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師叔,昨夜臨江酒樓甚是有趣!」
「何事有趣,你等不認真打坐練功,跑去酒樓做甚!」韓固一臉不耐。
「師弟,你心情煩躁,亦不用拿晚輩出氣,不妨聽聽何事有趣!」蔣嫣容乜斜一眼韓固道。
「萬峰,何事有趣,快說與師叔聽聽!」
叫做萬峰的武當三代弟子,眉眼清秀,稚氣未脫,機靈的大眼睛轉來轉去,滿臉笑意,一副頑皮神情,煞是惹人喜愛。
見蔣嫣容相問,連聲道:「昨夜在臨江樓,弟子們正在吃酒,卻見昨日晌午時分與我等一起吃酒的三個中年男女與天幻宮特使司徒艷一同進得酒樓,那司徒艷美麗萬方,貌若天仙,嫵媚動人,冷艷嬌美,傾國傾……」
「你這萬峰講話怎如此囉嗦,快些將重要的撿來聽聽。」蔣嫣容聽得有些不耐,不由打斷萬峰。
萬峰吐一下舌頭,又道:「這三人昨日午時便豪飲海吃,狼吞虎嚥,杯盤狼藉,吃相粗鄙……」萬峰說到此,見蔣嫣容更加不耐的神色,立時便將廢話嚥了回去。
接著道:「師叔,昨日那三人喝了三罈美酒,而昨夜,卻喝了二十罈美酒,仍是神清氣爽,將弟子們看得都呆了,如此酒量弟子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蔣嫣容心裡一震,急道:「那三人相互如何稱呼?」
「弟子只聽三人一口一個相公、老爺般地叫著,未有其他說詞,那貌若天仙,玉骨冰肌,傾國傾城,嫵媚動人,美麗萬方的司徒……」
蔣嫣容聽到此已是凝眉怒目:「你怎如此囉嗦,再囉嗦,小心打你個二十板子,快說,後來如何?」
「後來,司徒艷酩酊大醉,被那三個中年男女攙扶回了客棧,不過滿酒樓的人亦都被他幾人帶動,俱都喝得大醉!」
「那幾人現在何處?」
「弟子好奇,遂跟著看了一下,那三人住在萬福客棧,司徒艷住在相鄰的隆興客棧。」
蔣嫣容將要再問,卻聽韓固道:「蔣師姐怎地關心起他人來,莫非有何秘密不成!」
「這個倒不勞師弟掛心,師姐自有思慮!」
「師姐,那日見你看那惡賊楚天的眼神,便不妥當,是否已被那狗賊殺氣所震懾或者被那狗賊迷住了?」
蔣嫣容面色一寒,冷冷地道:「師弟何出此言,師姐欲看哪個眼睛長在自己面上,我看那楚天與你有何相干?」
韓固面色憋得紫紅,氣悶道:「師姐原先尚一口一個惡魔般地說那狗賊,怎地幾日不見,改口叫做楚天了,想必是被那狗賊將魂魄攝去不成!」
蔣嫣容氣極而笑,道:「師弟所說,亦不無道理,說不得師姐我便真的被楚天所迷,這又與你有何相干!」
「好了,好了,你二人日日吵嘴,師弟也是一往情深,師妹你就別再火上澆油,可好?」吳道生出來勸解。
「大師哥,師妹幾時答應他的一往情深,話已說了多少次,做師姐的怎能與師弟相好?」
「師妹,我武當一脈自立派自今,並未有入門早晚便不能相好一說,韓師弟對師妹你早已心無旁騖,情深意切,你如何不知?」吳道生解釋勸慰。
蔣嫣容看一眼韓固,冷冷道:「韓師弟並無不好之處,但就是氣量狹窄,容不得他人,師妹只看了幾眼楚天,他便醋意大發,讓人怎生不氣悶!」
「你只看了幾眼嗎,你看你,見了楚天那狗賊時的眼神,一瞬不眨地盯著,癡癡呆呆的樣子,好似魂魄都被勾去一般,我都替你羞恥,真是無地自容!」
「住口!」蔣嫣容一聲嬌喝,氣憤已極,大聲道:「我看他癡癡呆呆又如何,與你有何相干,真是小人,見不得他人豪氣。楚天之豪邁,比你強上萬倍,如你有那震天撼地的氣魄,有那神鬼莫測的武功,有那不畏生死的氣度,師姐我便立時嫁與你!」說罷,嬌面漲紅,扭身而去。
萬峰見氣氛不對,吐一下舌頭,低著頭隨蔣嫣容快步走出。
韓固面色已成豬肝,微微塌陷的兩腮,一鼓一鼓的,羞愧氣悶,雙目充血,赤紅怨毒。
「韓師弟,師妹再如何使性子,你也不能如此不給面子,你如此說,師妹豈能高興,凡事不可急於求成!」
韓固轉而一臉愁苦,道:「大師哥,你沒看到師妹見那狗賊時的眼神嗎,任誰能忍受得住!」
吳道生一臉無奈,道:「師弟,現下江湖一片恐懼,終南山脈天下武林圍剿楚天,亦未能剿殺此賊,如今,又俱都各自回轉,再出現變故,各門派當如何處之,豈非羊入虎口,自取滅亡。我等自當謹慎,以防不測,在此危難時刻少思慮些兒女情長,武當一脈生存方是大事!」
韓固摸著塌陷的臉頰,狠狠地道:「楚天這惡賊一日不除,便難消我心頭之恨,大師哥怎會如此畏懼楚天這狗賊?」
吳道生正色道:「此時說起除去楚天只怕言之過早,現亦不是說狠話之時,師伯已自行回轉武當山,臨行之時,面上儘是無奈,看來已是心灰意冷,恐再難參與圍剿楚天,不知師父與清智師伯將會做何打算,唉!此次參與圍剿楚天,我派損失雖不巨大,但亦是顏面盡失,楚天功高蓋世,將如之奈何!」
「無極旋風腿」閔洛水、「瀟湘無塵」楊天驕見二人一時爭論不下,倍感無趣,只默默地望著窗外,一臉茫然。
「萬峰。」
「弟子在!」
「師叔見你機靈,便命你做一件苦差事,如何?」蔣嫣容神情萬分和藹。
萬峰鬼精靈般地一笑:「師叔有話請吩咐,怎說成是苦差事,弟子服侍師叔尚待不及,師叔如此說,豈不折煞弟子,弟子怎能……」
萬峰抬眼看時,蔣嫣容嬌美的面容已漸漸如霜。萬峰抬手,啪地一聲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忙道:「弟子該死,弟子話就是多,總也改不了,讓師叔生氣,實在是弟子的過錯,弟子今後定要改正,定不會再讓師叔……」
「住口!」蔣嫣容已是忍無可忍,厲聲打斷萬峰,面如冰霜。
萬峰見蔣嫣容震怒,忙斂口不語。
「你如再囉哩囉嗦,便將你趕回武當,面壁半年!」
汪鋒一聽,嚇得趕緊跪下,急道:「請師叔息怒,弟子再也不敢囉嗦了,如弟子再囉嗦,便請……」
撲哧一聲,蔣嫣容怒極而笑,隨即冷然道:「師叔見你機靈,武功尚可,在本門五百餘三代弟子中,你亦屬翹楚,因此才留你一起跟隨,你可知否?」
萬峰忙道:「師叔,弟子知曉,弟子能留下,全是師叔周旋,力主留下弟子,弟子才能首次遊歷江湖,弟子感激莫名。」
蔣嫣容面色稍緩,道:「今師叔派你去萬福客棧緊緊盯著那三個中年男女,萬不可跟丟,有事及時回稟。」說到此,心中不由泛起一絲隱憂,隨即拿出一黑色木牌,又道:「此木牌上刻有師叔的名字,如遇非常之事,可通明身份,或可消弭災禍,你可記好?」
「弟子記下了,請師叔放心,弟子別的本事沒有,這跟蹤找人的本領還是不稍多讓於人,弟子定當竭盡全力,忠心赤膽,肝腦塗地,再所不……」萬峰看著蔣嫣容愈來愈沉冷的面容,忙將話嚥了回去,訕然一笑,轉身而去。
蔣嫣容一陣苦笑,心道:武當何時出了這麼個囉哩囉嗦的弟子,唉!口中一聲輕歎,思慮起其他事情來。
日上三竿。
「隆興」客棧。
房中依然飄著濃重的酒味。
司徒艷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仍是沉睡未醒。
許是酩酊大醉後,濃烈的美酒將身子燃燒,潔白嫩滑的臂膀露在被外,飽滿的穌胸快要擠出中衣,深深的乳溝鼓蕩在外,紛嫩駝紅的面容仍是微含笑意,猶似在未竟的甜美之中。
直到俏麗機靈的丫鬟輕輕推開房門,發出輕微的聲響,司徒艷方才睜開醉眼惺忪的美目,無神地看著屋頂。
「小姐,你可醒了?」
司徒艷掙扎著抬起嬌柔的身子,道:「小梅,我昨夜是如何回來的?」
「小姐,你是被三個中年男女攙扶回來的,你回來時,奴婢嚇了一跳!」
「哦,昨日喝得太多,不想便醉了,快將水遞與我!」
「給你,小姐。」
司徒艷接過水杯,汩汩地將一杯喝下:「再拿一杯!」
「小姐,奴婢伺候小姐亦有幾年了,從未見小姐飲酒,奴婢真不知小姐還能飲酒!」
「小梅,你還小,飲酒後酩酊大醉,原先我亦是異常厭煩,喝過醉過方知為何有那麼多人喜歡杯中物?」
小梅問道:「小姐,這是為何?」
司徒艷微笑道:「這酒乃是燃燒的情感,激發豪情的良藥,多少女子為酒愁苦,見夫君整日飲酒,只當是酒鬼一個,卻不知這酒中蘊含了多少真摯淳樸。」
小梅眨著大眼睛,道:「奴婢跟隨小姐多年,非但小姐飲酒未見過,便是小姐的笑容亦是不多見,近日才知小姐心中滿含豪情,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呵呵。」司徒艷聞言而笑,雖是剛剛醒來,睡眼惺忪,但仍掩飾不住嫵媚照人的姿容,嫩柔的肌膚似能捏出水來。
口中自言自語:「吃便吃了,喝便喝了,殺便殺了,又當如何!」
「小姐,你怎麼了,如何說此莫名其妙的話來?」小梅急問道。
司徒艷轉眼看著小梅,目中異常亮麗,秋水般的目光似深潭清亮,深邃而柔婉,好似看穿塵世,隱含堅毅而透徹的光芒。
「小梅,早些收拾,吩咐其他人等,急速回宮!」
小梅不明所以,但聽司徒艷不容置疑的口氣,急忙幫著司徒艷穿戴洗漱起來。
「相公!」
「老爺!」
「相公,老爺,醒醒,醒醒!」
「你兩個丫頭不好好歇息,大清早的鬼叫什麼!」
「你這死相公,早早醒了,為何還假裝酣睡?快說!」
楚天伸伸懶腰,來回看著兩側的如雪與慕容馥,壞笑道:「昨夜喝得過多,又不辭辛勞地伺候你兩個饞貓,疲累異常,豈能不睡個好覺!」
「老爺,昨夜我二人並未見你疲累啊,龍精虎猛的,我二人都不知何時暈過去,你怎會疲累?」
「老爺我疲累,你們怎會知曉,它又非長在你二人身上。」楚天邪笑,摸著二女柔嫩的香肩,一語雙關。
「老爺,它雖未長在我二人身上,但感覺愈來愈精神,真是擎天玉柱,頂天立地,直入雲霄。」
「哈哈,直入雲霄?是你經常去往雲霄吧!」
「壞老爺,不和你說了,我二人有些承受不住,多少次亦未見你薄施雨露,在莊中時,聽聞奶媽等下人說起此事,俱都心有不滿,閨中怨婦,常常不得滿足。卻不想老爺這般堅強,是否男人都如老爺一般?」如雪聽罷,已是竊笑出聲。
「哈哈,癡丫頭,老爺我怎知他人如何,你如想知曉他人怎樣,不若找個人一試便知。」
「去,我如何做那齷齪之事,豈不讓人笑話。」
說罷,緊緊摟住楚天。二女四座高聳的山峰貼附在楚天身上,柔軟細膩,光溜溜的玉體通體滑潤,楚天又自激動不已,淫 笑道:「你二人哪個再要飛往雲霄?」
二女急忙閃開,剛一揭開被子,猛然覺得一絲不掛,隨即又迅速鑽回被窩。楚天摟過二女,道:「你二人甚是奇怪,我不要時,你二人便死磨硬纏,今日我想要時,你二人倒百般推托,嘿嘿,今日,可由不得你們了!」
說罷,不待二女掙扎,便推金山,倒玉柱翻騰起來,喘息聲漸漸傳出,嬌柔的呻吟響個不停,令人銷魂蝕骨,神馳心往。
喘息、呻吟聲直到臨近中午時分方才止歇。
楚天三人中午用過些酒飯,結賬後,便逕自往鄖陽府鄖縣東南官道而去。
三人慢慢行走,走過兩日方才走出百十餘里。
「相公,我們這是欲到哪裡?」
「呵呵,我等被天下追殺,愈來愈辛苦,如不做些招降納叛之舉,我等便永無安生之日。」
「老爺,此是湖廣地面,聞聽酒樓客人言語,前路三百餘里便是鄖陽府,乃是武當山所在,不知老爺意欲何往!」
「呵呵,老爺便要去往武當!會會一干老小雜毛!」
「相公,武當乃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派中弟子逾千,掌門清虛上人以及其師弟清智上人、清水上人俱是功力非凡,超凡入聖之人,我等豈不是上山容易下山難,一旦衝突起來,如何走脫?」
「哈哈,你那奸猾機靈的功夫哪裡去了,馥丫頭走不脫我尚擔心,你走不脫相公我是難以相信。」
如雪面上一紅,道:「如雪並非擔心走不脫,而是一旦衝突,殺伐不止,血腥滿地,這聞名遐邇的道觀豈不灰飛煙滅,甚是可惜。」
「哈哈,有你這擔心,足見你宅心仁厚,相公我答應你便是,到時盡力忍耐,留此仙山,你看如何?」
未等如雪回答,慕容馥道:「老爺,我見清水上人這幫武當雜毛並非什麼好東西,不顧清修,屢次趟混水,不若給他個教訓,殺他個片甲不留,江湖豈不乾淨!」
楚天愣愣地看著慕容馥,疑惑道:「你不是見到血腥就心驚膽戰嗎,此次又如何言說殺戮,怎會前後判若兩人?」
「老爺,那日用飯,你看那武當幾個弟子目中無人,驕橫跋扈,各個以名門正派自居,全未想到世上尚有高人,我看著憋悶,望相公給……給奴家出口悶氣!」
「哈哈,你這丫頭,到底是見不得別人趾高氣揚,爭強好勝之心顯露無遺,不過你說的亦不無道理,到時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