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
將葉悠然柔順的頭髮,吹得凌亂。
也將他全身每個細胞的憂傷,吹得四散飛舞。
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無聲地哀鳴。
秋語兒哽咽了,「悠然,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什麼事情都不要想的那麼悲觀,世上還有無數個比我好很多倍的好女孩,你的緣分就在前方呢。你快點回來啊。」
葉悠然猛然一揮手,大叫道,「我誰也不想要!我只要你!語兒,我只喜歡你一個人!誰也不能替代你!我知道我不夠優秀,我不夠好,我配不上你,可是我會改的,我想要竭盡全力地去保護你,關懷你……我一直傻傻的以為,只要我愛你,時間久了,你就會慢慢愛上我了,我一直在傻傻的等待著你愛上我的那一天啊……」
米白愣了下,眼睛紅了,牙關咬緊。
「我哪裡做的不對,哪裡做的不好,請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不要如此輕易地丟下我……我知道我這樣子,很丟臉,很沒品,可是……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遠離我……我的心,疼啊!難受!」葉悠然顫抖著嘴唇,眼淚盈盈。
秋語兒心酸萬分,「不是你不夠好,是我不好……悠然,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葉悠然狠狠地甩頭,「不!你最好!你是我見過的最好最好的女孩子,是讓我一見鍾情的女孩!」
秋語兒向前幾步,向男孩伸過去手,「你回來,不要站在那裡,什麼事都好商量的……」
葉悠然把手顫抖著伸過去,輕輕地與女孩交握,頓時湧上來一汪淚水,哽咽,「語兒,握著你的手,我就如此幸福,我還能握著你的手,多久?」
秋語兒的眼淚刷刷地滑落。
她的心也很痛。
她沒有想到,外表如此吊兒郎當的男孩子,竟會如此專情,如此癡情!
嘎巴!
突然欄杆響起一聲驚心的破裂聲,欄杆竟然被葉悠然倚斷了!
一秒鐘,葉悠然本就晃蕩的身子,直直地向後翻去!
向幾十米遠的大河栽去!
「啊!悠然!」秋語兒尖叫一聲,本能的,用力扯住了悠然的手。
米白也啊一聲大叫,身子向前一撲,拽住了葉悠然的胳膊。
「悠然!悠然!」秋語兒落著眼淚,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米白咬牙,死死抓住葉悠然的手腕。
秋語兒和米白兩個人,都趴在地上,憋著氣拉著葉悠然的一隻手。
葉悠然蕩在半空中,身體失去了重心,猶如一隻斷線的風箏。
下面,波濤滾滾,黑黝黝的看不清面貌。
「語兒!鬆開我!快鬆開我!」他不想累壞了女孩,不想連累她。
秋語兒哭著叫,「我不!我不鬆開!悠然,你要加油啊,你使勁上來啊!」
米白和秋語兒被葉悠然墜的,一點點向橋邊沿滑去。
***
處理完阿玉,雲鷹澤獨自在書房裡踱步,心思混亂。
想到那幅親密的海報,他心頭大火就烈烈燃燒。
該死!
為什麼不能靜下心來,想點別的事?
滿腦子,都是語兒,語兒,語兒……
終於,喟歎一聲,男人拿出手機,將手機在手心裡旋轉了幾十圈,才下了決心,給秋語兒撥過去。
無人接聽?!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幹什麼去了?」
雲鷹澤第一次發現,如果愛上一個女人,就會非常容易吃醋和猜忌。
緊接著,眉頭便狠狠地皺了起來。
再撥過去。
嘟嘟響了幾聲,接通了!
吱吱啦啦的噪音,顯然,不是秋語兒主動接聽的,而是無意中碰到了接通鍵……
「悠然!悠然!」
雲鷹澤猛然窒息,他竟然聽到了『悠然』兩個字!
這麼說……她和葉悠然在一起?
「媽的!秋語兒!你真行!才離開我幾分鐘,你就去跟葉悠然幽會去了!」
雲鷹澤氣得手哆嗦,呼啦一下拉開了房門,在大大的客廳裡大聲叫喚,「亮子!亮子!」
苗亮從遠處顛顛地跑了過來,「雲哥,你喊我?」
「派車!出去!」
雲鷹澤已經走出了別墅。
「出、出去?好的,好的!」
亮子那才呼呼地跑起來,呼三和四,叫著一群手下,幾輛車,出發。
雲鷹澤上了車,直接打給一個技術部的人員,「你現在立刻給我衛星定位查查,下面這個號碼的具體位置……對,給我精確到哪條街的哪座樓的哪個房間!」
秋語兒……不要逼我……如果……你敢和葉悠然那個小子開房間,你就等著我怎麼剮了葉悠然那個混蛋吧!
竟然會不齒地聯想到,秋語兒那粉妝玉琢的嬌軀,跟葉悠然纏綿糾葛在一起的情景……
會把他氣瘋的!
他發誓,如果是那樣,他會成為狂獅,怒殺一群人!
雲鷹澤修長的骨指,因為攥得緊緊的,而青白一片。
原來一直可以雲淡風輕,沉著鎮靜的雲老大,竟然會這樣雙眸噴火的氣沖牛斗的樣子……
此刻,他怏怏不樂,怒髮衝冠。
苗亮暗暗縮了縮脖子。
***
「鬆開我!不要管我!你們都會被拽下來的!米白,你混蛋,你快點鬆開啊!語兒,我求你,求你放開啊!放開!」
雖然也有對於死亡的的恐懼,可是葉悠然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和至親的好友都被自己連累,都面對著墜落大橋的危險,葉悠然終於明白了,此刻,他寧可死,也不要愛的人受傷。
葉悠然深情地向上望,凝望著落淚的女孩,迎風喊道,「語兒!我知足了!你為我傷心,為我擔憂,我已經很知足了!我會永遠記著,你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秋語兒迎風看著他,愣了下。
猛然,葉悠然狠狠一蕩自己的手,將幾個人的鏈接,狠狠地甩開了。
「啊——!悠然!」
「悠然!」
米白和秋語兒衝著向下墜落的男孩,聲淚俱下地呼喊著。
葉悠然落著淚,淒然地笑著,一直凝望著上面哭泣的女孩,一直在笑,一直在看……一直延續到,消失在黑暗中。
彭——!
一聲劇烈地落水聲,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悠然——!嗚嗚,葉悠然——!」秋語兒趴在大橋上,哭得傷心欲絕。
米白咬牙,狠狠地砸著橋面,悶聲地哭泣。
雲鷹澤帶領著一群人急匆匆地駛到立南大橋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