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諾趕到肖敏住的酒店,律師正準備起身離開,兩人微微頷首。律師帶上了門,肖諾走向自己的母親,這是他們兩個吵架後第一次見面。他理解母親的心情,畢竟去世的是她的親妹妹,而現在躺在醫院的也是他的親表妹。可是這一切的錯並不能全部歸咎於其他人,為什麼上一輩的人都習慣自以為是地去解決問題呢?是恐慌還是逃避?
「媽,你找律師做什麼?」
肖敏在沙發上坐定,理直氣壯地說:「我要讓殺害你阿姨的兇手一家受到應有的懲罰,他們一家瞞了那麼多年……」
「媽,即使當時警察干涉這件事情也是判無罪的,這只是個幼孩,一個無心的過錯,而且他們家也都付出了代價,當年他們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20多年拋棄自己親身孩子,把麥琪當成自己的孩子養,這樣還不夠嗎?」看到自己的母親有些無理取鬧,肖諾情緒有些激動。
「那是他們活該!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我找了你阿姨的孩子多少年,找了殺害她的兇手多少年,現在就在眼前,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們。」肖敏也激動地站了起來。
「媽,就算為了我也不可以嗎?」
「小諾!」
「媽,我求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麥歌的。」說完,果斷地跪在肖敏的面前,「媽,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後一次。求求你放過麥歌,放過他們的家人。」
肖敏心一凜,自己那麼驕傲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跪在她的面前,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求過自己,而這一次竟然為了一個仇人這麼做。這更點燃了肖敏心中的恨意。
「就算你跪死在這裡我也不會就此罷手的。」
「媽,不要讓我恨你,你毀掉我的幸福已經夠多了,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亂來的。」肖諾也是鐵了心,他從來沒有這樣篤定的要去爭取自己的幸福,所以,他不會罷手。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
肖諾回到家,逕直走向臥室,沒有開燈,怕吵醒了麥歌。他洗完澡摸黑躺在床上,淡淡的月光照進來,麥歌蜷縮成一團,只佔了大床的邊角。肖諾不忍打擾他,輕輕地從背後擁住她。麥歌一向驚醒,她伸手開了床頭燈,翻身對著他。
「你回來了。」
「嗯。」他寵溺地親了親她的臉頰,「吵醒你了。」
麥歌雙手攀上他的肩,肖諾的手插進她濃密的發,狂熱地親吻著她,深情的吻在她耳邊嘶咬著,他霸道的氣息鋪天蓋地湧來,那麼投入,那麼用力,明顯少了昨日的幾分溫柔。他的汗滴在她的臉頰,渾身上下很快一片火燒火燎。
肖諾忍住慾火,「關燈嗎?」
「不要。」
她想要看清楚他的臉,看清楚他的每一個表情。
當肖諾一**的時候,他的吻變得細細柔柔,放慢了節奏,像是一首悠緩的鋼琴曲慢慢地在身體上攢動,他不忍心她再次疼痛。
身下的人明顯已經習慣了他的節奏,慢慢地放鬆下來,一聲聲激烈的喘息和無意識的呻吟聲迎合著他,身體的疼痛感在慢慢的消失,狂熱的輾轉交融,彼此的汗都糅合在一起。肖諾慢慢地停了下來,兩個人嬌喘連連地擁在一起。
麥歌冰涼的指尖摩挲著他背部一條條細細的指甲痕,還有右肩上帶血的齒印,都是她的傑作。她用溫濕的掌心覆蓋在傷口上,輕輕地揉著。
「疼嗎?」
「不疼。」
麥歌輕輕地笑著,「那應該咬成對稱才好。」
「嘿嘿,親愛的,那我們繼續……」
麥歌抓過薄毯把自己捲了進去,她已經酸痛無力不想再自找罪受。肖諾笑著環住了她的腰間,往自己身上靠。
「放心,我心疼你。」
一邊說還手一邊不老實地在她身上輾轉勾引著她,俯身又含住她的紅唇,一陣吮吸,直到呼吸急促,激流再起,他才適時停止。
麥歌雙手捧起他的臉,看著那對激情未退的深邃眸子,於心不忍,但還是字字句句地說了出來:
「肖諾,我們分手吧。」
肖諾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緊了緊,然後假裝輕鬆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肖諾,不管當時的我多麼幼小,不管我已經付出了多少代價,不管是否有心,但終究是殺害你阿姨的人。你媽媽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不能失去她,她也需要你。」
她知道在兩個都愛的人之間選擇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所以她選擇放手,她不想讓他在愛的人之間周旋受苦。
「那麼你呢?你就不需要我嗎?」
她把肖諾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
「我把你藏這裡了,只要你在這裡的一天,我就會很幸福。」
「傻瓜,我不要只在你的心裡,我要在你身邊,每天夜晚都能感覺到你的呼吸,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你的微笑……」肖諾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替她擦去滾滾落淚。
「肖諾,我是病人,我無法帶給你幸福,你需要一個健康的妻子,正常的家庭。這些我都不能給你。答應我,好不好?」
「你不覺得很殘忍嗎?你怎麼能就這樣把我推開?我不要,我絕對不同意。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都由我來解決。」
「肖諾……」
「睡覺。」
他伸手關燈,把她埋進自己的懷裡,在心裡默默地流淚。麥歌,我當然知道你的痛,你的苦,但放開我,真的會讓你幸福嗎?
夜,靜謐的有些詭異。
「傷口還痛嗎?」肖諾溫熱的手指滑過她右腹術後細長的疤痕上,彷彿都在他心裡糾結,若是當時不去英國,他們兩個或許不會走得那麼累。
麥歌蹭著他的下頜搖了搖頭。「不疼了。」
漆黑的夜裡,兩個相擁的人各懷心事。麥歌的臉龐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就無比安心。
當設定的手機震動響起,她在肖諾的耳邊輕輕低嚀著:親愛的,生日快樂!離開前,我會為你過完生日。
淚從眼角蔓延至耳後,全淌進耳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