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井的汽車緩緩開了過來,在減速。
「雷老大!雷老大!」
貝琳達一看雷井的汽車過來了,馬上激動地跑了過去。
雲鷹澤攥緊了拳頭,厲聲喊道,「貝琳達!你給我回來!你永遠都是威龍幫的人!」
貝琳達置若罔聞,手在抖,激越地跑到雷井的汽車跟前,用手敲著後排玻璃,
「雷老大,雷老大,請你收留我吧,我不能在威龍幫混下去了,他們因為莉莎的事,要殺了我。」
玻璃滑下,露出戴著墨鏡的男人,咧唇一笑,
「是嗎?雲鷹澤要弄死你嗎?」
說著,向遠處的雲鷹澤和建虎瞧了一眼。
貝琳達聲音揚起,「是啊!因為我說出了莉莎的事情,威龍幫要滅了我,我沒有辦法了,才來投奔你的,收下我吧,雷老大!」
墨鏡男人歪嘴笑,「哈哈,那好啊,既然雲鷹澤不要你,那麼我要。」
雲鷹澤在遠處眉頭緊鎖。
建虎立在雲鷹澤身邊,輕聲說,「雲哥,咱們走吧,這裡是雷井的地界,周圍有他多少人,我們還搞不清楚……」
雲鷹澤制止道,「再等一下。」
貝琳達綁著炸藥,來這裡……他的心,墜了墜。
貝琳達扒著雷井的專車玻璃,突然拉著了炸藥,呲呲地冒著火星子。
「啊!她身上有炸藥,快點開車!」車裡的人都驚住了,大叫著。
蹭!
立刻,貼著貝琳達的身體,雷井的專車猛然加速,向前面開去。
「雷井!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貝琳達尖叫著,瘋了一般,死死扒著車玻璃,靜待著炸藥的爆炸。
「鬆開啊!你鬆開手!」車裡面的人急了,打著她別在玻璃上的手,汽車帶著女人,飛快地向前開著。
本來向別墅的汽車,竟然繞到了前面的公路上。
「貝琳達!」雲鷹澤焦急地低吟了一聲。
地上一溜鮮血,是貝琳達被汽車拖出去時,腿被地面磨出來的鮮紅。
彭!
幾秒鐘之後,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天地,雷井的汽車突然引爆了,沖天一股黑煙,碎片四下飛舞。
「貝琳達……」建虎含了淚,看著那片火光,拳頭握緊。
貝琳達已然被炸成了肉醬。
雲鷹澤望著那染紅天際的大火,拳頭摁著額頭,長長地歎息著。
為什麼……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香消玉損。
啪!啪!啪……
只聽到有人一下下拍著手掌,雲鷹澤刷的即刻回身去看。
呵——!吸一口氣!
從後面幾輛車裡面,鑽出來黑衣墨鏡的大塊頭男人,正歪嘴笑著,看著雲鷹澤鼓掌。
「行啊,雲鷹澤,你用了什麼手段,把你手下的都訓練得如此忠心,竟然不惜自己的命,來為你打天下。嘖嘖,只是可惜了,很漂亮很風騷的一個女人,竟然彭!一聲,化成了肉泥,可惜嘍!」
這才是雷井!
這個老奸巨猾的雷井!
竟然讓別人假扮他,坐在他的車上。
「雷井!」雲鷹澤恨得牙根疼,眸子裡續著烈火。
真想一把掐死這個大混蛋!
雷井在一群手下的簇擁下,猖狂地笑著,遙看著雲鷹澤,款款地說,「雲鷹澤,真是遺憾啊,我雷井有個習慣,那就是不定期地換車坐,也許太多疑了點,不過俗話說,人不可沒有放人之心。想炸死我雷井?不是那麼簡單的。這個貝琳達真是愚蠢,只不過被下了藥,不小心說出了莉莎的情況,她就那麼內疚,非要炸死我……呵呵,你的手下,真是好忠心啊。」
雲鷹澤氣得咬牙切齒,「雷井,我真是佩服你啊,心思縝密,處處留有出乎意料的一手。」
雷井冷笑,「多謝兄弟誇獎了,照比你,老哥還是有點不及的。要不要到寒舍喝杯茶?」
建虎貼著雲鷹澤的耳朵說,「雲哥,我們必須趕快走,我發現密林深處有反光,我怕雷井在拖延時間,想要調集他的人,包圍我們……雲哥……」
雲鷹澤略略點頭,對著雷井說,「多謝你邀請了,下回吧,我還有事。告辭。」
不給雷井說話的機會,雲鷹澤便鑽進了自己的汽車。
等到雲鷹澤的汽車走遠了,雷井才踉蹌了一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差一點啊……他的腦袋就搬家了。
若不是今天他多了個心眼,讓別人替自己坐在車上,這下子就……
雲鷹澤的手下,連女人都如此剛烈,不可小覷。
那個莉莎,被折磨得男人都受不住,她卻堅持一言不發,什麼都沒有交代出來。這個貝琳達更加可怕,寧可丟了自己性命,被炸成肉末……
雲鷹澤坐上汽車,久久不語,只有濃烈的悲傷在汽車裡遊走。
從那輛爆燃著的汽車邊駛過,雲鷹澤的眼眶濕潤了。
貝琳達……
竟然屍骨無存。
莉莎和貝琳達是一對姨表親姐妹花,卻紛紛……
再剛硬的男人,也不禁吸了鼻子,一懷傷感。
汽車漸漸駛入了市區,雲鷹澤落下窗戶,讓夜晚的風,一股股吹到自己臉上,他則閉了眼,深深地吸著夜晚的涼空氣。
聽到前排的建虎自言自語,「咦?這個女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麼纖瘦婀娜的身姿,還有臉上迷人的五官構造……
雲鷹澤睜開眼,隨意看向外面,卻一瞬間驚住了,大喝一聲,「停車!」
嘎吱!
汽車來了個緊急剎車。
迎風而立的男人拳頭攥緊了,秀眉緊緊地鎖著,一臉寒意。
建虎站在高大的男人身邊,跟著他一起往音樂廳如山一樣寬闊的廣告牆上看。
老大看得目不轉睛的,有幾分鐘之久了。
有什麼好看的啊。
不就是一張宣傳海報嗎。不就是煽情的男女接吻照片嗎?
只不過……咦,那女人,真的好眼熟啊。
「該死的!」雲鷹澤突然低罵一聲,憤恨地用力將地上的一個瓶子踢到了好遠。他猶自不解氣,一拳頭狠狠砸在了汽車上,自己的專用汽車警報大響著。
米白接到葉悠然的電話,趕到他說的立南大橋時,葉悠然已經喝醉了,抱著一個酒瓶子,還在吹。
「米白!你來了……嗝兒……我要從這裡跳下去,一跳解千愁……」葉悠然慘笑著,迎著風喊著。
夜裡人煙稀少,連汽車都偶爾駛過去一輛。
米白趁著燈光看過去,發現葉悠然孤苦伶仃的身影,顯得那麼悲傷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