍逸軒和王管家都莫名的打了一個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