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劉局長和鄭峰他們。
「是他們——」王萍非常肯定地說。
在小木橋上,同志們終於看清楚了;正是劉局長和鄭隊長他們,走在他們前面是胡隊長,他的手裡面拿著一個手電筒。鄭峰的肩膀上背著一個包。
劉局長和鄭峰的到來,使同志們倍受鼓舞。
劉局長和鄭峰在同志們的簇擁下走進屋子的時候,顧大嫂已經把飯菜擺好了。
「劉局長,這一大包是怎麼東西啊!」劉建亮在包上摸了摸。
「就你眼尖,劉局長估計你們在這裡,條件比較差,所以特地派人給你們採購了一些吃的。」鄭峰道。
「劉局長,我們在這裡很好,李書記——哦,這位就是文俊大隊的李書記。」李雲帆道。
劉局長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李書記的手:「給你們添麻煩了。」
「二位局長,你們先吃飯,我去安排睡覺的地方。」
「李書記,不用了,我們就和他們擠一夜。」
「不行,這山上夜裡面很冷,我們去去就來,汪隊長,走。」說罷,李書記和汪隊長就走出屋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話題很自然地轉移到「11。27」縱火案上來。
陳皓向劉局長和鄭峰匯報了案件的偵破情況,最後把重點落在了下一步的行動上。
劉局長沉思片刻,道:「你們可以先從外圍展開調查,調查這個——叫胥——胥什麼……」
「劉局長,他叫胥文才。」卞一鳴道。
「先調查這個——胥文才的老婆和章團長的關係,還有胥文才在案發當時的活動情況,如果不行,就正面接觸。」
「正面接觸?」李子榮道。
「對,這個章團長到底和哪些女人有瓜葛,他自己最清楚,如果他想弄清楚兒子真正的死因,就必須和盤托出。」
「問題是——」陳皓欲言又止。
「陳老師,什麼問題?」
「劉局長,陳老師的意思是,章國森好像並不想知道他兒子真正的死因。」李雲帆解釋道。
「這是何故?」鄭峰一臉驚異。
「不清楚,表面看,他是怕得罪成家,實際上——我看不是這麼回事。用成有禮的話說是和尚戴帽子——僧俗難辨。他這個人有點讓人捉摸不透。這麼說吧!他這個人就是一個迷。」卞一鳴道。
「可不是嗎!解放前,他在國民黨的軍隊裡面當團長,後來莫名其妙地回來了。」陳皓道。
「不錯,十年前,到我們公安局報案的是他的堂兄章國林,報案並不是他的意思,事後,他才知道。」李雲帆補充道。
「劉局長,如果章國森不肯說出實情怎麼辦?」張謀道。
「你們手上不是有一些證據了嗎!可以借助於這些資料撬開他的嘴巴。」
「如果胥文才一口咬定『記不得了』,『事情隔了這麼久』。我們怎麼辦?」王萍道。
「『記不得』有兩種可能:第一,他不是兇手,所以他『記不得了』;第二,他是兇手,『記不得』就成了他的托辭。所以,我們就怕他說『記不得了』。但如果他是兇手,為了撇清自己的犯罪嫌疑,他有可能——我說的是有可能會編一個故事,作為自己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照這麼說,不管他怎麼說,我們都無法抓著他的狐狸尾巴了嗎?」李子榮的眼睛裡面寫著憂慮兩個字。
「如果他是『記不得了』,那我們就算碰到對手了,如果他編故事,那我們就有機會了。」
「咯吱——」門被推開了,顧大嫂端進來一碗菠菜雞蛋湯。她丟下東西,走出房間,掩上房門。
「劉局長,什麼機會?」卞一鳴道。
「只要我們能戳穿他的謊言,我們離揭開真相的日子就不遠了。」
所有人都望著劉局長,眼睛裡面閃著光。到底是老幹探,想得就是深透。
「不過,從你們掌握的材料來看,這是一個相當複雜的案子,這個章團長的頭緒很多,頭緒越多,案件的背景就越複雜。所以,每一個線頭都不能掉以輕心。鄭峰,你看呢?」
「劉局長,我同意您的意見,老李,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找到頭緒了。先從外圍尋找突破口,實在不行,再正面出擊。」
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是李書記和汪隊長:「劉局長,睡覺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
「這樣吧!老李,您安排幾個人下山去睡,我和劉局長留在這裡,劉局長有話跟你說。明天早上,他要趕回地區。」
「那麼,您呢?」卞一鳴最善於在別人的話裡面捕捉信息。
「我留下來過過刑警的癮,後天走。」
劉局長和鄭峰相視一笑,同志們都笑了。
劉家窪的夜靜謐而寒冷,大隊部由於年久失修,好幾個地方漏風,雖然李書記派人弄過了,但人躺在屋子裡面,還是能感到風的存在。儘管如此,同志們的心裡卻是暖暖的,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