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帆一行回到劉家窪的時候,時間是四點四十五分。
他們路過顧大嫂家的時候,顧大嫂家的院子裡面傳來了「叮叮鐺鐺」的聲音。這好像是斧頭敲打刨子的聲音。
「顧大娘家正在打傢俱,她的小兒子已經說好了媳婦,眼瞅著就要訂婚了,過兩天就來看房子和傢俱。」王萍道。
離開顧大娘家院牆的時候,身後傳來刨木頭的聲音……
所有的疑點頃刻之間都集中到了張望弟和胥文才身上來了,還有那個章國森,他就像一個蒙著臉的菩薩——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11。27」縱火案案發當時,張望弟在柳家口割高粱,唐大膽的記工本上有她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據,但也不能排除她與胥文才合謀的嫌疑,要想把她從這個案子裡面撇開,就必須搞清楚她和章國森——在案發之後——曖昧關係的走勢。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呢?」劉建亮提出自己的想法:「章國森先和張望弟勾搭在一起,後來,章國森這山望著那山高,或者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又和李桂蘭,或者唐大膽的老婆勾搭在了一起。章國森的拋棄或者薄情寡義,使張望弟怒火中燒。只有在這種前提下,張望弟才有可能借胥文才之手報復甚至殺人,反之,如果張望弟和章國森始終保持這那種曖昧關係——也就是說,章國森一直遊走和周旋在幾個女人之間,那麼,所有疑點就有可能落在胥文才的身上。」
「但這種可能性存在嗎?」這個問題是李衛國提出來的:「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難道章國森具有挑戰傳統和勇於創新的精神嗎?」
所以,李雲帆和他的戰友們眼下要做兩個方面的工作:
首先,要摸清楚章國森和張望弟之間的關係——在章國森和李桂蘭或者唐大膽老婆情定在床之後的關係。
其次,是瞭解胥文才在「11。27」案發當天下午的情況。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以上內容是李雲帆和同志們在吃晚飯之前討論的結果。
這頓飯,大家吃得比較遲。
一是劉局長和鄭峰今天晚上要來,李書記特地買了兩瓶二鍋頭,並讓顧大嫂到柳家口買了幾斤肉和一副豬大腸,柳家口有一戶人家殺了一頭豬。
二是今天的刑偵工作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至少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所以,同志們都比較興奮,前幾天,同志們的心裡面都很壓抑。
三是劉局長和鄭峰一直到八點鐘還沒有到。
當時針走到八點整的時候,李雲帆大手一揮:「吃飯,給劉局長他們留點菜就可以了。酒以後再喝吧!吃過飯以後,我們把下一步的行動方案議一下。」
王萍幫著顧大娘把飯菜端進了房間,肉香味瀰散在空氣之中,滿屋子都是。特別是紅燒豬大腸,裡面還加了一些紅辣椒,饞得同志們直咂嘴。大家一齊動手,搬板凳的搬板凳,分筷子的分筷子,盛飯的盛飯。
下一步行動方案,還能等到飯後再議嗎?
按照慣例,吃飯的過程就是討論案情的過程。同志們的心思和情緒全集中在了案子上。
「李隊長,下一步,我們做什麼?」聶振華已經憋了好幾天了。
顧大嫂看同志們談案子,端著碗到廚房去吃了。
大家都望著李雲帆。
「陳老師,談談你的想法。」
「現在,有一對矛盾要解決。」
「陳老師,什麼矛盾?」王萍道。
「陳老師,您快說。」李衛國站到了陳皓的後邊,他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但並沒有馬上咀嚼。
「我們現在還不能和胥文才正面接觸,以免打草驚蛇,但如果在外圍調查走訪,困難一定會很多。」
陳皓的想法和李雲帆的憂慮如出一轍。
「是啊!十年了,誰還能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呢?除非是自己親身經歷的、刻骨銘心的事情;如果胥文才是兇手的話,只有他自己知道案發當天下午幹什麼去了。」李雲帆望著大家,眼神中充滿了焦慮。
「你們如果有什麼差遣的話,儘管吩咐我,需要找誰問話,我領裡面去,我就不相信問不出結果來,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兇手找出來。」
李雲帆能聽出李書記的話中的安慰之意。
丟下碗筷,李雲帆抹抹嘴:「走,我們到村口去等劉局長和鄭隊長,他們也該來了。」
顧大嫂進屋收拾碗筷,李雲帆和同志們走出屋子,下了石階。
卞一鳴突然喊道:「你們看——」卞一鳴朝山下指去。
同志們看到;在村後閃出一束燈光——應該是手電筒的光束。光束正向山上移動。黑暗之中閃著幾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