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都市(問情):孽胎 大愛 第百一四回 愛的私心
    窗外寒風蕭瑟,捂著兩床大被的寶賢並沒有因為藥物而緩解病情;相反,從午後開始高熱。

    麝芷一手抓著他冰涼的指尖,一手摸了摸他滾燙的前額,「寶賢,有溫度計和退熱藥嗎?」

    他微微睜了睜眼睛,輕輕搖了搖頭,昏昏沉沉地解釋到:「我很少生病,頭一次這麼嚴重。不知道家裡的東西都放在什麼地方。福伯一個人住,不見得準備常用藥。」呼吸急促,氣息微弱。

    「我這就出去買,你等著。」連忙起身抓起她的外套。

    「太晚了,街道上的小藥店大概已經關門了。挺一挺,明天早晨再說。」他滾燙的手無力地扯住她的胳膊,「你的傷還沒好利索……」

    「我已經好了,不疼就算好了。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不容分說,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寶賢掙扎著坐起身來,頭疼,捂著腦門囑咐到:「天太冷,把我的衣服披上。」

    「知道了!」只聞其聲,人已不見了蹤影。

    街道空曠,砰砰砰一陣迴響,麝芷用力砸開了小鎮藥店的大門,連忙說明來由請求店主原諒。藥店的胖老闆一時愣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彷彿丟了魂。小鎮上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不,即使在城裡也沒見過。看這女人的舉止做派,不像是本地人。

    「姑娘,不好意思。小鎮上的人我幾乎都認識,你可是生面孔。來尋親訪友的?」胖老闆將她讓進店裡,熱情的攀談起來。

    「呵呵。」很討厭對方那雙色迷迷的眼睛,懶得答話。

    「哦,什麼人生病了,需要點什麼藥?」對方換了話題,溫和的詢問。

    「男朋友,正在發燒。」目光有意避開對方。

    老闆將一盒退熱藥扔在櫃檯上,順便又拿了盒阿莫西林遞到她手裡,「發燒大概是有炎症,配點消炎藥比較好。誰家的男孩子命好,領回這麼漂亮的媳婦!來,姑娘,把藥拿好。」

    麝芷勉強擠出一抹淺笑,剛要出門忽然看見後堂裡走出一個談不上漂亮,卻盛氣凌人的年輕女子,「大半夜的跟誰說話呢?呦,你可真有膽量,你知道對面的是人是鬼?還大大咧咧地把她放進來。」照年齡來看,這二位不像是兩口子,女人做老男人的兒媳婦還差不多。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我看老闆娘的鬼在心裡!」麝芷不客氣地沖了對方一句。

    「沒事沒事,我們倆可都是老實人,從來就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胖老闆打著圓場,連忙給身邊的女人使了個眼色。

    「但願。否則厲鬼就躺在你們枕頭邊上!」話音剛落,披著男式黑衣的身影便溶入了氤氳的夜色。做賊心虛!誰問他了?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心裡藏著不可告人的貓膩兒!

    寶賢吃了藥,後半夜終於退了熱,整床的被子都濕透了,而他像個三歲的小孩子一樣窩在愛人的胸口,「輕鬆多了,麝芷,多虧有你在。」

    「終於退燒了,再喝點水吧。」她一個翻身下了床,拉開床頭的小燈,想把涼在桌上的水端過來。

    寶賢覺得有些晃眼,微微瞇著眼睛,「大半夜別忙活了。」

    麝芷端著水詫異於他臉上的神色,他到底能不能看見,瞎子為什麼瞇著眼睛?「今玩好冷。」彷彿隨口說起。

    「是啊,鄉下地方不比城市。不但冷而且潮。」安然注視著天花板上的燈影回應。

    「把燈打開,我披件衣裳。」

    開燈?

    寶賢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大概是在試探他,起身摸到了檯燈,伸手將其關掉。之後裝模做樣的說到:「衣服在椅子上,慢點。」

    「哎呀,燙手了!」她冷不防發出一聲大叫。

    寶賢下意識地想拉亮燈,猛然停了手,隱約覺得是圈套中的圈套,摸黑下了床,只當自己依舊是個瞎子。黑暗,他最近已經不太適應了……

    「怎麼樣?」他十分擔憂的問到,生怕她是真的燙了手。

    「沒什麼。一點點熱水,沒有起泡。」她假惺惺地說到。

    寶賢心中暗笑,這顆小腦袋還真是蠻聰明的,跟她住在一起是個挑戰,說不準哪天就被她繞進去了。隱瞞自己復明的情況,主要是針對羅堠。他要不要找個機會對她坦白交代?

    他承認自己有私心,很想讓對方在自己最落魄的情況下接受他,希望對方能無條件的給予他一顆真心。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個瞎子,那時候她並不願意嫁給他。打心眼裡他更希望她甘願嫁給那個醜陋瞎眼的夜叉,而不是威儀俊朗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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