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鍾世傑感到接近目標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已經從章國森的眼神裡面捕捉到了溫淑花的影子,章國森的眼神已經在溫淑花的身上生根並且發芽了。種子韜看到章國森和溫淑花眉來眼去,你有來言,我有去語,就將計就計撮合了章國森和溫淑花,他最根本的目的是通過溫淑花如花的美貌和似水的柔情,去叩開章國森的心門,敲開章國森的嘴巴,洞悉章國森的秘密,然後伺機下手。
溫淑花經過近一年的休養生息,洗去了過去的妖艷和鉛華,恢復了女性的溫柔與美麗。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既然是正常的女人,身體裡面就一定會有一些女人特有的情愫——特別是雌性激素的分泌,從某種意義上講,溫淑花到現在才找到了做女人的感覺。這時候的溫淑花就像一朵被丟棄在草叢裡面的不知名的野花,只要稍微有一點點春風,這朵花就會迅速開放。
自從溫淑花到章國森家幫忙以後,章國森有了一個明顯的變化,他開始隔三差四地到鍾世傑家串門子了。而且一坐就是一兩個鐘頭,還把酒帶到鍾世傑家去喝。房子竣工前幾天,他乾脆讓溫淑花一天三頓飯都到章家來吃。不就是加一把米、添一個碗的事情嗎?
一天晚上,章國森讓阿香做了好幾個菜,還準備了一瓶酒,鍾世傑知道章國森的用意。
兩個人推杯換盞,你一杯,我一杯,鍾世傑喝了個酩酊大醉,溫淑花也被阿香請來了——這其實是章國森的意思,這些日子以來,弟妹幫了不少忙,正兒八經請一頓飯還是應該的。
鍾世傑不抽煙,但好酒,而且酒量還特別大,章國森一杯接一杯地罐鍾世傑,但自己卻淺嘗輒止、虛與應付。
鍾世傑看得很清楚,雖然鍾世傑喝得眼皮下垂,頭重腳輕,眼神飄忽。但章國森的一舉一動和溫淑花的一顰一笑,都在鍾世傑的眼睛裡面。
很快,在雙方的共同努力和期待之下,鍾世傑的舌頭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接著,腦袋也不是他的了,最後,鍾世傑趴到桌子上了。
鍾世傑聽到,章國森吩咐阿香收拾碗筷,他要到劉家窪去聽書——當天晚上,劉家窪生產隊請了兩個瞎子來說書,說的是「楊雄殺妻」的故事。順便把鐘師傅送回家。
董阿香便和章國英收拾碗筷。
章國森和溫淑花架起鍾世傑,出院門,出梨花塢,進入小鬼溝,穿過三叔公後面的竹林。
一路上,章國森的左手一直抓著溫淑花的右手,而且越抓越緊,剛開始,溫淑花不怎麼順從和服帖,她從章國森的手裡面抽出了手,到章國森第二次抓住她的手的時候,她就沒有再拒絕了,在酒桌上面,章國森和溫淑花的眼神已經對接了無數次——雙方的態度都是非常主動和積極的,章國森是情場老手,溫淑花呢,她在男人堆裡面摸爬滾打了好幾年,對於男人的一舉一動,那還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了這樣的鋪墊,魚咬鉤的事情很快就要發生了。
溫淑花打開房門,摸到桌子跟前,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盒火柴,摸出一根,劃著了,點著了煤油燈。
章國森把鍾世傑放到床上,還裝模作樣地喊了幾聲——鍾世傑聽得真真的,但鍾世傑能答應他嗎!這時候的鍾世傑不當這個演員已經不行了,喝了半斤多的白酒,頭能不暈嗎!但他的意識還是有的。溫淑花走過去把鍾世傑的鞋子脫掉,放開被子蓋在了鍾世傑的身上。
章國森突然一把抓住溫淑花的手,另一隻手摟住了溫淑花的腰。溫淑花想掙脫。章國森不但沒鬆手,反而變本加厲,他一把抱起溫淑花,溫淑花半推半就地癱在章國森的懷裡,出了房門,章國森走出房門的時候,連門都沒有關。溫淑花不放心,掙脫了章國森的雙手,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子,吹滅了燈,帶上房門,章國森想餓虎撲食一樣重新抱起了溫淑花。
鍾世傑聽到了帶門的聲音,他一個鯉魚打挺,掀開被子,穿上鞋子,走到門跟前,透過門縫,他看著章國森抱著溫淑花鑽進了自家的廚房。接著就是關門的聲音。
魚已經上鉤了。
章國森在廚房裡面完成了他的「聽書」工作——「楊雄殺妻」變成了「游龍戲鳳」。
半個時辰以後,溫淑花推門進屋,她頭髮散亂,輕輕地插上門栓。
她叫了幾聲鍾世傑,問他要不要喝水。鍾世傑沒有動。
溫淑花沒有洗,她吹滅了煤油燈,慢慢地爬到床裡面,脫了衣服,躺下了。
接下來,鍾世傑一連喝了幾天的酒,溫淑花也表現得異常乖巧、溫柔和體貼,她每天晚上都要為鍾世傑做幾樣下酒菜。自己的男人,自己最清楚,只要酒杯一端到手上,那還不是新郎官進洞房——十頭牛都拉不走啦。
章國森的房子已經蓋好了,傢俱也打好了,為答謝鍾世傑,章國森特地送了幾瓶酒給鍾世傑。
溫淑花一連出去了好幾個晚上——地點就在鍾世傑家西邊的雜樹林裡面。春天,是動物最容易發情的季節,而且發情期相對於其它的季節要長一些。
第三天的夜裡,溫淑花和章國森經過一段時間的翻雲覆雨之後,回到家中。
鍾世傑照舊像死豬一樣睡在床上,但眼睛卻在注視這溫淑花的一舉一動。
溫淑花輕輕地打開箱子,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塞到箱子底下去了。
第二天早晨,溫淑花吃過早飯以後上工去了。
鍾世傑看著溫淑花消失在竹林之中。
他打開箱子,在箱子底下翻了一會,什麼東西都沒有翻到,這是怎麼回事呢?箱子裡面有十幾件衣服。鍾世傑就在這些衣服的口袋裡面仔細地尋找,最後在倒數第三件衣服的口袋裡面摸出了一個小布包,打開布包,裡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珮。
鍾世傑對溫淑花的首飾瞭如指掌——溫淑花的首飾放在一個首飾盒裡面,唯獨這個玉珮是單獨放在箱子底下的。很顯然,這個玉珮就是章國森送給溫淑花的東西,章國森的出手如此大方,可見他帶回來的東西一定不在少數,而且一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這是鍾世傑第一次接觸章國森帶回來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