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季節,暗沉沉的天色令街道上行人甚少,唯見三個青年策馬而行。
身著冬衣的年輕男子策馬上前,對最先的青年道:「大人,你真的孤身回去嗎?」
那為首的青年正是藺慶,他回眸看了問話的羅青一眼,隨後的祖因也上前道:「大人,最近秦將軍的身體不是很好,你是住在自己府邸還是去將軍府?」
藺慶微笑了一下:「你二人如此擔心做什麼?」
羅青看了一眼祖因道:「大人自少林回來,就奔波忙碌於朝廷上下,今日難得抽身去丁少副府上去賀喜,卻不想遇上這等窩囊事?豈有此理!不就是一架秦箏嗎?」
藺慶輕歎一聲:「羅青,你都已經罵了子容半個時辰了,還不停?這本就是我的過錯,如今秦箏落在華嚴寺,確實是我食言在先。」
祖因道:「大人雖然不介意,但是那嫂夫人的態度也很是詭異,不知為何今日他二人都像吃了火藥一般的?莫不是他們新婚夫妻還在鬧彆扭不成?」
「他們父仇未報,心中定然難受,如何能夠像常人一樣?皇上也允了子容,那你們就寬容一些吧!」藺慶輕道。
祖因皺眉道:「那麼,大人如今準備怎麼辦?少副大人如今心思多半在報仇上,大人你又要回少林寺,尋找那鐲子的事,如何是好?」
藺慶猶豫了一下:「近日義父的身體不大好,我多半會在將軍府住下,過幾日再去找子容商談,他是個明理之人,但不會氣惱太久!」
祖因與羅青都點了點頭,三人繼續策馬前行。
羅青指著前方,又道:「前方便是右衛大將軍的府邸了,大人可要去看看他?襲月郡主近日也宿在府上。」
羅青見藺慶沒答話,喚了一聲:「大人?」
藺慶回神道:「什麼?」
祖因微笑道:「羅青定是在想,大人錯過了阿史那將軍與定襄縣主的大婚,讓您去府上討杯喜酒喝呢!」
羅青當即笑笑:「大人還替阿史那將軍拿到了解藥,自然是將軍的恩人了!」想了想又道:「大人自從少林寺回來後,總是有所思慮,不知為何煩心?難道還是為了少林戒律一事?」
藺慶淺笑了一下,甚是勉強。
羅青不解道:「皇上若是開了金口,想少林也不會對您太過為難,為何您還執意孤身回去?」
祖因思慮著道:「難道大人是為了少林寺中的幽陰谷女子嗎?」
藺慶看向祖因:「祖因,此事皇上也知曉了,是嗎?」
「是。大人的行蹤消失在風越鎮,皇上很是焦急,後來少林寺得到你在華嚴寺的消息,便告知了曇宗大師,因此皇上早已經知曉了!大人近日進宮,是否皇上提起了?」祖因有些籌措道。
藺慶微怔,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卻聽祖因沉吟道:「大人,屬下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羅青催促道:「祖因,你有什麼話快說。」
祖因見藺慶靜聽不語,當即道:「屬下有所耳聞,丁橋丁副統領的死,與幽陰谷有關,所以大人與幽陰谷的女子太過親近,只怕丁少副會記恨!今日您去他府上,他本是極為欣喜的,卻因為那一架秦箏,大動肝火……實在匪夷所思!屬下倒覺得,多半他也聽聞了,您救助那幽陰谷女子的事跡?」
祖因小心的替藺慶猜測,藺慶看著他關心之情,心中怔愣:「你如何知曉丁橋大人的死是幽陰谷所為?」
「此事也說不準,當日丁橋大人率著三名侍衛在秦嶺北麓,從他們身上的傷勢來看,應是同一人所為!秦嶺北麓向來被認為是幽陰谷出沒的地方,那一陣子除了幽陰谷的人,還有就是那些神秘的紅衣女子……」祖因說到一半,眼睛直盯著藺慶的左前方,一時頓了下來:「大人,你看!」
藺慶回頭看去,只見寒風陣陣中四名紅衣女子,眉心各有火焰妝點,手中各有一條鮮紅的綢帶,此刻正絞結在一起,分佔東南西北四方,中間一名白衣男子腳下靈動,似要掙脫開來,他一回眸間,藺慶微愣!竟是姬無洛?
姬無洛一身雲裳若白雪一般,他腳點紅衣女子結成的網陣,掃過四女門面,竟然生生被他脫身而出,但隨即又被那些紅綢纏住,只見那紅綢網陣變幻莫測!
藺慶遠遠看去一陣驚愣,心下暗忖這幾名女子怎如此眼熟?正是當日楓林道外與林淺淺交手的那幾個!此刻他心中明白,這些紅衣女子真是與幽陰谷過節。
忽然想起襲月當日也是被她們下的秘毒,雖然回到京城就醒了過來,但畢竟沒有拿到解藥!太醫也查不出究竟?一時分不清這些女子的動機為何?
祖因上前道:「大人,我們要不要繞道?似乎江湖仇怨?」
藺慶卻不動,回首道:「你二人速速去阿史那將軍府上告知,就說當日的楓林道的紅衣女子出現了!他便知曉。」
羅青不解道:「大人?」
「快去!」藺慶緊緊的看著前方,二人一愣,忙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