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蓉,對不起。」白心遙只覺得清蓉的目光如同鋼針一樣刺得她痛得難受,所有要解釋的話最後只化為一句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很好,做得很好。」喬清蓉面沉如水,聲音寒得像冰,她可以接受男友的背叛,但不能接受自己當成最好朋友最私密死黨的心遙的背叛,心遙原來在她心裡,甚至比她自己的親姐姐清薇還要親近,所以她無法接受她的背叛,這一煞那,她覺得自己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即使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清蓉,其實我…」心遙咬著唇,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清蓉這樣的表情讓她很難過,她最最不想傷害的就是清蓉了,可惜事情不由她控制,她是想和冷逍劃清界線的,可是冷逍卻不想,她無能為力,總之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冷逍,該死的冷逍!白心遙轉過臉去,看冷逍的目光像能殺死人。
「你不要告訴我這只是個意外,我是不會信的。」喬清蓉冷冷地看著白心遙,語氣淡漠而疏離。
「清蓉,你要相信我,我不想這樣,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白心遙表情痛苦,她就不該招惹那頭冷血的豬,如果當初她不到酒店找事,不找上冷逍,就不會有這以後的事兒吧?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成為他名義上的妻子,你繼續做他的地下情人?」喬清蓉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她對心遙完全的信任在看到心遙與冷逍躺在一起的這一刻完全崩塌,心遙現在在她眼裡,完全是個陌生人,看不透的陌生人。
「不是,清蓉,我從沒想過這樣做,是的,我曾經確實做過他的情人,但那時你和他還不認識。」白心遙看出清蓉的疏離,她的心很痛,她不想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
喬清蓉挑起了眉,原來她不知道的事還不少。
「清蓉,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曾經到酒吧找過一夜情吧?」心遙咬了咬下唇,決定和盤托出。
「你不會說冷逍就是你曾經一夜情的對象吧?」喬清蓉接口道。
「是,他是,就是因為那次,他威脅我跟他簽了一分契約,讓我做他兩個月的情人,那時候,你還沒回來,我自己也沒想過要戀愛什麼的,當時只想著快點打發完他,讓他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所以我答應了,那兩個月,我們住在一起。」白心遙苦澀地說,回憶讓她對自己有了些厭惡,就算是不傷害別人,自暴自棄,隨便跟一個不瞭解的男人上床也是不明智的舉動。
「然後哪?」喬清蓉面無表情地追問。
「然後,你回來了,我發現跟你相親的是冷逍之後,我一直想告訴你我的事兒,但當時,你說對他一見鍾情,你的表情很開心很幸福,我不想打擊你,而且那時我跟他之間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所以我想,也許你跟他會有好結果,後來我就把自己的事情埋在了心裡,我不想給你潑冷水。」白心遙看著喬清蓉,目光坦誠。
「那你們怎麼會又跑在了一起?」喬清蓉轉過眼光,不看心遙,語氣平淡地問。
「是他強迫我來的。」白心遙咬著唇說,不確定清蓉會不會相信。
喬清蓉把目光轉向冷逍,這男人正靠在床頭抽著煙,不時地吐出幾個煙圈,面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冷逍,她說的是真的嗎?」喬清蓉向床上的男人求證,她既希望心遙說的是真的,又不希望是真的。如果心遙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眼前的這個男人耍了她,他接近她可能更多的是為了報復姐姐的拋棄;如果心遙在騙她,那也許冷逍對她還是有些情意的。
冷逍吐了個煙圈,淡漠地說:「沒錯,她說的是真的。」
喬清蓉的心一陣刺痛,冷逍事不關己的態度和他冷漠的表情徹底刺傷了她,她也曾是一位驕傲的女人,沒想到在冷逍面前輸得這麼徹底,也許是老天故意這麼安排的吧,讓她來替姐姐受過,她的心苦澀無比。
「清蓉,對不起,我走了,你們好好談談吧。」白心遙起身,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她也不打算繼續待下去了,而且她也沒必要再待下去,這是個讓她傷心的地方,如果冷逍帶她回他的公寓的話,她也許還沒這麼難過,因為畢竟那裡只有她一個女人曾停留過,他說過的,但這裡不同,不用想她也知道,這裡曾來過無數個女人,想到這些她就難受,覺得自己變得像她們一樣骯髒。
「白心遙,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的。」喬清蓉冷冷的說,就算她是為了自己,但是她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隱瞞著,讓自己走到這步田地,她應該負有責任。
「清蓉…」心遙咬著唇,神情哀傷,其實她是理解清蓉的,如果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麼生氣的吧?畢竟自己一直以為無話不談的蜜友,不禁不敲醒自己眼看著自己走進漩渦,還推了自己一把,雖然這一把不是她故意的,但她多少也有責任。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喬清蓉閉上眼睛,冷冰冰地說,其實她也有心痛,她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只不過,她無法原諒,至少現在她還不能原諒。
白心遙再次看了清蓉一眼,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房間。
出了雲天大酒店的門,心遙揚手叫了一輛的士,上車說了要去的地點兒,看著車子駛離,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從今以後,她會失去一位好朋友了,就算清蓉能原諒她,她們也不會再回到從前了,這就如同粘好的碗,表面看上去再完美,也不能抹去它裡面曾有裂痕的事實。
一想到這一切有可能是冷逍自己的安排的,她殺死冷逍的心都有了,她沒想到冷逍這麼狠,這麼絕,她原以為他還是值得拖付的男人,畢竟他曾對清薇那麼樣的深情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告訴清蓉自己的事兒,她不希望這些事影響到她和他以後的幸福,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這麼做恰恰幫了冷逍的忙,讓冷逍如願地傷了清蓉,她就是個幫兇,不知不覺間成了幫兇,白心遙越想越難過,眼淚順著腮肆意地流下,胸前很快濕了一大片。
開車的司機狐疑地看了白心遙幾眼,似想說些什麼,終於什麼也沒說,沉默地開著車。
車窗外,路燈筆直,一根根一閃而過,如同一個個沉默的衛士,樣子肅穆。
路上的車不多,夜晚增加了人們追求刺激的慾望,那車子一個個開得飛快,嗖嗖嗖地從白心遙坐的車旁邊躥過,性急地如同剛出籠的小獸。
白心遙雙目無神地看著車窗外,心思煩亂,剛才離開時清蓉那絕決的眼神攪得她心神不安,她沒有辦法平靜下來,沒有辦法。
車子到了樓下,司機停了車,心遙如數支付了車款,打開車門下了車。
「姑娘,凡事都想開點兒,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心遙關上車門,正要轉身,司機看著她和藹地說,說完,啟動車子,駛離了原地。
心遙呆呆地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心下有些感激,畢竟這社會還是好人多啊,不光有冷逍這樣無良的男人還有更多像司機大哥那樣的好心人哪,這位司機大哥肯定是以為自己遇上壞人被欺負了吧?哈,其實他想和沒錯,冷逍確實是個壞人,自己把清蓉推入這樣的人的懷抱,清蓉恨自己也是應該的,怪只能怪她太自以為是了,以為他對清薇深情,也會對別的女人深情,怪她沒想過,有多愛就會有多恨,他愛清薇,自己也會恨清薇的背叛,可是清薇已經是他嫂子了,他沒辦法報復她,所以會報復在清蓉身上,怪她考慮不周全,不僅害了自己,還把清蓉也拖下了水。
她氣餒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走向樓門。
「冷逍,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對我?」心遙一離開,清蓉抬起清冷的目光看向冷逍,平靜地問。
「我會娶你」,冷逍說,有點答非所問。
「我問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清蓉堅持要知道原因,她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願意娶自己就高興得不再追究他愛不愛自己,愛情對她來說是一個婚姻的基礎,如果基礎沒有的話,她寧願不結婚,雖然她愛他。
「清蓉,其實我跟她之間的事和我跟你之間的事兒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放心,結婚後,我不會再找她。」冷逍保證。
「冷逍,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喬清蓉搖了搖頭,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這個男人根本就不知道重點,哈,清蓉苦笑,其實重點是他根本愛的是心遙而不自知吧。
想到心遙,清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還是無法原諒心遙,即使她明白心遙只所以不告訴自己真相真的是為了自己好,她相信心遙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的,只是一想到心遙和冷逍躺在同一個床上的畫面,喬清蓉就會覺得很崩潰,她根本無法再想別的事兒,又怎麼能原諒心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