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嚴夕涵所說的話，墨的眉頭輕輕地皺到了一塊。他打開手裡的紙，四個蒼勁的黑字映入了他的眼眸。「白琥。」有些驚訝的，他念出了這個詞。
「不錯，就是白琥。蒼壁，黃綜，青圭，赤璋，白琥，玄璜。這本就是上古的六器。以此命名，其意顯而易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後，嚴夕涵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現在的她，需要用這冰冷的茶水，好好地壓一壓心裡的情緒。
「涵兒，原來，你知道了。」墨將紙折好，放在了書案上。
「我當然知道了。這麼明顯的事情，我能當做不知道嗎？」有些氣惱地，嚴夕涵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墨剛才說的話，無疑是在告訴她，他早就知道了嚴霖楓的身份。可他卻不願意告訴她。
「涵兒，並不是這樣的。」墨握住她的手，輕聲地解釋道：「我並不知道嚴霖楓是白琥。只是在你說到他給林子檸用了藥，我才有些懷疑的。」
「用藥？難道林子檸他……」嚴夕涵很是慌亂地問道。
「不是的，涵兒，你先放鬆下來，我慢慢地和你說。」墨冰涼的手輕撫嚴夕涵的臉頰，清澈的眸子裡，有著醉人的柔情。
或許是墨冰涼的體溫，或許是墨眼裡的柔情，讓嚴夕涵鎮定下來。
原本緊張而惱怒的心情，慢慢地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好，墨，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
墨思索了一番後，才慢慢地說道：「暗夜宮的勢力很大，遍佈各大江湖幫派之間。但他們的身份都是極其隱秘的。像六大使者，很多都是隱秘在各個幫派之間。而往往，他們的權力都是接近於這個幫派的最高領導者。更有甚者，已經暗自掌控了所有的勢力。便是連，皇宮之中，也是有他們的存在的。」
在說到『皇宮』二字的時候，墨的語氣微微有些變化。但嚴夕涵卻並為發現什麼，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墨說的事情上面。
「可是，皇宮之中，戒備森嚴，他們又怎麼進去呢？」這個問題當時在和林子檸說的時候，便已經談過。只是當時兩個人，都只是一笑而掠過。
「如果是皇上允許的，那便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皇上允許？你是說，他們這是心照不宣。」
墨點了點頭，神情變得有些懷念。「暗夜宮的歷史已經很悠久了。也不知道從那一代開始，這宮中便有了一個傳統。歷代的聖女必需有一位要進入皇宮。而皇帝無論是否喜歡這個女子，都必須許以妃位，若無重大過錯，不能廢妃。」
「好奇怪的傳統。這似乎有些像一個約定。」
「我也曾這麼覺得。」歎了一口氣後，墨幽幽地說道：「原本宮主都是女子擔任的，一般宮主都會生下女兒來傳承。若生下兩個女兒，則一個進宮，一個留在暗夜宮。若只有一個女兒，就要去尋找一個骨骼奇佳的女嬰。以此，來完成這個傳統。可是，這個傳承了百年之久的宮主之位，卻在上任宮主這裡，出了差錯。」
「出了錯？」嚴夕涵驚訝地問道。直覺的，她認為，就是這個錯，才改變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墨，比如玉舒……
「嗯，我和玉舒的母親是一對姐妹。當年，本來是青姨入宮的。可是她愛上了一個男子。很湊巧，我娘她也愛上了他。」墨感慨地搖了搖頭後，拿起茶杯輕輕地含了一口茶。
嚴夕涵看到這個情景，臉突然地一紅。因為墨手裡的那杯茶，是她喝過的。許是察覺到嚴夕涵的目光。墨看了看手裡的茶杯，俊美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紅潮。但他並沒有馬上就放下茶杯，反而是將裡面的茶水全部一飲而盡。
「這水，很甜。」輕笑著，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嚴夕涵瞪了他一眼，伸手搶過他手裡的茶杯。「快些說吧你。」
「好！」墨輕笑著，繼續說道。原有的一些悲傷氣息，因著這一打亂，而變得虛無。「她們兩個雖然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但卻並沒有勾心鬥角的。反而很坦誠地向對方訴說了自己的感情，並約定，無論男子選誰，她們都會是一對好姐妹。」
「真好！這樣的感情……」嚴夕涵微笑著看著墨，問道：「可為什麼，玉舒即使王爺又是宮主呢？這不是很奇怪麼？」
「並不奇怪的。當年，那個男子喜歡的是青姨。所以，母親她就按照她們的約定，進了皇宮。而皇帝也封了她為妃。雖然說封妃只是因為暗夜宮的關係。但皇帝的確很寵愛母親。或許是為了母親的美貌，或許是因著暗夜宮的勢力，或許，是他真的是……」喃喃的，墨沒有再說下去。也許，在他的思想裡，是不相信帝皇的真心的。
嚴夕涵微微歎息著，當日在王府，玉舒就曾和她提起過這位貴妃的事情。再加上昨日在華國寺時，墨告訴他中咒的事情。大約的，她已經瞭解了事情的所有經過。
帝皇情，是真亦假，誰又能說清楚呢！
墨笑了笑，清澈的眸裡卻籠罩著傷感。「母親中毒生下我後，早已元氣大傷，但為了我，她卻還是拚死下了咒。當青姨趕到時，她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她將我托付給青姨後，便撒手人世。當時，宮裡的人大都知道了母親平安的生下了我。若青姨就這樣將我帶走，勢必這宮裡的下人都難逃一劫。而這宮女之中，有大部分都是暗夜宮的人。也是為了報仇，所以青姨她，用自己的孩子，交換了我。」
「那就是玉舒？」
「嗯，他為了我，受了很多的苦。」他的語氣裡有著太多的疼惜。「他的身子也不好，需要以雪霧花的汁液來養心脈。可是，雪霧花本就難找，又難培育。因此，在聽到你形容的血霧花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玉舒。」
「玉舒，他……」嚴夕涵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這個溫潤如玉般美好的男子，居然也深受毒害。怪不得，那日在王府時，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