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鷹澤早就忘記了曾經跟阿玉說過,晚上要回去的話。
他心裡只記得,在日本菜餐廳裡,他含情脈脈地告訴語兒,晚上他去看她。
想她,想她的馨香,想她的身體。
可是,音樂廳的巨大海報,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迎著晚風,彷彿雕塑,久久就那樣巋然不到。
女人啊……難道都是欺騙情感的高手?
秋雅茹如此翻手雲覆手雨,難道語兒也是這樣的女人?
不!
不會的!
可是看著那深吻的巨大海報,他的心在不停地詰問自己。
今天晚上,自己惴惴不安地羞澀的表白,頓時顯得那麼具有諷刺性。
「雲哥,去哪裡?」
苗亮已經跟雲鷹澤會頭了,問。
雲鷹澤拳頭摁在嘴邊,直直地看著夜色,歎息一聲,疲憊地說,「雲靄莊園……」
現在的自己,不能去見秋語兒,見了她,他會無法遏制地想要質問她、責訓她。
靜一靜心吧……
苗亮無聲地點點頭。
雲鷹澤沉痛地說,「建虎呢?」
「建虎哥去辦理貝琳達的後事去了……」
雲鷹澤皺眉,一絲悲痛移上心頭,禁不住問,「亮子,你說,莉莎和貝琳達兩姐妹,我是不是虧欠她們?」
苗亮驚住,「雲哥,話可不能這樣說……」
混黑社會的,哪有一個是平安送老的,這樣的死傷殺戮,每天都在上演。
又長歎,秀美的容顏上,多了幾分凝重,「亮子,據監察,你確定雷井開始大量投入資金與多國合作了?」
苗亮立刻夯實地應道,「是的,雲哥。多國合作方已經給我們送來了消息,雷井果然投入了不小的資金。」
雲鷹澤冷笑,「既然魚已經上鉤,還留著魚餌做什麼。」
苗亮被雲老大語氣裡的凜冽寒氣,震得渾身不由得一抖。
雲鷹澤裹著一陣涼風走進了別墅。
香香的阿玉第一時間從她房裡出來,拉著門框,看著器宇軒昂的男人,癡癡地笑。
「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人家等得眼睛都直了。快點上來吧,愣在下面客廳做什麼?」阿玉只穿著薄薄的睡裙,胸口上兩點酥紅傲然挺立,頂起睡裙兩個突兀。
很誘人。
阿玉也自認為自己這樣子很誘人,因此臉上自信地笑著。
可是樓下的男人一直沒有反應,就那樣在昏暗的壁燈下,幽幽地盯著自己看!
那目光……
陰森森的,彷彿冰封!
阿玉臉上的笑,不由得僵住了,身子微微顫抖。
「你……你怎麼了?」
雲鷹澤一邊脫著外套,一邊冷冷地說,「是時候,結束了。」
( ☉ o ☉ )啊!
女人瘆得一抖。
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時,幾個男人騰騰騰地大步邁到了樓上,鉗著阿玉往下走。
「啊,這是幹什麼?鷹,他們這是幹什麼?鷹……」阿玉雙腳離地,驚恐地叫著。
頭髮亂了,聲音顫了,睡衣也皺了。
****
秋語兒在公寓裡坐立不安的。
因為兩個男人讓她不知所措。
雲鷹澤說過,今晚要來找她的……一想到他來到的含義,她竟然又害羞又慌張。
而跑掉的葉悠然一直沒有消息,給他打電話也無人接聽,讓秋語兒擔心不已。
為什麼明明不是像情侶那樣深愛著葉悠然,卻會禁不住地為他擔驚受怕呢?
為什麼自己會同時為兩個男人煩憂?
難道自己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壞女人?
心底一寒磣。
基因的理論湧上腦海……
媽媽是這樣的玩弄男人於鼓掌之中的女人,難道自己身上流著媽媽的血統,也會有這種本能?
玩弄男人?!
啊,不!
自己不要做那樣的壞女人!
秋語兒扯著自己頭髮,焦躁地在屋裡來回踱步。
手機這時候響了,她身子一抖,馬上去接聽。
「語兒嗎?我是米白啊!」
那邊有大大的風聲,呼啦啦的,噪音很大。
「啊,米白?你在哪裡呢?」
米白無比煩躁地大聲喊著,「我在立南大橋啊!天哪,我要被葉悠然弄瘋了,他喝醉了,非要跳橋!」
「什麼!」秋語兒心一縮,臉色瞬間蒼白。
葉悠然不會要尋死吧?
「米白,你千萬要看好悠然啊,不能讓他做傻事……」
「我知道,我當然會攔著他的,可是他很倔,不聽我的……語兒要不你過來吧,我看現在他只聽你的了……」
米白一邊扯著葉悠然,一邊氣喘吁吁地說著,差點被葉悠然一起拽到橋下。
幾十米高的立南大橋,下面是波濤滾滾的大河,掉下去,根本沒有活著的機會。聽說,下面的水裡,一半是泥漿,淹不死你,會嗆死你。死了連屍首都撈不到。
秋語兒愣了下,也慌了,答應著,「好,好,我馬上打車過去。你手機開著啊,我們隨時聯繫。」
連忙穿上外套,提著小包,匆忙向外面跑。
葉悠然這個傻瓜,即便發生了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尋死覓活啊……立南大橋……天哪,多危險的地方啊!
*****
米白一手拽著葉悠然的衣服,一邊大叫著,「葉悠然你混蛋!你幹什麼搞這麼險的事?不許你站在橋邊上,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葉悠然醉眼惺忪中,晃晃蕩蕩地淒然笑著,望著黑黢黢的神秘的下面。
自己失戀了吧……
第一次用心的去追求一個女孩子,還沒有正經八百的開始,就這樣蒼茫的結束了?
「我……我……我是真心喜歡秋語兒,真心的!」
米白應付著他,「我知道,我知道的,你當然是真心的。」
「你不知道!你們誰都不知道!秋語兒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麼多麼地喜歡她……喜歡她的一切……」
對著大風喊叫著,傷心的葉悠然將手裡的酒瓶子狠狠朝下面的大河丟去。
大河滾滾,向大海奔流。立南市是入海口,立南大橋下面的河水,已經非常的洶湧。
葉悠然眼角濕潤,一手捶打著自己的胸膛,悲傷地說,「我想要好好的去疼愛她,就像是疼愛自己的心臟一樣,看似珍寶。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不做什麼僅僅是靜靜的相處,我也感覺到幸福。你知道嗎米白,語兒給我做的麵條有多好吃,是我吃過的世上最香甜的美味。如果我的生活中沒有了語兒,那麼我整個人就空了,就荒了,就沒有生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