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龍,吳雲,此處是何所在?”
“回總使,此乃河南汝陽境內。”
“慕容堂主與蔣堂主在何處接應?”
“回總使,據信鴿傳書,兩位堂主仍在荊門接應。尹堂主在剿殺完‘江風寨’後亦往荊門而來,以接應司徒堂主!”
“尹堂主真是好姐妹,不顧疲勞仍前往接應,吳雲,此處離荊門尚有多少路程?”
“稟司徒總使,大約不到五百余裡。”
“此次征戰我方傷亡如何?”
“稟總使,我方死亡四人,傷十人。死亡之人俱是在分散追剿中受埋伏所致,陣中之人無一傷亡。”
“噢......”司徒艷聽罷,陷入沉思:義父所練陣法當真厲害萬端,陣形旋轉,三十六人此進彼退,長刀勁氣四溢,退回再進之人火銃盡施,不但刀劍弓弩不能對其有所傷害,更在刀氣旋繞中,四方火器齊施,橫掃四方,極適合群戰。此次共出五隊,不知五隊齊出,或者十隊齊出將是何種結局。
思慮甫畢,沉聲道:“狄龍、吳雲,你二人速將兩隊人馬分成四組,相隔十裡左右,遠離官道,星夜趕往荊門!”
“是,屬下遵命!”狄龍與吳雲快步而去。
荊門城內。
“萬福”客棧。
“老四來了,二姐!”
未等慕容馥說完,便見如雪與張猛、熊震天來到房中。如雪滿臉征塵,卻是喜悅異常:“咯咯,二姐,老五你們好啊!”
“四妹好,見你等回來,我與老五別提多高興了!”蔣嫣容高興道。拉著如雪的手左看看右瞧瞧,好似臉上少東西。
“老四,你這一去這長時間,都將我與二姐等得心都快蹦出來,亦不知會一聲,也好讓我等放心!”
“嘻嘻,開戰前不是讓花子傳信給你們了嗎,這‘江風寨’地勢甚是復雜,水路縱橫,溝岔極多,費了幾日才完全弄清,多虧張猛與熊震天水性上佳,幾番探查,方才摸清寨中布置。”
“四姐,如何攻到寨子中的,是否好玩?”慕容馥問道。
啪地一聲,慕容馥便挨了一巴掌,急忙捂著屁股道:“老四干嗎打我?”
“這是性命相搏,怎會好玩,虧得聽了幾天解員外講的兵法,確是幫助極大,我等在正門擺出架式,引得‘江風寨’寨主過山虎陸文豹等人俱都以為我方將要從正面攻擊,卻不料我方秘密涉水,從四面突然發起攻擊,寨中一時慌亂,我方趁勢一鼓作氣,前後用去三個時辰,便將‘江風寨’蕩平,只可惜跑了十數人,唉!”
“四姐真是神勇,第一次便功震環宇,傳揚天下,唉,我怎沒趕上呢?”
“咯咯,下回便輪到你了,江湖上何止一個江風寨,除了幾大山莊,幾大門派,武林人物聚集處不知凡幾,如真的鬧將起來,卻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慶幸的是,義父真是神人,‘烈陽乾坤迷魂陣’確是厲害無比,非但眾少年各個武功不弱,合起陣來,其威力更是難以想象,此役下來,‘烈陽乾坤迷魂陣’必將名垂千古。連張猛與熊震天都已名聲在外。”
“四姐,我知曉他二人的名聲,張猛被稱作‘火雲判官’,熊震天被稱作‘火雲開天’,雖是大姐尚未回返,但狄龍與吳雲亦是蜚聲江湖,狄龍被稱作‘火雲神鞭’,吳雲被稱作‘火雲神刀’,二姐,你說是也不是?”
“是是是,老五說得全是,現在烈陽門聲名鵲起,震懾大江南北,狄龍等四人亦隨之聲名大震。”
幾人說笑著,而張猛與熊震天心中既興奮又有些尷尬,初次得人誇贊,尚不習慣,見門主幾位妻妾各個貌美如花,傾絕天下,武功更是縱橫宇內,不禁暗暗羨慕。
而柳虹剛此際卻是一聲不吭,呆坐一旁,本以為自己能沖鋒陷陣,卻是派了個接應的差事,巨大粗壯的身體,滿腔熱血,卻不得發洩。在前些日子等待中,也嚷嚷過要去攻打兩寨,卻被蔣嫣容勸阻,之後,想想楚天那神鬼莫測的功力與眼神,便極力忍耐下來。此時聽得烈陽門金木水火四使俱都有了不小的聲名,又激發起爭強好勝之心。
隨即,甕聲甕氣地道:“幾位堂主,門主甚是偏心,這等差事卻不派給我黑金剛,不然,我黑金剛亦已是名聞天下,震動南北了!”
“咯咯,柳公子,你亦不用動手動腳,只往那一站,便將人嚇得死翹翹了!”慕容馥笑道。
慕容馥說罷,眾人一陣大笑。柳虹剛一看這根本不是自己說理的地方,騰地起身道:“張猛、熊震天,我三人吃些酒去!”說完,轉身便拉著張猛二人走出屋子吃酒去了。
三女又笑一陣,直感覺柳虹剛粗獷憨直,這大的脾氣怎會被楚天降伏。
蔣嫣容稍微止住笑容,道:“昨日聽聞兩寨前往京師的人馬,亦同時被斬殺殆盡,想必是老爺與祁護法所為,唉,老爺當真是手段狠辣!”
“二姐,這些人處心積慮欲置我等於死地,如不狠辣,我等便只有坐以待斃,任人宰割之境遇了!”
蔣嫣容回復些情緒,慢慢道:“江湖真是令人可歎,從古至今,殺伐不止,血流滿地,死傷無數。所為何來,無非是圖些利益與安寧,但卻始終沒有安寧,究竟要到何時方才解脫醒悟?”
“二姐,江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嗎,死便死了,早晚皆歸黃土,思慮這些,徒自傷感,確不如弄些酒菜暢飲痛快!”
“老五說得對,老五便煩勞你去弄酒菜如何?”如雪往床榻上一坐,美目含笑,只等著酒菜上桌。
“唉,又是我的差事,萬峰在此該有多好,亦省得我們姐妹張羅!”慕容馥有些不情願。
“呵呵,老五,你該勤快些,常言道:馬不走長膘,人不動肥腰,你再不走動,那對奶子鼓脹得快要蹦出來了!”
“嘻嘻,四姐,你的也不小,怎說妹妹來。”稍停,盯著蔣嫣容的穌胸,邪笑道:“二姐的那個嗎......”
蔣嫣容被慕容馥看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揮起粉拳:“讓你看,打死你這浪蹄子,還不快去弄酒菜!”
“好好好,妹妹這便去,只是用完酒菜,渾身火熱,又將如何?嘻嘻!”
“我的娘啊,老爺,你都弄些什麼女子,要嫻熟的沒嫻熟,要文靜的沒文靜,要吃相的沒吃相!”蔣嫣容唉聲歎氣。
“哪個說我姐妹沒吃相!”蔣嫣容剛剛說罷,便從房門外傳來一聲嬌喝,話音未落,司徒艷突然走了進來。
“姐姐,你可想死妹妹了!”慕容馥一個旋身,撲向司徒艷,摟住便不松手。
“哎喲,你要勒死姐姐啊!”啪地一聲,慕容馥屁股上便又挨了一巴掌:“我又不是老爺,你摟得這般緊密......噫,怪不得老爺時常喜歡抱著你歇息,原來是一對雙峰這般挺立柔嫩,大姐都想摸摸了!”
“去,姐姐又在說笑,妹妹去了!”慕容馥趕忙松手,急忙張羅酒菜。
“大姐可好?”
“老大可順利?”
“當然好,當然順利,老二、老四,那‘沂水寨’真是好地方,一把火燒了確是可惜,都是那狄龍殺紅了眼,即使燒了都不依不饒,急著追趕從水中逃遁的沂水寨寨主滕剛,遍尋無著,遂放起火來,可惜!”司徒艷連道可惜。
蔣嫣容不由問道:“老大,聽你口中連道可惜,難道那沂水寨比之三清山還要美上幾分不成!”
“那倒不盡然,兩處各有千秋。三清山,雄奇險秀,道觀兼具,怪峰異石,仙跡神工。奇在深幽,雄在奇偉。而沂水寨卻是柔美多姿,清麗脫塵,確是世外桃源啊!”
“想不到姐姐對景致如此在意,頗有脫塵之心,不若待江湖事了,我等央求老爺到沂水寨,再行復建,真弄個人間仙境出來!”
“老二說笑,江湖殺伐或許剛剛開始,何年何月方能止息干戈,還天以清明,過上那無憂無慮、恬淡隨意的桃園生活。”
剛剛說罷,便聽吱地一聲,慕容馥回到房間。看了三人一眼,正經問道:“何種生活,什麼桃園,在哪裡?”
三女互望,不由縱聲嬌笑不止,把個慕容馥笑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地問道:“你們仨為何這般笑法!”
三女笑聲更大,眼淚都笑出來了,司徒艷再也忍不住,笑道:“大姐我時常聽人說到‘眼大無神,胸大無腦’,今日看來,實非說笑,而確有其事啊!”
慕容馥乍聽之下不由愣了片刻,回過味來,便猛地撲向司徒艷,摟住司徒艷便抓搔起來,邊抓邊道:“老四,姐姐說你眼大無神,快來搭手!”
如雪此際亦反應過來,也撲上前來,對司徒艷上下其手,道:“眼大無神,胸大無腦,好,老五,今日便看看大姐哪裡大!”
房中立時便響起嬉笑及拍打聲,直到小二叫門,四女方才停止打鬧。
四女在荊門等了幾日,絲毫不見楚天任何音訊,便一面打探楚天行蹤,一面帶領人馬慢慢回轉逍遙山莊。
燕山余脈。
“通王鎮”西面山林中。
楚天與祁剛打坐行功後,消去了些許疲勞。
二人在聽到司徒艷與如雪襲擊“江風寨”與“沂水寨”後,立即分別弛往“通王鎮”與“古家集”駐扎處,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起襲擊,兩寨號稱九寨中人,其實庇護於幾大山莊,並與幾大門派有所牽連,因而才得以與及五大山莊同時立足江湖,但實力卻與幾大山莊無法相提並論。
楚天考慮到兩寨人馬駐扎之地與范家莊相鄰,便選擇在五更後發起突然襲擊,兩寨人馬一來准備不足,二因實力終究有限,不到一個時辰便都被斬殺殆盡,連“沂水三英”盧彪、盧虎、盧豹及“雙刃殘刀”錢無命這等一流高手,亦只是抵擋三五招,便已身首異處,魂歸地府。
楚天打坐後,忽然泛起一絲隱憂。月余來,楚天體內漸漸有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象,似有兩股氣流交錯而行,一股熾熱,一股清冷,但熾熱的感覺已全然不同於自胸腹間逐漸騰起,冰涼之氣亦並非自從氣海深處而起,幾乎是在神識消亡的剎那,熾熱與極寒卻好似來自體外任何一處,自然中的萬物,都已成為撥動氣息的能量。
熾熱與寒冷交織一處,但毫無欲望之感,只是真氣常常自動流轉,楚天愈來愈感到驚奇與惶然。
“門主,司徒總使與尹堂主剿滅兩寨,我等亦重創兩寨所來人馬,屬下以為,這雖可震懾一些中小門派,但極易激起重要勢力孤注一擲之心,還是小心為上!”
楚天笑笑:“該來的一定會來,只是早晚與力量多寡而已,及早面對,便少卻了許多等待,不過該籌劃的一定要籌劃妥當。”
“是,門主說得極有道理,不過我等意欲何往?”
楚天道:“據白衣人暗示,神秘黑衣人許是在京師附近,我等便到京師走上一遭,看是否能有所收獲!”
“是,門主。”
二人起身,蕩起身形,急速向山林外飄去。
將出未出山林之際,忽地便見山林邊緣坐著一個身影,粗布衣衫,頭戴斗笠,待楚天身影出得山林,此人猛地轉過頭來。
“大哥!”楚天大叫一聲,喜出望外。
“老弟!”華無雙快速起身,兩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楚天高興道:“大哥,自那日一別,大哥好似失去蹤影,弟弟幾次欲專門尋找大哥,卻被俗事纏身,不知大哥自別後可好?”
華無雙面色稍沉,歎了一口氣道:“老弟,自那日分別後,老哥我便急速向少林而去,幾經周折才見到慧遠方丈,言談之下,老哥方才明了少林為何沒有參與圍剿老弟,實是因寺中藏經閣中幾本經書被盜,所被盜書中除了大藏經、金剛經等,連那武林中視為瑰寶的易筋經也隨之被盜走,方丈大發雷霆,在寺中清查,卻始終未有結果。”
“大哥,即使是經書被盜,也不會耽擱圍剿弟弟,是否還有其他緣故?”
華無雙一拍大腿,道:“老弟所問確是有理,慧遠師弟慧能已不見蹤影,遍查無果,慧遠秘密暗查,至今沒有任何音訊。”
“大哥此去,那慧遠禿驢如何說的?”
“慧遠並未吐露今後行止,老哥亦費了許多言語,但慧遠卻是不好易與,好話說盡,慧遠始終未表明意向,但也未言明立即參與江湖圍剿,老哥見此,便辭別少林,聽聞你到了別處,便未來得及找尋老弟,而是回返天峰山。”華無雙說罷,面上不禁現出一絲愁苦之色。
轉眼看一下祁剛,道:“老弟,不知這位仁兄是哪個?”
“哈哈,大哥,忘了給你推介,這位是‘白龍刀客’祁剛。”
華無雙一怔,道:“原來是祁老弟,真是名震江湖,如雷貫耳啊!”
祁剛急忙抱拳道:“謝謝老哥誇獎,祁某實不敢當,不知老哥尊姓大名?”
楚天忙道:“光顧說話,祁護法,這位便是我結拜大哥,武林三奇之一,‘劍仙’華無雙。”
祁剛聽罷,連忙躬身再拜,道:“不知前輩大駕在此,祁剛實是無禮之至,望請前輩原宥!”
華無雙伸手扶起祁剛道:“祁老弟無須客氣,華某年長幾歲,已不問江湖瑣事,不似老弟如日中天,俠名滿天下,今又得遇楚天老弟這蓋世英雄,必能闖出不世功績。”
“前輩謬贊晚輩了,祁剛只是感念門主的氣魄與豪氣,願意捨命相隨,至於功名等俗事,祁某實不敢存些許貪圖之心。”
“哈哈。”華無雙大笑,道:“老哥我太過俗氣,真俗氣,祁老弟乃當世英豪,怎可以凡塵功名頌揚老弟,真有辱老弟的英雄大義,老哥言多語失,望老弟不要介意。”
“不敢,前輩但說無妨。”
楚天忙道:“大哥,小弟見你適才有些愁苦之色,卻是何故?”
華無雙一臉淒愁道:“老弟,此事說來話長,或許還是因你而起!”
“噢,何事因我而起?”楚天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