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晨光鑽進格窗,搖曳的樹影將溫和的艷陽碎成金黃的斑點。麝芷恣意抻了個懶腰,緩緩張開雙眼,「看著我幹嘛?」寶賢清瘦的面孔在第一時間映入眼簾。
「你漂亮啊。」雙眼瞇成一條縫,極其享受地望著對方。
「一大早吃錯藥了,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雙手一合,揉搓著他的臉龐。
「我昨天晚上重新認識你了。作為阿修羅的另一張面孔,我居然有些擔心,再不敢把你單獨放出去了。」
「怎麼?怕我給你頂上綠帽子?」下巴揚起,了然他的心意。
「帽子?褂子褲子都不止呢!」眼看著自己的女人色誘別的男人是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為了救度地獄裡的冤魂,你只好繼續擔心了。」壞壞一笑,無奈地望著他。
「困繞中,有沒有別的辦法?」女人一旦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就要拒絕公眾參觀了。
「問我幹嘛?你才是『大腦』嘛!」沒一句正經話,懶得理他。
「貌似上天對我嗔性的一種考驗,實在太殘忍了!麝芷,我被你嚇怕了。」低頭吻上她的臉頰。
「誰讓你跟著我去了!」何況她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至於嘛!
「多虧去了,不然還認不得你呢!」低下頭,在她光滑的脖頸上輕輕咬了一口,「真希望還是那個『青面獠牙』,恨不得一口咬斷你的喉嚨!」
「我求你現在就咬死我,省得半人不鬼的活著。」阿修羅是什麼?不就是混在人堆裡搞破壞的嗎?有福無德,好在她初衷是好的。
「我也就是說說,心裡小小有點鬱悶。來,親一個。」吻了她的前額接著說到,「起吧,吃過早飯,陪我去李二狗家。」
在街道上打了個轉身,有意經過藥店門口,隔著玻璃隱約看見殷胖子的身影扒在窗上。
「死胖子正在回味昨夜的那場春夢呢!」寶賢憤憤地嘀咕。感覺不像是他說出來的話,他平生極少犯惡口。
「你不也在回味嗎?」麝芷轉頭瞥了對方一眼,暗暗掐了他一把。
「呵呵。」昨晚的那一幕記憶猶新,害他差一點就崩潰了。情色當前,天人的智商跟凡人差不多,「麝芷,你昨晚對他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一直揪著。輾轉反側,弄得我後半夜睡不著。」
「哄男人的話你也信?就他那副尊容,我看了就噁心!」
「那到是。所以我才不擔心真的發生什麼事情。」言下還有一層意思。天下的男人那麼多,要是碰上英俊瀟灑的呢?比如羅烈——所以才會發生那晚的事情!絕對不能再有下次,她答應作他老婆,要是再背著他跟羅堠有一點曖昧關係,他大概真要「嗔」了!
兩人乘早班車來到了玄武巷,小巷裡的街坊看見倆人都熱情地迎上來打招呼。鄰家大嫂拉著麝芷的手熱情地寒暄到:「什麼時候吃你們倆的喜酒?我們寶賢可急著抱兒子呢!」
寶賢靦腆一笑,倆人如今可是貨真價實的情侶了。用力握了一下麝芷的手,嘴上換了另外的話題,「見二狗出去了嗎?聽說那小子發了橫財。買車了?」
「咳!什麼橫財,不就是買了輛二手的威姿,顯擺顯擺!」大嫂四下裡看了看,將兩人拉到一旁,「他媽死了,聽說是擦玻璃時從樓上摔了下來,連喪都沒發,直接燒了!」
「啊?」兩人故作驚訝。
「聽說東家陪了四十萬,哥兒幾個平分了。錢是來得容易花得快,這不,賣了輛車,還理直氣壯地說——晃媳婦!」
「呵呵,在吧?我先去看看他。」
兩人告別了大嫂直奔李二狗家,一輛九成新的威姿停在門外,堵住了半個小巷。寶賢前後打量著車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麝芷,不用咱們動手,二狗的報應就要到了。你聞到什麼特殊的味道了嗎?」
「血腥!」阿修羅對於血液的味道極度敏感。
「沒錯,後備箱裡傳出來的。這車是贓物,所以車主才會低價賣了。二狗八成是貪便宜,屈死在車上的冤魂不久就會纏上他的。」拉起麝芷的小手走進院門,扯開嗓門大喊:「二狗在家嗎?」
「呦,什麼風把你們兩口子吹來了。進來坐,我去倒茶。」二狗咬著牙刷,噴著滿口白沫迎了出來。
「幾天不見就買車了!二手的?」寶賢大大咧咧地坐在院裡的板凳上,不說恭維的話,純屬找茬。
「你能看見嗎?怎麼知道是二手的?」二狗拿了兩個大碗,倒上了茶。
「我聞出來的。你那車八成是贓物,你可得小心點了。」
「你還真是仙仙的!才三萬多,不是贓物能那麼便宜嘛!」李二狗粗喘一聲,懶散地坐了下來。
「那車總歸有點毛病,你往後要是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就來南山找我。」寶賢微微一笑,不動聲色。
「你認識警察嗎?萬一被扣了找人能要出來就行!」二狗撓了撓頭,跟對方說的本不是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