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馥已在愛欲的快感中趴伏在楚天懷中沉沉睡去。
如雪不時地在附近左右探查,見到慕容馥與楚天糾纏在一起的樣子,亦是異常羨慕,但為楚天護法,不得不打起萬分精神,細心地環顧四周。
天色微明,慕容馥依然沉睡。
楚天頭頂已冒出絲絲白色霧氣,隨風蒸騰。如雪見此,更是心神不定,唯恐突來異動,而影響楚天的最後行功。遠遠地,隱隱約約的語聲傳來,如雪急速飄飛到高處枝葉中,凝神諦聽,內心一陣陣發慌。
當太陽升起時,林中霧靄沉沉,楚天面色紅潤,頭頂白氣大盛,同霧靄參雜,幾乎掩蓋住身影。猛然間,楚天身體輕輕抖動,雙目如兩道刺目的精光,穿透霧氣,直視前方,轉而瞟一眼如雪藏身處,低頭看時,慕容馥仍在自己懷中,方才感到下身溫熱。
正在此時,慕容馥睜開迷朦的美目,見楚天正看自己,心頭喜悅,張開雙臂一下子摟住楚天,便欲起身,卻猛然感到身體中硬物猶在,不由嬌羞萬分,輕輕哼了一聲,又萎靡在楚天胸前。
楚天不由動作幾下,慕容馥口中發出一聲聲呻吟。如雪聽到銷魂蝕骨的聲音,險些從枝葉中掉落下來,聽之便欲火難耐。仔細查看之後,見無人靠近,急速飄身而下,撲入楚天懷中。
楚天左擁右抱,軟玉嫩胸在懷,又是一陣激動。只是見天色明亮,日上三竿,才戀戀不捨地抽離慕容馥。二女見楚天姿容精神煥發,神采奕奕,知其已回復功力,便幫著楚天輕輕擦拭下身,穿戴整齊。
慕容馥乍離楚天身體,雖感到一陣空虛,但卻忽然覺得身輕似燕,飄飄欲仙,不由蹦跳而起。這一蹦跳不打緊,身形陡然間躥起三丈高下,一時慌亂,如非楚天伸手接住,險些跌倒在地。
嚇得俏臉微白,羞澀地看著楚天,驚喜萬分。
楚天見此,笑道:“看來,你內功一日千裡,已非昔日可比,趁此良機,讓如雪傳你身法,亦好配合真力,省得隨時為你擔心。”
慕容馥聽罷,頓時現出喜悅之情,拉著如雪道:“姐姐,快些教給妹妹。”
“呵呵,你這妹妹,真是性急,相公剛剛說罷,你便纏著姐姐教你身法,你又將如何報答姐姐啊?”如雪嬉笑捉弄。
慕容馥不依不饒,急急道:“姐姐教給妹妹身法,如你要如何報答,只管說出,妹妹無不答應!”
如雪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就怕你捨不得,姐姐只有一樣要你報答!”
慕容馥忙道:“姐姐快說,何事需要妹妹報答!”
如雪雙眼緊緊盯住慕容馥的穌胸,一瞬不眨地看著。看得慕容馥渾身不自在,含羞問道:“姐姐快說,到底是何事?”
“哈哈!姐姐最需要的就是妹妹可否將你大大的穌胸借給姐姐!”如雪說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楚天亦不由壞笑連連。
慕容馥乍聽如雪言語,不禁一怔,旋即,迅疾揮起粉拳打向如雪,如雪一個側身避開,伸手摸向慕容馥穌胸,慕容馥躲閃不及,穌胸已是遭到襲擊,俏臉立時泛上紅霞,假裝怒氣,迅疾追向如雪。
二女在林中急速飄飛,快速已極,開始時如雪盡量躲避,每每在慕容馥即將觸及衣衫時方才運用身法躲避,至後來,邊躲避邊口中念念有詞,配合身法講述,真的教起慕容馥身法來。
慕容馥亦是聰明絕頂,心神逐漸冷靜,跟著如雪步伐,聽著解釋,身法由慢而快,左右飄忽,愈來愈迅捷,直待一個時辰後,身形已似一股青煙,衣袂飄舞,似嫦娥本月,輕盈曼妙。二女猶如九天仙女,在楚天周圍追逐,香汗滴落,仍自追逐不休。慕容馥確有韌勁,直到如雪告饒,方才停下追逐。
楚天見二女如此融洽,心中高興,說道:“你兩個死丫頭,確能瘋狂,身法非是一日所能融會貫通,還要隨時領會習練,如今,我三人盡揀山林行走,是習練身法的最佳之地,馥丫頭好生練習,不消旬日必能趕上如雪!”
轉而又對如雪道:“但有空暇,一並將穿心指教給馥丫頭,其功力已勘勘能用,呵呵,有了兩個武功高強的美女保鏢,老爺我睡起覺來,才能愜意安穩!”
慕容馥聽罷,信心大增,便又躍躍欲試,楚天揮手制止,正色道:“適才我神識外放,周遭十裡,跟蹤之人愈來愈多,此處不是久留之地,稍作歇息,我等便向西北而去。”
山林中,樹影林梢間不時閃動二女的身形,慕容馥習練身法已是興奮過頭,楚天在後緊隨,邊行邊思慮未來。
正行間,楚天猛地感覺四周生息漸多,時有時無,不曾有過的預感襲上心頭,情不自禁地凝神四顧,四周空空如也,但生息漸漸增強,好似危險漸漸臨近。急忙喝止二女,立定身形,仔細探查四周。
生息已逐漸靠近,失魂谷中的感覺又一次襲來,但卻有種無法說出的詭異。二女見楚天如此凝重,亦感到氣氛不對,雙雙站在楚天身後,神情緊張,環顧四周。
生息愈來愈強,強大到幾欲使人心力交瘁。
“啾”的一聲輕響,楚天急聲喝退,剎時,剛才立身地面,撲撲地冒起絲絲白煙,生息急速而動,前後撲進,秩序井然,迅疾如流星。
楚天這一驚非同小可,比之失魂谷中快捷得數倍有余。實難摸清位置,剛剛判定生息之處,便又忽然失去蹤影,無從琢磨,亦無法下手。
楚天思慮甫畢,“啾啾”之聲頓時倏然響起,電奔而至,楚天不由抓起二女,恍若鬼魅,飄身十丈開外。而生息亦轉瞬即至,如影隨形,呈包抄之勢,須臾不離。
楚天漸漸定下心神,眼中厲芒閃現,獰厲而怨毒。破空之聲再次傳來,三人又是在間不容發間急速飄身後退二十余丈。
楚天迅疾探手入懷,陡地,激越而尖利的簫音響起,直刺耳鼓,二女急忙塞住雙耳,快速後退。
簫音中殺伐聲漸起,“招魂曲”驟然吹響,簫音中聲波乍一入耳,二女雖塞住耳朵,仍是頓感氣血翻騰,不由疾退三十多丈,方能堪堪支撐,嚇得俏臉異常青白。
林中生息漸呈亂象。
楚天身形忽遠忽近,簫音漸漸貫注真力,猛地,楚天提聚功力,一聲極高的簫音響過,便聽近處卡嚓一聲,樹干已經斷裂,撲通一聲,樹上掉落一人,猶自在地上翻滾不止。
二女亦是強忍翻騰的氣血,心驚肉跳,遠遠地躲避。
慢慢地,林中逐漸響起粗重的喘息聲,一兩聲慘厲的嗥叫後,便傳來重物摔落的聲響,隨即,地面各處簌簌凸起,枝干嘩嘩作響,慢慢顯出黑色的身影,如非親見,絕難想象所來之人的隱身術怎會如此高強,幾乎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
但現在這些黑衣人俱都承受著無比的痛苦,捂住耳朵死命掙扎,那尖利的簫音如催命的呼喚,刺入耳際,氣血逆流,五髒翻騰,漲悶的經脈似要炸裂,黑衣人瘋狂舞動著手臂,猶如癡癲一般。
但聽一聲尖銳的金屬交鳴聲,稍稍掩蓋似追魂奪命的簫音,黑衣人急速揚起彎刀,快速絕倫地打出萬點星光,三角形、萬字形暗器帶著刺耳的銳嘯急奔楚天。
楚天不閃不避,烈陽乾坤混元清氣抖手而出,如山般的罡氣橫卷向前,將暗器齊齊震開,四散疾飛,撲撲聲響,俱都釘入地面及樹干之中,間雜幾聲悶哼。
緊接著,一聲長嘯響自林中,一金色蒙面的黑衣人倏然落於林中空地,遠處樹林中,又猛然竄起數十條黑影,快速絕倫地向楚天立身之處如電般掠到。
急速奔掠而來的黑衣人,身法快捷輕靈,各個都可列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甚至是頂尖高手。
楚天想不出武林中尚有哪門哪派有如此多的高手,眼見這些功力高絕的黑衣人,各個目光呆滯,直視前方,手中彎刀寒光閃閃,青白陰森。
楚天目光凝驟,仔細注視,黝黑的俊面上神色異常凝重,微微有一絲波動,而這一絲微微波動,稍縱即逝,對這位令天下人聞風喪膽,聽之色變的搜魂修羅楚天而言,便已充分顯示內心的震蕩與驚凜。
如雪與慕容馥遠遠地躲在密林中,透過枝葉,兩雙美眸,驚恐萬狀地凝視著那數十個毫無生氣的黑衣人,似乎每個黑衣人的武功均不在自己之下。
楚天冷哼一聲,空氣剎時是一片冰冷,陰惻惻地道:“所來何人,鬼鬼祟祟?”
此際,金色蒙面人緩步而出,金色的綢布在陽光照射下,閃著奪目的金光,語氣寒冷得令人顫栗:“楚天,老夫跟蹤你數日,今日方將你圍困於此,卻是感到有些意外,想當年,追躡搜魂書生尚用十數年,不想此次卻是如此順當,你只好認命吧!”
“哈哈。”楚天一聲狂笑,森然道:“見你等這般鬼裝束,楚某忽然想起失魂谷中那一幫酒囊飯袋,今日所見尚多了十數位,不知夠不夠楚某打發!”
金色蒙面人輕輕一顫,厲聲道:“楚天,人僥幸不會再有第二次,那三十幾人乃是下忍,今次你卻休想再逃出生天!”
楚天不疾不徐道:“如此說來,你等當是萬佛堂的人了,三十年平靜的江湖,小爺本以為你等早已銷聲匿跡,魂歸地府,卻不想仍苟延殘喘於人間,即使留在人間,亦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何苦來哉!”
金色蒙面人桀桀怪笑,慘厲道:“小賊,難得你尚知曉萬佛堂,那早便是老黃歷了!”
“噢,不知你等現在又是何方神聖?”楚天悠然道。暗中已是真氣運轉,凝神以待。
“哈哈,將死之人,問此又有何意義,不如授首納命,亦省得我等多費氣力。”桀桀怪笑聲震山林,傳得廣闊。
楚天面色一整,道:“楚某手下已不知送走多少人,卻未曾仔細打探過死去之人究竟是何門何派,該殺必殺,不論正邪兩途,今日楚某便好心相尋,你等到底是何人?楚某亦好替你等操渡亡魂!”
“哈哈哈。”金色蒙面人一聲刺耳的怪笑,笑聲甫落,數十條黑衣人,巳紛紛游走,迅疾地將楚天圍在核心。
楚天冷漠地打量這些不速之客,黑衣人動作整齊劃一,無聲無息,快速絕倫,顯然是經過長期訓練,非但武功高絕,森森殺氣始終未曾減弱。楚天出道,未曾與任何人結過深仇大恨,然而,不知為何,江湖中卻處心積慮地欲除自己而後快,究竟是為了什麼?名聲還是利益?
楚天見此情景,並未有任何慌張,平靜道:“想我楚某並未得罪諸位,你等為何與楚某過不去,非要置楚某於死地?”
“哈哈,真是黃口小兒,臨死之人尚這般混沌,人生在世當然是為了名聲與利益。甕中之鱉告知你又有何妨。”金色蒙面人稍頓,又陰惻惻地道:“追魂堂所要殺之人從無活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卻怪不得老夫無情了!”
楚天一怔,旋即正容道:“殺手,楚某第一次聽聞,但……”楚天聲音拉得很長,面容忽轉,突現猙獰,陰寒的殺氣立時彌漫全場,在場之人無不渾身發冷,楚天陰狠的目光注視金色蒙面人道:“但今日過後,楚某就是上天入地,亦要將你等斬盡殺絕。”
“哈哈,黃口小兒,今日量你也再難逃出生天。”說罷,微微轉首,望向四周,前方三面密林中,隱約露出點點寒光,顯然是群豪畢至,已成包圍之勢。
如雪與慕容馥此時藏身高處,透過枝葉遠遠望見急速奔來之人,愈來愈多,面對嚴峻形勢,心已提到嗓子眼。
楚天面如寒霜,殺氣充盈,語聲已殘忍得不帶一絲生氣:“江湖宵小,卑劣無恥,只想依仗人多便欲置楚某於死地!如不殺盡,天下勢難清明。也罷,今日楚某便成全爾等!”
二女遠遠聽聞楚天陰冷的語音,已倏然聞到血腥的氣息,一場無比淒厲的殺戮,恐怕即將開始。
就在二女驚悸惶恐中,陡地,場中頓起一聲震天動地的炸雷,烈陽神掌拍出的瞬間,場中已失去楚天身影,淡化成難以辨識的輕煙,恍如電閃,穿梭在密林之中。
大喝聲中,寶石蘭衣衫在密林中微微閃幌,幾如長虹經天,一道青白刺目的光華在林間閃爍,寒風中,慘叫聲如哭狼嗥,刺耳己極,懾人魂魄。
同時,金色蒙面人長刀在手,舞成一片銀光,形如鬼魅,迅疾撲向楚天。黑衣人已分成四組,每組十數人,寒光起處,刀光霍霍,攜帶銳嘯的勁氣,一齊罩向楚天身形。
如山般的勁氣將楚天身形蕩起丈余,楚天借勢恍如電閃,斜刺裡飄飛,躲過一片如雨霧般的暗器,那疾若奔雷,快如電閃的青白光芒,似九天長虹刺破天際,猛然襲向突前的黑衣人。
金色蒙面人大喝一聲,手中長刀急卷而至,層層疊疊,兩聲慘嚎聲起,叮叮金屬碰撞之聲不絕於耳,青白光芒甫一接觸刀光,急速倒卷而回,恍如數道催命的死光,穿過黑衣人組成的刀幕。
血雨飄灑,肢體破碎,頭飛魂斷。七八個黑衣人已被攪成碎肉,血肉滿天飛舞。但如此恐怖至極的血腥,仍不能震懾悍不畏死的黑衣人,身影晃動間,迅疾遞補而上,不死不休。
楚天飄忽的身形,已不容黑衣人再打出暗器,急速湧動的刀光所帶起的勁氣已將周遭樹木夷為平地。
楚天的雙目已呈血紅,烈陽乾坤混元清氣綿綿不休,隨身環繞的青白光團快速滾動,所遇之人無不支離破碎,血肉四散紛飛。遠處林中,群豪已被這殘酷的殺戮驚得七魄已去三魄,永生永世亦忘不了這種淒慘。
楚天盡力地阻止黑衣人向身後延伸,身後遠處便是如雪與慕容馥藏身之處。楚天一面力拒數十位黑衣人的進攻,一面迅捷如電閃,閃幌在人群之中,奮力地攻擊。
面對黑衣人死命的攻擊與如山般的刀光,楚天急速催動真力,青白的光芒過後,左掌急速揮出,從未使出的烈陽掌第八式“神消魂離”悍然發出。一溜連綿不絕的銀色光弧漫天湧出,方圓十丈之內,瞬息間已被銀色的光弧所籠罩,幻妙的勁風已將空氣壓縮成束。
眾黑衣人陡覺勁風凝聚,彷佛泰山壓頂,力道之強,宛如山崩地裂,響聲猶如晴天霹靂,在場中炸開,枝葉碎石,頭飛肢離,人體燒焦後焦臭刺鼻的氣味充斥全場,青芒飛舞中,已幻化成束束光影,如雨後透過雲層的光劍,刺向四面八方。
“啊……”金色蒙面人右腿齊膝而斷,蒙面巾已成數段,右耳鮮血淋漓,陰贄青白的老臉參雜著血污已不成人形。饒是如此,亦可見其功力是驚世駭俗,捨棄一條腿,急速飄退,快得仍是肉眼難辨。
楚天青芒過處,快逾電閃,遠處三十丈遠近的樹木齊齊而斷。又是一聲輕哼,金色蒙面人只遲滯一瞬,剎時消失在遠處密林中。
楚天最後使出全部真力,發出烈陽乾坤混元清氣,便覺血氣翻湧,青芒倏斂,在間不容發之際,急速飄身,一個踉蹌,急奔二女藏身處,手掌前指,二女會意,三人瞬間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剛剛離開之地,便被火銃箭矢籠罩,險之又險。
“殺了楚天!”
“殺了小賊!”
“殺了惡魔!”
“小賊受傷,快追!”
身後喊殺聲此起彼伏,響徹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