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賢在銀洋公寓大門口轉了幾個圈,嗤笑出聲,覺得自己被剎那間的激情沖昏了頭,來得太草率。麝芷現在畢竟是有主的名花,這樣冒冒失失的亂闖,不是他該有的做法。遠遠望見羅烈的白色賓利朝公寓方向緩緩駛來。這麼晚,他怎麼來了?
該死!怪不得傍晚時她好話說盡都不讓他來,弄了半天是早有安排!
心底不停地盤問自己?他真的是帝釋轉生嗎?
如果真是那樣,麝芷果然欠了那個「八眼怪物」的情債。業報啊!阿修羅界誰人不知羅睺的女人三心二意,拋棄了青梅竹馬的舊愛嫁給了帝釋。嘗聞羅睺在對抗天帝搶親的幾次戰爭中殺戮諸多天人,導致天人數量驟減。帝釋見威逼不成遂改為利誘,用天界的甘露誘惑阿修羅王也就是他未來的岳丈答應了這門婚事。
羅睺一怒之下,拋棄了監管妖獸惡鬼的責任藏匿人道。一時間地獄之門大開,牛鬼蛇神都藉機衝了出來……
切勿與色會,色會即生禍。三界之亂,人道之禍,皆起於色!
眼看著一身白衣的男人上了樓,舉頭面向五樓那個熟悉的窗口看了幾眼。羅睺已經殺過她一世了,還沒還完他的情嗎?
淚,是苦澀。
隱忍,是疼痛的。
頹然獨飲一被鴆酒,血在腹中燃燒著。如果知道麝芷跟他在一起,另外兩個男人會不會與他一樣痛?身陷迷情,一把雙鋒的利劍,誰能分清是誰傷了誰?
問世間情為何物?止渴情慾的鴆毒……
牆外清冷牆內笑。佳人嬌俏,只見顏如玉,不見追命刀。美人新浴,蓬鬆的秀髮間漾著地獄般深邃的花香,靈蛇般妖嬈弓起的身體讓羅烈失心醉倒。
「烈……好難過……」漲紅髮燙的小臉宛如熊熊的火焰燃燒著。
「舒服嗎……要不要?」男人的語調邪氣而溫柔,稜角分明的雙唇吮著豐胸上雪地殘梅似的細潤嫣紅。
「溫柔點……會痛。」女人纖長的妙指摩挲著他的禍根。
「不會的,只會讓你欲罷不能。」男人聲音嘶啞,一副媚惑的神情。說著話粗暴地剝落了她身上僅剩的一片贅物,細膩的指尖溫柔巡視著她私密的人間仙境……
仙境?
呵,陷阱!
她笑靨溫婉,一副隱忍卻享受的表情……
當生的禍根掉進死的陷阱,這場無關感情的戰爭誰會贏?
「啊!」她誇張的大叫聲讓自己感到噁心,而正是這份發自心底的反感成就了一個「真正的處女」——艱澀,難以挺進!
他無比勇猛,將畢生的熱情投入深不見底的煉獄,帶著悲壯卻激昂的情緒成就了身下的一片血跡。殷紅,刺眼,像凋零的玫瑰花瓣讓人觸目驚心——
天啊,她是他的女人!
想不到她會如此完整。如果美貌與風情是九十分,此時便是完美。他以為今夜只是場再尋常不過的一夜情,想不到她會為他獻身。
「麝芷,疼嗎?」他無比珍惜地注視著女人眼中盈盈閃爍的淚光。
她輕顰的娥眉瞬間化做一抹淡淡的笑靨,絕美,在羞澀的臉頰上蕩漾開來……
十指交握——心的鎖,尋著那縷荼蘼花香,他的靈魂已經鎖在地獄裡了。
每一次的碰撞都是克制的,生怕將生命的疼痛帶給那副過於脆弱的身體。她是他等了三生的人,他認定了!
「烈,我怕懷孕。」她嬌滴滴地環著他的脖子。從此以後他成了她的俘虜,為色而生,為色而死。
「麝芷,我……呵,我情願你有了。」這次是真心的,他從沒這麼迫切地想得到一個孩子。她是他的捨脂,她是阿修羅,除了她還有誰配生他的孩子呢?
這句話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彷彿聽他說過,若不是這句話,她會死得那麼慘嗎?他羅烈的嘴裡哪有一句真心的話,虛情假意,全都是騙人的!他真的想要個孩子嗎?她懷疑!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他以為她生得出他的孩子嗎?
他忘了自己那方面有毛病嗎?不見得!一個女人若知道他不能生育,還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嗎?他不會坦白告訴她的,這就是他羅烈的本性,為自己想得太多,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呢?
他永遠不可能像寶賢那麼坦率,為他人設身處地的著想。或許這就是阿修羅永遠比不上修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