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完全出乎了嚴夕涵的意料,同時也出乎了五兒的意料。用午膳時,林子檸並未回來,在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幾個人都餓的飢腸轆轆的時候。五兒終於放棄了等候,宣佈用膳。
而用完午膳後,嚴夕涵帶著心不在焉的五兒,一同去嚴凌珊的蘅芙苑,可意外的卻被告知,嚴凌珊和二夫人一同出府去了。
不甘於白跑一趟的嚴夕涵,就順路去了嚴霖柏的明墨閣,卻被香柳告知,她們來晚了一步。嚴霖柏剛用了午膳,被皇上人召見,現在進宮去了。
一時間,嚴夕涵和五兒都被受打擊。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的倒霉,白跑了一趟。
「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走在綠蔭道上,五兒有些無精打采地問道。
嚴夕涵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走吧,早知道,也就不過來了。」
主僕兩相對著搖搖頭後,朝靜瀾齋走去。
「四小姐!」身後,香柳慌慌張張地從明墨閣跑出來。
「怎麼了?」嚴夕涵和五兒同時轉過身,問道。
「四小姐,這是公子讓我交給你的。奴婢剛剛忘記給四小姐了。」香柳說著,將手裡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嚴夕涵。
嚴霖柏給的信?
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手裡的信後,嚴夕涵微笑著說道:「多謝了。」
「不,不用。四小姐,那您走好。」許是嚴夕涵的道謝,讓香柳很是意外。因此,她的語氣變得有些結巴。
嚴夕涵朝她點點頭,便帶著五兒離開了。
香柳站在身後,看著嚴夕涵纖細的身影緩緩地被綠蔭樹木給遮掩住。輕歎一口氣,她轉回身,驀然的,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嚴霖柏書房裡看到的那副美人圖。雖然,那畫裡的美人並沒有眼睛。可那輪廓,分明就是四小姐,嚴夕涵。
行走的腳步,頓了一下。香柳回首看了一下嚴夕涵消失的方向,幽幽地搖了搖頭後,走向明墨閣。
而另一邊,嚴夕涵在走了一些路後,發覺看不到香柳了,這才停住了腳步。拿著信思索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打開看看。
白色的紙上,寫著幾個蒼勁的打字,略顯凌亂的字跡,可以看出主人當時應該是在急忙中而寫的。
小楓,白琥!
嚴夕涵皺起了眉頭,有些不理解這紙上的四個字,究竟代表著什麼意味。小楓,到也是明白的。嚴霖柏一向喚嚴霖楓為小楓。那麼,白琥,又是什麼?
白琥?白琥……
隱約的,她的腦子裡似乎閃過些想法。可卻又想不起,那剛閃過去的是什麼想法。搖了搖頭,她將信疊好放回信封裡。決定等嚴霖柏回來了再說。
「小姐,大公子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見嚴夕涵的神情不對,五兒有些擔心地說道。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嗯。」五兒乖巧地沒有再問什麼。走了幾步後,她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嚴夕涵說道。「小姐,你說我們怎麼會這麼湊巧。三小姐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去了華國寺。我們去找她的時候,她也出了府。真是太湊巧了。」
「呵呵,倒還真像你說的這樣。」嚴夕涵想想也覺得有些有趣。
「可是,小姐啊!為什麼你和三小姐突然的就不親厚了呢?」五兒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後,又搖著頭說道:「不對,應該說是三小姐,怎麼突然都不來找你了呢。我還記得你們一起去原府的時候,明明關係很好的。」
五兒的話,讓嚴夕涵很是無奈。對於嚴凌珊,她雖不親厚,但總歸還是有些感情在的。而她之所以不來找自己,想必是為了玉舒吧。
玉舒……
嚴夕涵的心突然一動,她快速地將信從信紙上抽出,目光緊緊地盯在了『白琥』這兩個字上面。腦子裡的思緒洶湧翻騰。
霖楓,難道你真的是……
驀然的,她加快了腳步,幾乎是飛快的,消失在五兒的面前。留下五兒怔怔地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地面,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撓撓頭。
小姐這是在幹什麼呢?
*
衝進院子,見墨沒有坐在石凳上。嚴夕涵馬上腳不停留的,奔向自己的房間。門『吱呀』一聲的被撞開。房間內,正坐在椅子上,拿著那堆紅繩的墨,驚訝地抬起了頭。發現來者是嚴夕涵,又不好意思地將手裡的紅繩放下。俊美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紅暈。
然後,嚴夕涵現在卻沒心情去捉弄墨,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那紙上的兩個字————『白琥』
「墨,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老實的告訴我。」嚴夕涵坐到墨的前面,神情嚴肅地說道。
「什麼事情?」墨淡淡地問道。見她的吐息有些混亂,便動手倒了一杯清茶給她。「先喝杯水,緩緩氣再說。」
嚴夕涵將水一飲而盡後,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想,才慢慢地說道。「暗夜宮宮主。那個紅衣男子,是不是……玉舒!」她有些艱難地吐出那兩個字,雖然,在她的心裡認定是玉舒了。但,她還是希望能從墨的口中,得到認可。
「涵兒,你……怎麼了?」墨的語氣有些遲疑。
「墨,你一定要告訴我。」嚴夕涵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墨,眼裡的堅決,讓墨再也無法拒絕。
「是!」
「果然!」意料之中的事,卻依舊還是讓嚴夕涵的心驚了一下。其實,早在林子檸說暗夜宮和皇室之間的聯繫時,她就應該有所聯想的。
或者,在嚴霖楓以那種敬佩的語氣說出對靜淵王的崇敬時,她應該起疑的。嚴霖楓從來都是足不出戶的,他怎會知道靜淵王的事情,又怎會那麼直接的就表露出對他的敬意。
畢竟,在外人眼裡,靜淵王,只是一個閒散的王爺。
雖然聰慧,卻是不理朝政的。
還有,那日在岳陽樓初見,玉舒分明對自己施展了音惑,可自己卻那麼粗心的疏忽了。
「涵兒,你為何突然問起……」墨很是不明白地問道,同時,他也不明白嚴夕涵為什麼在聽到他確定的回答時,表情如此的怪異。
收回心思,嚴夕涵將手裡的信遞給墨。「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她清冷的聲音,緩緩地背出《周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