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阿玉渾身顫抖著,被人丟在地上。
「鷹……鷹……這是怎麼回事?鷹……」
女人哀慼慼地呼喚著桌子後面的男人。
他不看她。而是立在裝飾牆前,背對著她。
大口大口的急切地呼吸著。
他眉頭緊緊鎖著,突然低沉地質問一聲,
「石梅,誰派你接近我的,你現在總該說了吧?」
石梅?!
這個詞一旦躍入她的耳朵,她「呵!」吸了一口冷氣。
渾身猛然一抖,不敢置信地撐大驚恐的眸子去看雲鷹澤。
他冷峻的寬闊脊背,緩緩轉過來。
惡狠狠的,無比厭惡地盯著她!
「石梅。我應該沒有叫錯你的名字吧?不管你經歷了多少次整容手術,受了多少罪,你還是你,石梅。」
一絲譏諷的冷笑掛在雲鷹澤嘴角,他向大大的真皮沙發上一躺,椅子原地轉了一圈,手指指向女人,說,「最醜陋的人,不是在面容,而是她的心靈,已經如你這般,完全腐蝕了。你以為整了容,你就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當你拋棄了你最初的本我時,你就迷失了全部。還不快點說,是誰派你接近我的?」
明明知道答案,可是他就想她親口說出來。
石梅眸子失神地蕩了蕩,一顆眼淚順著她精美的眼角滑下,吸了吸鼻子,慘笑著說,「對,我是石梅,我是大家都取笑的醜小鴨!這個社會,一直都是以貌取人,不管我心底多麼高尚,上帝也不會偏愛我一絲一毫!我是整了容,我在接受一次次痛苦無比,常人不能忍受的手術時,我是有一份堅定的信念支撐我的!我想要用我全新的面貌,來面對我從小就暗戀的王子,那個男人,就是你,雲鷹澤!」
雲鷹澤輕蔑地笑著,「你整容,你變美,變成誰都和我無關,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變成寧玉的樣子,為什麼?」
石梅肩頭聳動著,泣不成聲,「嗚嗚,因為我知道,全世界人都知道,你當年最愛的女人就是寧玉,只有她可以走進你的心,只有她可以得到你疼愛的微笑。」
「你變成寧玉也無妨,可是你卻和雷井勾結在了一起,盜走了我書房裡的機密文件!」
女人嘴巴一撇,哭得響亮起來,「鷹啊,鷹,你聽我說,我沒有那麼多錢支付整容的費用,如果不答應雷井的要求,我就不可能從整容醫院裡出來,我就不可能達成自己的願望。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才接受了他的條件。可是鷹,我是真愛你的,真的真的很愛你!我這一生,只愛你一個男人!至於那些機密文件,我也是被逼無奈,如果我不盜取了送給雷井,他就會揭發我的真實身份,那麼我就不可能呆在你身邊,我就不能陪伴著你了。嗚嗚……原諒我,鷹,請原諒我……」
石梅趴在地上,可憐兮兮地哭泣著,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真可憐!」雲鷹澤一字一句夯實地說,「連自己都嫌棄的人,還有什麼靈魂!我看不起你。」
「鷹——!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做錯事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理會雷井的威脅了,求求你,原諒我,讓我呆在你身邊,好不好?」
雲鷹澤厭惡地睨了一眼女人,說,「其實從你一開始出現在我視線中時,我就知道你是假的,就知道你是雷井派來的,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夠做些什麼。很好,你把我特地整理出來的假合約,偷取送給了雷井,我很滿意,你使得雷井這一次,會損失很多很多錢,會讓他大傷元氣,難以翻身!」
「呵!」女人震驚地含淚呆怔。
他什麼都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麼……他一直在看戲,一直在靜觀其變,一直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等待獵物踏進自己的捕獵範圍……
俊美的男人,深眸一閃,閃過一份份犀利的光澤,「不過,我不能原諒你,因為你蛇蠍為心,給秋語兒偷偷下了那個藥,差點害她被宋司令佔去便宜!這是我最最不能原諒你的一點!你竟敢在我最最在乎的女人身上做手腳!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鷹!求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不會再爭風吃醋了,只要讓我做你的女人就好了。」
女人急切地說著,眼裡滑過濃重的驚恐。
「你?你不配做我的女人!我說過,是時候結束了。亮子,把她帶到密室裡,給她臉上注射一百毫升的A型肉毒素,讓她整過容的臉,變形!」
「鷹!求你了,不要啊,饒了我吧,鷹啊……」
女人求饒著,尖叫著,哭泣著,被幾個男人架了出去。
密室裡,苗亮不停地搖頭。
惹誰不好,竟敢惹到了雲老大頭上,難道她不知道雲老大多麼聰慧嗎?想騙過他……難!
肉毒素,劇毒。很少量的注射,可以使得臉部肌肉麻痺,失去動作機能,很多愛美的女人都用肉毒素作為去皺的針劑。其實,那是很危險的,一旦用量不善,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一百毫升的肉毒素,足以讓這個女人頭痛、噁心、呼吸困難、吞嚥無力、臉部嚴重變形了。
她會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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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秋語兒趕到立南大橋時,前面的一幕,嚇得她差點心臟停跳。
只見葉悠然,一手抓著大橋的欄杆,身子懸在半空,向著高空喊叫著。
米白急得扯著他衣服,一頭大汗。
「葉悠然!悠然!不要啊!」
秋語兒叫著跑了過去。
聞聲,葉悠然迷醉的眼睛眨巴下,緩緩轉身,去看秋語兒。
慘笑連連,彷彿純淨的梔子花。
「語兒……語兒……」他輕聲呢喃。
「悠然!葉悠然,你回來啊,不許你在橋邊上,太危險了!快過來,快點過來啊!」秋語兒向葉悠然招手。
米白叫道,「語兒,你可來了!他要急死我了!我拉都拉不住他啊,他瘋了!」
葉悠然臉上浮上濃濃的悲傷,直勾勾地看著秋語兒,混亂地說,「語兒啊,我愛你,我是真的真的愛你,我可以把心給你,只要你想要。語兒,如果你離開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一想到你愛上了別人,我的心,就像是用刀在割一樣,疼得流血啊……」
幾個人都沒有注意,葉悠然身後的一根欄杆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