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邪神 第2卷 第四十五章 無情化作摧魂手 屠盡水寨人驚心
    楚天看看二女,二女此時已從剛才的顫慄中回復過來。見楚天看著自己,俱都心神震盪,想不到楚天手段如此慘烈。同嬉鬧時的楚天比之真是判若兩人,直如魔鬼一般。

    楚天隨即正色道:「想不到望水寨亦是當年圍剿師尊的所在,現下正密謀圍殺我楚天,確實不能再留此禍根。」說罷,眼中冷芒連閃,冷酷殘忍至極,二女不由一陣顫抖,嚇得擁抱在一起。

    楚天見此情形,面色稍霽,對二女道:「你二人不用懼怕,亦不用憐惜這幫狗賊,楚天探查時,寨中嘍囉搶來幾個女子供崤山血魔卞弓師徒淫樂,被折磨得慘不忍睹,對這等搶男霸女,橫行一方的賊寇怎能留存仁慈之心,豈非遺禍人間,姐姐的魂靈必以萬千宵小的鮮血來祭奠!」

    二女聽聞楚天之言,方才慢慢定下心神。

    楚天道:「你二人便在此隱蔽歇息,待聽聞簫音響起,急速將耳朵掩上。切記!」二女點頭稱是,雙雙靠在楚天身上。楚天撫摸著二女嬌嫩的身子,一時思緒萬千。

    子時。

    水寨安靜得一絲聲息也沒有。

    初夜的山風停止了,好似也同人類一樣,進入了夢境之中。

    楚天幽靈般地潛進水寨,角樓上放哨的嘍囉還未見到人影,便已是身首異處,飄灑的血水像是潑水一般沿著目柱流淌而下。

    楚天趁著黑夜,身影飄過一間又一間。

    偶爾的響動亦未引起水寨中人的注意。房間中無頭屍體橫七豎八,血,透過門坎縫隙慢慢流出,一直向下流淌,輕微的滴答聲,似辰露滴落,然卻是血腥殷紅,在黑夜裡便如曲折的黑油,慢慢地蜿蜒而去。

    楚天心中已無一絲憐憫,未出道前的豪言:蕩天以清明,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也許才剛剛開始。

    水寨依然寂靜,寂靜得死去一般。

    猛然,一聲淒厲的嗥叫,起自滿屋血腥的房間,在死一般寂靜的水寨上空迴盪,刺耳又恐怖。

    慘嚎一聲聲傳來,水寨中頓時便響起嘈雜的一片聲響。但嘈雜聲卻掩蓋不住連續不斷地的慘叫,慘嚎聲忽東忽西,忽南忽北,水寨已處在極度驚懼之中。

    良久。

    慘叫聲漸漸止息。

    水寨中四處穿梭的人影,大呼小叫響成一片。

    驀然。

    絲絲簫音由遠及近,纏綿婉轉,縈繞在水寨上空。

    簫音時而悲慼,柔腸婉轉,如小溪水流潺潺,輕柔婉轉。稍傾,簫音一轉,如婀娜少女溪間浣紗,輕歌曼妙,時而蒼涼,悲憤感傷:時而激越,如九天狂龍:時而低沉,如山谷微風,腦際中似見到少女溪間浣沙,令人熱血沸騰,感情驟然爆發:時而纏綿緋惻,音色交疊,如熱戀中的男女情到深處身體纏繞,巫山雲雨,共赴樓台……

    猛然,簫音中漸漸升起慘烈的殺戮,如縱馬狂馳,聽之心神漸漸浮躁,氣血翻騰,心神逐漸迷失。

    水寨中已沒了任何嘈雜之聲,俱都被這簫音所引,簫音突地急速升高,慘厲高亢,刺耳異常,直衝耳鼓,嗡嗡作響。功力稍弱之人已頹然倒地,口角鮮血溢出,不住地抽搐。

    簫音漸漸移至寨門前,聲聲刺耳慘厲。

    轟然一聲,寨門被掌力震塌,自門中豁然衝出一黑一紅兩個老者及阮剛帶著三個護法。

    等眾人全部跑出水寨大門。

    「站住!」阮剛等眾人未等站穩,便傳來一聲低沉而肅殺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楚天卓然而立,背負雙手,冷然看著魚貫而出的一干人。「哈哈哈!」一聲桀桀怪笑,出自青衣老者口中:「何方神聖打擾老夫好事!」

    楚天平靜道:「崤山血魔卞弓,你偌大年紀不在隱秘處安詳晚年,卻要趟此混水?」

    「崤山血魔」卞弓瞪著一雙死魚眼睛,目露精光,大聲吼道︰「小輩,你是何人,膽敢管起老夫的事來?」

    「哈哈哈。」楚天一陣狂笑,道:「看你年長,卻是糊塗至極,不知你這匹夫到此是所為何來?」

    聽到此處,浪裡飛忽然感到脊背一陣陣發涼,再仔細觀瞧,不看則以,看罷更是渾身顫抖,黝黑的皮膚,斜慣面頰的長疤,頎長修偉的身材,不是搜魂修羅楚天是誰。頓時便呆若木雞,口不能言。

    「崤山血魔」卞弓冷芒連連,眨著懾人心魄的死魚眼,一字一頓地道:「小輩,你便是搜魂修羅楚天?」

    「正是。」楚天冷言道。

    「崤山血魔」卞弓又是一陣桀桀怪笑,狠辣道:「我道搜魂修羅必是三頭六臂,今日一看,卻是稀鬆平常,江湖傳言亦儘是虛妄之語,對付你這小輩,何用老夫師徒出手?」

    「哈哈。崤山老怪,想不到你這匹夫一別江湖數十年,今日初到江湖,仍是這般狂妄,卻不曾想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句言語否?」

    「小輩,休在此呈口舌之能,老夫掌下已不知送走多少英雄豪傑,枉死城中再多你一個亦是無妨!」「崤山血魔」卞弓陰惻惻道。

    楚天笑意又浮上俊面:「老匹夫,本修羅見你偌大年紀尚在偷吃葷腥,毫無廉恥,小爺真替你羞恥,老匹夫休在楚某面前擅稱英雄。」

    聽罷楚天言語,「崤山血魔」卞弓絲毫亦未覺得羞愧,一張陰沉的老臉肌肉不住抽動,怒火頓熾,惡念陡生,急欲出手,卻見楚天不丁不八地站著,無不暗合攻守之道,不由一陣驚凜。

    正自猶豫,卻突然聽聞徒弟「陰風血魔」仇霄狂吼一聲:「小輩,竟敢在我師徒面前狂言,仇霄送你歸西!」

    「陰風血魔」仇霄喝罷,身形已如鬼魅般倏然幌閃起來,巨掌殷紅,凌厲無匹的拍向楚天,瞬間,「陰風血魔」仇霄已迅疾攻出二十九掌。

    楚天一聲輕喝,不閃不退,身形驀然的如陀螺般半旋,雙掌幻出漫天掌影,兩腿足尖,閃電般踢向「陰風血魔」仇霄下盤八大重穴,口中大聲笑道︰楚某便讓你試試烈陽掌後人的手段!「

    「陰風血魔」仇霄所有攻勢立時便被解去,急速後退,反身騰起,幻起如天掌影又向楚天攻到。

    楚天身形疾閃,勁風迴旋,「陰風血魔」仇霄立時便又被楚天奇崛詭異的掌法逼退。

    楚天不由大笑一聲,喝道:「我道陰風血魔仇霄有何驚人絕藝,今日看來實是稀鬆平常,今日便讓你這匹夫嘗嘗烈陽掌的滋味。」說罷,烈陽掌掌法第二招「風雲即動」赫然而出,但聽雷聲滾滾,罡氣四溢,掌影似萬點流星,帶著淒厲的怒嘯當頭罩向「陰風血魔」仇霄。

    「陰風血魔」仇霄貝狀之下,心神大震,豁然省悟,憑自己一身功力,絕難在此招之下佔得脫身而去。正自驚懼,猛聽一聲斷喝,崤山血魔卞弓舞動黑紅的開山巨掌,攜帶震天撼岳的勁氣迅疾襲向楚天,其速絕倫,快逾電閃。

    楚天見「崤山血魔」卞弓師徒左右夾攻,厲喝一聲,身形急旋,奇幻無倫地閃向「陰風血魔」仇霄身側,瞬間便攻出十九掌。楚天應變之快,身手之絕,令「陰風血魔」仇霄師徒感到無比驚愕。師徒二人同時出手尚不能有所斬獲,幾十年來這是頭一遭。

    「崤山血魔」卞弓師徒狂攻不止,漸漸激發殘忍的本性,血魔掌已發出陣陣惡臭,顯然是帶有毒性。在二人夾攻下,楚天亦愈來愈感到有些吃力,不得不將烈陽乾坤混元清氣提至八成。

    看得空隙,雙掌急速合起倏然推出,烈陽掌第四招「佛問迦羅」快如奔雷,

    只見一片浩蕩無際的罡氣,彷彿來自九天之上,綿綿不絕的罡風,似瀚海波濤,蘊含無與倫比的巨大力量,猛然迎向「崤山血魔」卞弓師徒。

    「崤山血魔」卞弓師徒驟覺一片令人窒息的勁氣壓到,俱都驚凜烈陽神掌的威力,但「崤山血魔」卞弓師徒多年殘暴狠辣,為人素來狂傲不馴,昔日雖聞烈陽掌之名,但卻一直疑信參半,「崤山血魔」卞弓師徒此時方才體悟,昔年搜魂書生確非易與之輩。

    「崤山血魔」卞弓師徒此刻欲待閃避,已是不及。師徒二人成名多年,豈是泛泛之輩,千鈞一髮之際,在幾乎間不容髮的間隙,雙雙向外急速翻轉,二人四掌同時向後猛然劈出。

    轟然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楚天急速退出尋丈之外,血氣微微翻動,急速調息後,便自回復如初。「崤山血魔」卞弓斜飛兩丈外,只見前胸劇烈起伏不定,一張老臉,已成豬肝色,雙手輕微顫抖。而仇霄踉蹌退出四丈開外,劇烈搖晃後,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如非師徒合力之下,怕是早已五臟離位。

    「崤山血魔」卞弓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昔年只是聽聞搜魂書生殺人如麻,功力蓋世,見人便殺,多少同時出名的黑道巨孽死在搜魂書生手下不知凡幾,因而才隱遁山林,卻不想搜魂書生傳人如此厲害。

    師徒二人雙目血紅,現出凶殘本性,快速調息後,忍著傷勢,急速撲上,黑紅的血掌,已突漲數倍有餘,但見巨大的掌影遮天蔽日,腥臭四溢,聞之令人作嘔,楚天閉住呼吸,幻起清虛幻渺身法,快速遊走於如山般的腥臭掌影之中。

    在間不容髮之際,楚天那修偉頎長的身軀,如水中游魚一般,在極不可能的方位,以奇異的姿態,快速絕倫地穿梭。

    「崤山血魔」卞弓愈打愈心驚,心中急速思量眼前形勢,眼見徒弟仇霄重傷功力大打折扣,再戰下去,定是凶多吉少。浪裡飛幾人已是惶恐萬分,斷難對楚天構成威脅。

    想到此,猛然大喝一聲:「黑煞無形!」聲落,但見「崤山血魔」卞弓師徒二人掌式突變,二人一上一下,掌式交錯,層層疊疊,如拍岸巨浪,急湧而到。

    就在「崤山血魔」卞弓師徒掌式臨體之際,楚天幾乎在不可能情形下,向斜刺裡急速飄飛,說時遲,實是電光石火之間,去勢未盡,倏然翻轉身軀,快的已非目力所能辨識,驟然間,金黃色的光芒刺眼驚目,烈陽掌第六式「佛光普照」倏然而出,剎時,整個天空有如萬道霞光,將漫天的黑色吞噬。

    「崤山血魔」卞弓師徒估不到楚天所使烈陽掌如此剛猛無儔,待要躍身後退為時已晚。那勢如奔電的萬道光芒,瞬息之間,快速絕倫地插向黑紅色的掌影,勁氣甫一接觸,一聲絲絲的勁氣相交纏攪聲,似乎已把空氣攪碎,接著,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猶如九天驚雷,響徹雲霄。

    「崤山血魔」卞弓師徒做夢也想不到,在師徒二人聯手之下,非但徒勞無功,反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待塵埃落定,「崤山血魔」卞弓黑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嘴角,「陰風血魔」仇霄已然跌坐在地,右肩空空如也,血流如注,面色已成死灰,九條命已去三條。

    楚天心胸亦是顫動不止,奮力對攻之下,氣血亦是翻騰不已,這昔日江湖巨孽功力真是不同凡響,自己九成烈陽乾坤混元清氣,仍不能將其一舉震斃。楚天略感驚愕。快速調息,急速運行大小十二周天。

    正待舉步上前,便見浪裡飛等幾人迅疾撲到「陰風血魔」仇霄師徒身邊,快速拉起「陰風血魔」仇霄師徒,電掣逃遁,須臾,便已不見蹤影。

    楚天本欲追趕,將要起身,忽聞身後嬌喝聲起,回頭一看,原來是如雪與慕容馥飛也似的趕來。楚天抹去額際汗跡,眼望著二女撲入懷中。

    「相公,傷到哪裡?」

    「老爺,可否受傷?」

    二女關切神情顯露無疑。

    楚天此際已行功完畢,真氣回復如初,摟住二女幽幽道:「想不到」陰風血魔「仇霄師徒功力如此高強,楚天已幾近全力,仍不能將其二人送上西天,唉,功力一途,浩如煙海,了無窮境啊。」

    待楚天三人巡視水寨,卻不見一絲人影。

    如雪道:「崤山血魔卞弓功力非凡,雖在此受創,絕無善罷甘休之理。」

    楚天面含微笑,道︰「如雪說得好,似這等窮凶極惡之徒焉能罷休,必是殫精竭慮,千方百計思謀報復之心,我等應妥善應付。」

    楚天精壯的身軀,彷若泰山,留在二女的心坎上。

    楚天與二女搜遍水寨,亦是毫無半點身影。

    一半的水寨,已成死亡之城。

    無頭的房屋,再也無人敢住。

    二女看著淒慘的景象,一陣陣驚悸,其手法之殘忍,令人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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