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水寨。
水寨中死一般寂靜。
而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卻感覺隱隱有種肅殺之氣。
三人小心搜索,“崤山血魔鬼”卞弓師徒所住的房間,橫陳著四具裸露、滿身血污的女子屍體,白花花的五髒流滿一地,陰部被血水覆蓋,淒慘無比。
楚天被這淒慘刺激得震顫不已,心中仇恨之火頓時熊熊燃燒,熱血開始沸騰,殺氣開始凝聚。
三人走到山腰一處大房間,空蕩的房屋,只剩下幾把未及帶走的鋼刀。三人正凝神張望,忽然,便都突然感到腳下一沉,緊接著四周一暗,一張黑黢黢巨大的鐵網當頭罩下。
地面急速下沉,凹陷成一個巨大沉坑。楚天迅疾抓起二女向上拔起,但當三人將要接觸地面之際,平空裡頓時響起火銃噴射的巨響,鐵屑硫磺帶著刺耳的破空之聲猛然襲到,楚天忙自挫身低頭,只一停頓,三人便又向下沉去。
甫一接觸地面,四周坑沿上“忽”地竄起數丈高的火焰,猝不及防之下,三人的頭發幾乎被燒焦,好在楚天反應靈敏,急速拔起身形,凌空一個倒翻,緊緊貼在坑壁。
刷刷聲響中三人剛剛站立的沉坑地面,火焰之間,隱隱現出數十把寒光閃閃的利刃。
四周的溫度越來越高,熾烈的火焰,濃烈的黑煙嗆得三人咳嗽不止,窒息和死亡,慢慢向三人逼近。
忽然,沉陷地面火焰熄滅,猛然間,巨大的水柱突突噴發,水位急速上漲,須臾,便已到達楚天貼伏處。自陷入沉坑到火焰升騰及至冒出水來,也只在片刻之間。
下面是迅疾上漲的冷水,頭頂鐵網已成一片火海,燒化的鐵屑熾熱赤紅,點點滴落,將衣服燒成許多小孔,濃煙中,楚天揮掌擊向鐵網,卷起的濃煙鐵屑盤旋激蕩,嗆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轉瞬間,水已漫過腰際,忽然,楚天耳中一陣異響,水花中刺刺射出數點寒星,尖銳的鉤槍,帶著水滴,急速刺向三人。
楚天寒光驟射,立掌如刀,曲指連彈。聲聲慘嚎響起,轉瞬,水面上湧起一片血水,鮮血混著水柱翻卷,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刺眼醒目。
片刻後,水面浮起四五具屍身,胸腹頸項中仍自噴出濃濃的血水,二女緊緊摟著楚天,看著令人作嘔的屍體,二女面色極度青白。
楚天心急如焚,運足罡氣,一掌拍向鐵網,轟然巨響中,鐵網依舊罩在頭頂。楚天見此,已不及多想,閃電般探手入懷,落英劍立時已到手中,楚天吐氣開聲,剎時,刺目的光芒映照沉坑如同白晝,如幻的劍芒,閃電般飛向鐵網。
青白的劍芒,急速環繞鐵網旋轉,宛如圈圈波紋快速蕩漾,震起無數好似繁星般的鐵屑。隨即,鐵網被絞得粉碎,火勢驟減。
“走!”楚天一聲大喝,身形如電般竄起,帶著二女,飄身而上。將及未及地面,急換羽扇。手中羽扇機簧錚錚連響,接著,一聲聲慘嚎隨之響起,楚天急如電閃,瞬間向斜刺裡飄飛,手指急彈。
慘叫聲,悲鳴聲此起彼伏。數十道血箭同時沖天而起,十數人噴灑著血雨,突睜著眼睛,舞動著雙手,在哀嚎中左右亂撞,房間中已成人間地獄。
火銃縱橫噴射,已失去目標,楚天聚集神識,聽風辨位,猶如輕煙,攜帶二女躲避著鐵彈流矢,同時快得肉眼難辨中,剛猛五儔的烈陽掌驟然施出,轟隆聲不絕於耳,鐵蛋流矢旋轉折射而回,射向四面八方,房屋周圍暗藏之人毫無防備之下,登時是慘嚎連連,斃命於流矢之下。
沉坑中急速竄起十數把利刃,迅疾向楚天三人攻到。楚天十指疾彈,縷縷勁氣帶著破空之聲,猶似催命的咒語,指風過處,人影倏分,當者無不血洞滿身。
但聽楚天一聲大喝,烈陽掌第七式“神愁鬼泣”赫然發出,驚天動地般巨響後,沉坑水面剎時被激起巨大水柱,水柱沖天而起,數丈高的水柱已成紅色——血柱,血柱四面拋灑,參雜著血淋淋的肉雨骨屑。
積滿水的沉坑,軋軋作響,轟隆隆響聲過後,房屋劇烈地搖晃起來,地面突現裂紋,楚天急速帶著二女飄出房屋,剛剛落在地上,只見巨大的房屋轟然倒塌,煙塵四散,漸漸沉陷下去,只露出些許屋脊。
楚天三人看得驚震不已,心中甚感僥幸,二女不由拍著胸脯,驚恐萬狀。
天光大亮。
一切歸於寂靜。
再無一絲聲息。
“我等小心應對,萬不可再進入房中,你二人緊隨我身後,千萬當心!”楚天說罷,提氣縱身,二女緊隨其後,向水寨內探去。水寨內房屋高低錯落,依山勢而建,均是木制房屋,房屋內設置簡陋,除了床榻,幾張桌椅便再無他物。
楚天與二女每到各房屋,便運氣投進巨大的物體,幾乎每個房間,每當物體甫一著地,便響起颼颼聲,緊接著便是叮叮的箭矢暗器釘入牆體的聲響,真是處處驚險,處處陷阱。直到三人搜遍整個水寨,再也未見一個活人,方才停下。
楚天更是疑惑,聽聞水寨七八百人,如何能在半個時辰走得一干二淨。其中必有蹊蹺。三人不顧疲乏,又逐間房屋地探查起來,幾乎又將水寨探查個遍,仍未發現有可疑之處。
三人不由有些沮喪,慢慢向水寨中最大的房屋走去,在經過一處高聳巨大的山石處,忽聽慕容馥嬌喝一聲:“老爺,你看下面!”
楚天順著慕容馥指向,見山石下,一片青草已被踏平,顯然是多人經過方才將青草踩踏的結果,楚天不由飄身來到山石根底。
被踏平的青草於山石下頓失蹤跡,腳印錯雜,三人不由四處查看。正面山體自然光滑,到山石側面看時,便見一道窄窄的縫隙向上延伸,約有丈余。縫隙邊緣光亮,觸手平滑,顯然是經常撫摸所致。
楚天四面上下認真細看,仍未查找到任何異狀。“噫!”隨著如雪發聲,三人轉頭看去,卻見山石旁一塊石壁之上,凸起一塊長方石塊,色澤呈褐黑,甚是光滑,隱泛亮光。
楚天按壓石塊不動,便上下左右推動,仍是未動絲毫。待微一用力擰轉,便聽地面一陣輕顫,山石嘎嘎作響,縫隙逐漸開大,直至開到可容納兩人寬窄方才停止,現出一巨大石洞。
三人向洞內望去,深不可及,陰冷的涼氣自洞口噴出,像吞噬生靈的恐怖巨口。楚天目力極佳,亦只能望見十丈遠近,盡頭已被石壁所阻。
楚天看看二女,道:“水寨中約有七八百人,現時卻人影皆無,想必是自此處逃遁,似這等山賊水寇,逃遁他方亦是為禍人間,不如進去探查,看這幫賊人究竟何往!”
如雪顯出興奮,急於闖進洞口,卻被楚天拉住。慕容馥則面上盡顯猶豫之色,顯然已被驚險所懾,仍是心有余悸。
“呵呵!”楚天輕輕撫摸慕容馥的秀發,笑道:“你這丫頭,先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卻如何膽小如鼠,畏首畏尾的?”
“老爺,今日看到的實是我平生僅見,太慘烈了,以前從未見到,只道是天下皆是我逍遙莊,何懼之有,這洞口有些恐怖,像是欲吃人一般!”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洞口,神情仍是驚悸。
“哈哈,昔日刁蠻任性,今日卻知害怕二字了,無妨,有我在此,不會有事的,你說呢,如雪?”
如雪嫣然一笑,道:“跟著相公,如雪再無可怕之處!”
慕容馥猶豫良久,方才慢慢點頭。
三人進洞後,楚天邊走邊曲指連彈,石壁兩側箭矢急射而出,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勁力強勁,箭頭已射入石壁兩寸之深,如是凡體凡胎,不被洞穿亦會被射成刺蝟,看之令人驚懼而顫栗。
石洞曲折綿延,時寬時窄,陰暗潮濕,機關重重,一直向下延伸。
楚天三人小心行走,足足探索兩個時辰,方才走到盡頭。乍看盡頭石壁,有一堵一人多高的石門,石門上鐵環垂掛,觸手冰涼。楚天讓二女離得遠些,微一用力,石門應聲而開,刺眼的陽光直射進來,石門外,有二十余級石階向下延伸,石階盡頭是一條石路,直接通向湖邊。
“老爺,看樣子水寨中人已從此處逃遁!”
楚天見此,平靜地道:“望水寨山清水秀,風景如畫,卻是匪盜聚集之地,不知今後將會如何,留此水寨當是禍患無窮!”
如雪嬉笑道:“不如一把火燒他個片甲不留!”
“哈哈!花子野外進食,生火當不是外行,原路而回,你二人隨意放火,省得此處再聚集強人!”楚天笑意滿面道。
從午後開始,火勢自望水寨山頂漸起,一個時辰後,望水湖中心望水寨是一片火光,濃煙沖天,遮天蔽日,整個望水湖被煙霧籠罩,遠在數十裡外均能見到。
熊熊大火一直燒了一天一夜,晚間時分,火光映照幾十裡,所見之人無不驚歎,不知望水寨發生了何事。
附近百姓見是望水寨起火,暗地裡無不欣喜若狂。直到聽聞望水寨被一叫做搜魂修羅楚天的人將水寨付之一炬,燒成了灰,憋悶幾十年的心豁然晴朗,祈禱上天,盼望著水寨中千萬別再聚集強人。
望水寨一夜之間死去三百余人,“崤山血魔”卞弓重傷而逃,陰風血魔“仇霄被斬去一臂,五髒離位,奄奄一息,功力盡廢。此消息傳遍了五湖四海,各大莊派是愁雲黯淡。
楚天三人潛藏蹤跡,飄忽不定,晝伏夜出,又過起了風餐露宿,茹毛飲血的日子。盡管如此,沿途仍時有跟蹤之人,楚天心中甚是疑惑,不由佩服這些人的躡蹤術。
三人再次行至商州附近,楚天已感到十裡周圍跟蹤之人愈來愈多,便不得不進入終南山脈,利用山林掩護,向前而行。
晚間,楚天三人找到一山崖避風的凹處,坐下歇息。
山中秋風陣陣,濕冷的露水浸濕了衣衫,慕容馥已冷得發抖,只好運功抵抗。
看著慕容馥有些青白的面色,楚天一陣心寒,不由將慕容馥摟在懷中,見如雪眼望自己,亦將如雪拉入懷中。如雪與慕容馥靠在楚天胸膛,漸漸地,楚天溫暖的胸懷驅走了寒冷。同時凝望楚天堅毅的面容,款款深情浮上俏麗的嫩臉。
有二女跟在身邊,楚天少卻了許多孤寂,但又擔心二女的安危,如雪自保無虞,只是慕容馥功力太差,武功最多只在武林二三流人物之間。楚天見慕容馥武功如此,便已明了慕容塵並未傳授多少。摟著慕容馥的香肩,心中一陣感慨,父女雖非親生,便如此人情淡漠,唉,人世間到底有多少真情!
心中歎息,見慕容馥嬌嫩可人的面容,油然而生愛憐之情。捧起俏臉,凝神地看著,看得慕容馥嬌羞不止,使勁貼著楚天,埋在楚天懷裡,鼓鼓的雙峰柔軟而熨帖。
幾日來,奔波之苦已使楚天忘記了如雪與慕容馥還是女子,心中乍一沉靜,又泛起絲絲情愫,欲望一點點升騰。
二女明顯感到楚天的異動,心中小鹿又自亂撞,不期然地同時摸索著,嬌嫩的面上紅暈飛起,看得楚天愈加亢奮,將二女摟得更緊。
稍頓,楚天輕輕道:“馥妹妹功力稍差,在此危機四伏的江湖,一個人確是危險,一個不好,便會有性命之憂,多少時日,都想替你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卻一直耽擱至今,不若趁此夜晚清靜,給你疏通經脈,能否功行圓滿,還看你的造化,你看如何?”
慕容馥聽罷,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乃是習武之人一輩子的夢想,連所謂的哥哥慕容盛都未打通,自己如何有這福氣。想到此,嬌羞地道:“老爺,我……我……我願意。”說罷,面色更加羞紅起來。
“呦,馥妹妹,干嗎這麼臉紅,又不是偷人!”如雪說罷,咯咯笑個不停。直把慕容馥說得忽閃著大眼,使勁捶打如雪。
楚天搬正慕容馥,正色道:“欲快速而穩妥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在我行功之際,切不可分神,只按你原來所習功法,導引真氣運行四肢百骸即可,真氣鼓蕩時,極難忍受,如你無法挺住,定要立刻停止運行,否則,你我便會走火入魔,輕則功力盡廢,重則經脈盡斷,爆裂而亡,你可聽清?”
慕容馥聽罷,默默地點點頭,似是已下了決心。
楚天嚴肅道:“好,馥丫頭你且准備,如雪到稍遠些地方,巡視護法,萬萬不可打擾,否則前功盡棄,相公我便不能再伺候你二人了!”
如雪本想嘻笑,但見楚天如此凝重,便道:“相公,你替如雪打通經脈時亦未如此,何以對馥妹妹這般重視?”
“馥妹妹功力不足,經脈阻滯未開,又加年紀尚小,欲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頗費時辰!”
“哦,如雪明白了,相公,我在一旁護法,相公小心行功便是!”說罷,起身向外迅疾而去。
見如雪巡視四周護法而去,楚天拉過慕容馥,凝重道:“因你功力、年紀等,欲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實非易事,我冒險采用三陽開泰之法,將真氣在你全身經脈中交匯,痛楚稍大,但於快速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極為有利,你可聽清?”
慕容馥疑惑道:“何謂三陽開泰之法?”
楚天笑笑,伸手摸摸慕容馥頭頂與雙腳,忽然又伸進褻褲,摸著芳草道:“此三處便是所謂三陽開泰之位置,不然真氣自兩端會聚所經經脈費時長久,不易功行圓滿!”
慕容馥嫩臉倏然紅得快似紅布,燒得臉面燙手,渾身輕顫,一時不知所措。楚天見此,顧不得慕容馥如何嬌羞,褪去慕容馥與自己褻褲,稍事整理便猛然進入慕容馥身體。
慕容馥頓覺異常充實,未及害羞,便聽楚天道:“寧神靜氣,意守丹田,少陽少陰開合接納,引百會、湧泉、會陰三股真氣走遍奇經八脈,各自運行!”
楚天話音剛落,慕容馥便猛然覺得自百會、湧泉、會陰三處大穴沖進數股雄渾的真氣,急忙定下心神,運起內功心法,快速導引真氣向奇經八脈行去。
開始時,真氣陽和溫暖,緩緩透入體內,舒泰已極,待運行十二周天後,便見楚天面色倏然肅穆起來,漸漸泛起紅暈,骨骼陣陣連響,周身猛地一陣輕顫,衣衫無風自動,飄揚而起。
慕容馥只覺和暖之氣,忽地轉成奇熱無比,在經脈之中,極其快速地沖蕩循環起來。真氣愈來愈熱,須臾,便如巖漿般炙熱,炙得慕容馥如身處沸水中,嬌面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一個時辰過去,只見楚天頭頂霧氣蒸騰,慕容馥俏臉漲得紫紅,身體一直顫抖不已,汗珠慢慢減少,似已被炙熱烤干。兩個時辰過去,如巖漿般炙熱的倏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刺骨的冰寒。
慕容馥紫紅的嬌面漸漸轉成青白,身體驟然自酷熱急速跌入冰窟,寒冷異常,凜冽刺骨,牙齒“得得”顫抖。就在再難忍受極寒之時,陡地,二股熱氣自百會與湧泉突地透入體內,與會陰處的極寒之氣匯成一股絕大的勁氣,猛然沖向任督二脈與天地之橋。
慕容馥只覺體內,如山洪爆發,巨浪狂濤頃刻而下,往復激蕩,沖破一切阻礙,撲撲鳴響中,阻滯的經脈豁然貫通,真氣倏然之間竄入奇經八脈,簌簌如電,恍如萬蟻鑽心,卻又舒適異常。
冷熱之氣相互沖撞,匯集起絕大的勁力,在丹田氣海中轟然相撞,慕容馥腦際中轟地一震,體內倏輕,兩股冷熱真氣,頓時全消。氣海中激蕩的真氣瞬間流入四肢百骸,在奇經八脈中流轉不息,全身舒泰已極,飄飄欲仙。
片刻,慕容馥慢慢張開一雙美目,目光所及,原來暗黑的山林清晰在目,幾乎疑似白晝。
目光停留在楚天疲憊而青白的面上,立時驚得嫩臉煞白。楚天為替慕容馥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已是耗去大量真元。雙目緊閉,催動真氣,快速調息,已然入定。
慕容馥呆呆地看著楚天面容,一瞬不眨地望著楚天,內心既驚喜又惶恐,一動也未動,保持相連的坐姿,感受著楚天的跳動。
慢慢地,快感漸漸襲來,周身輕顫,面上嫣紅浮現,閉著美目,沉浸在無限的美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