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其行聞言,滿面堆笑,直道:「幾位掌門過譽,過譽了!」
又有一些門派的掌門人贊同封其行,忽見金絲藏色衣袍的中年人站起身溫和道:「封莊主,今日我等來此,便是願意與凌風山莊結盟的,封莊主有何想法決策只管說來!崆峒派一定與凌風山莊共進退!」卻是崆峒派的掌門陸本遙,他身旁的『紅衣娘子』鄭重點頭,雙目堅定。
封其行頗為感動道:「多謝!多謝諸位對封某的信任!」只見他歎一聲,沉聲道:「那封某就長話短說,直言了!近年來邪魔外教肆虐,我正派人士近幾十年一直本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仁慈,只要那些旁門左道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也倒罷了!如此安穩了多年,不幸的是近幾年來,不斷的有同道遭了毒手,封某不說,想必各位掌門也知道所說何人!」
崆峒派陸夫人義憤填膺的道:「封莊主所言甚是,若是我們一直奉行先輩行事,絕不姑息任何旁門左道,想來也無今日處境!對待這些小門小派,一開始就是要驅逐,決不能掉以輕心!」
藺慶看向陸夫人,不由的發現這身著暗紅鏤花絹衫的婦人雖年過四旬,卻眉目堅毅,一臉說一不二的果決,倒是陸掌門面容溫和,此刻竟是掌門夫人出言,心道,傳聞陸夫人是位奇女子,曾得高人指點武藝,一身劍術高超,年輕時就嫉惡如仇,崆峒派陸掌門懼內,看來不是空穴來風。
「陸夫人想法雖好,但是一些門派雖小,多數還是心存良善,為了生存」,卻是青布衣,頭冠方巾的經綸派柳掌門,但見他輕捋微白髮須,歎道:「若是不分青紅,殃及無辜,豈不是有辱我正道名聲?」
陸夫人面色一頓,似乎很不認同,性直道:「柳掌門,我也是為了正道安危,那幽陰谷如今坐大,狼子野心初時豈能看得出來!她隱藏了多少年?手段卑劣,如今有多少旁門屈服於『千手修羅』的淫威之下,明裡暗裡,你我可還知曉麼?」
藺慶聽得陸夫人似是不容駁斥的言語,一時還未回過神來,緊接著又有明島主長鬚美髯微揚道:「柳兄向來仁善,但是今日陸夫人之言也是形勢所逼!明某還是覺得甚為有理,就算你我如今是事外之人,看看冉家侄女這般遭逢變故,天人共憤!」
冉若儀必是知曉今日所謂何來,早早便面色凝重,一襲素色秋羅湘裙,早在提到幽陰谷時已經面色冷凝,粉唇緊抿,突遭明島主提起深仇,不由地眩淚欲滴,冉揚自是甚覺心疼,緊緊的看著她,柳掌門見她微微欠身,想來也心中憐憫,不由的嚥下後話,長歎一聲。
封其行朗聲道:「諸位都是我正道中的仁義之士,都是封某敬重之人,所言俱是有理。多年來,我想在座的掌門定然都有為武林除害之心,各派也多次派人去剿滅『千手修羅』的老巢,不瞞各位,我凌風山莊曾數次派莊中好手前去秦嶺北麓,卻始終不得其門,也有三名弟子消失在秦嶺,生死不明。封某心中之痛,各位也不會少罷?」
封其行話音未落,已有此起彼伏的附和聲,藺慶心道,原來暗地裡有這麼多的人在為正道付出!不由地甚為敬佩,封莊主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愛戴,看來真的是厚德載道,不管莫斬愁前輩與他有什麼誤會,也是年輕時候的事了,莫前輩生性古怪,想來其中定有什麼誤會罷!
東溟島主此時站起身,對著封其行和眾人頗為自信道:「今日仲秋月圓佳節,明某有一厚禮獻給各位!」
眾人都看向明日,不解明島主之舉,江湖人人都知東溟島的富庶,但現下正是議事之緊要關頭,明島主向來極重聲名,根本不需此時來炫耀!藺慶也專注起明島主的言行,但見他雙掌重擊兩下,石壁入口處,兩名東溟島弟子穩穩的走進來,二人一前一後,中間有一名綠衣少女,瓜子臉,甚為秀麗,湖綠蘿袖綁縛於後,卻在與兩名弟子推推嚷嚷,但見兩名弟子將少女往封其行等人中間一推,又對著明島主道:「師父,弟子將此女帶到!」
明日點點頭,玉面美髯輕揚,對著封其行道:「封兄,這便是小弟給諸位的驚喜!」
封其行面上沒有眾人那般的驚異,卻仍問道:「這是……」他這似是替在座的人相問。藺慶心中一怔,這人如此面熟?竟是那幽陰谷蒙面女子的侍婢!
明日環視眾人道:「這便是幽陰谷的人!明某一直相信凌風山莊如此盛大的場面,這些妖孽定會有所圖謀,前幾日不負所望,門下弟子生擒了此人!」
眾人一片嘩然,看向綠衣少女的眼神不禁都犀利了幾分,冉若儀更是冷洌的看著她,『紅衣娘子』陸夫人上前幾步,看了看綠衣少女,面色毫不客氣道:「原來如此!東溟島之禮,著實令人驚喜!」話音剛落,她『刷』的一聲拔出一段鋼劍橫在少女頸上,睨視少女。少女看著她銀晃晃的利刃,神色略有變化,倒也沒有驚怕的表情,隨即冷冷的看著『紅衣娘子』,陸夫人不由得火爆脾氣上來,一陣惱火道:「小小年紀助紂為虐,今日可要想好了!」
封其行不怒自威道:「陸夫人且慢!」陸夫人見是封其行開口,放下手,收回劍。封其行也看向少女,一臉正氣道:「姑娘年紀輕輕,卻誤入歧途,著實令人惋惜!姑娘若是願意棄暗投明,我凌風山莊一定不會傷害於你,你也可以留下!」
封其行一出言,眾人均是大愕,尤以冉若儀上前幾步道:「封世伯?」嬌俏的臉龐滿是不敢置信,封茗朝見狀也道:「爹!」
不鹹派陳掌門昂然立於封其行身邊,手指少女道:「小姑娘,封莊主向來仁慈,你若是願意說出幽陰谷的下落,棄暗投明,斷不會為難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