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著榕樹盤旋而坐,清俊如山泉的笑容綻放在他的唇角,黑如琉璃的眼眸中氤氳瀰漫出來溫潤、細碎的光芒。清澈如水的月華淡淡地縈繞著他的周圍,朦朦朧朧的,讓人心醉……
素手微動,清靈華麗的旋律自他的手中流淌,帶起點點傷感之情……
嚴夕涵靜靜地坐在石凳上,聆聽著這恍如天籟的琴音。
五兒從外面飛跑過來,剛想大聲地說什麼,卻又適時的摀住自己的嘴巴。她輕輕地走到嚴夕涵的旁邊,坐了下來。「小姐,聽說三小姐哭了一整個下午呢。」五兒靠近嚴夕涵,低低地說道。
「嗯?」嚴夕涵眉頭一皺,果然不出她所料。之前一直沒等到嚴凌珊過來,她就覺得應該是沒戲了,所以在用過晚膳後,讓五兒去看看。誰知道,還真是被她給猜著了。
「我沒有見著雨荷姐,是一個小丫鬟告訴我的。說是她看見三小姐的臉色不好,又聽見屋裡的哭聲。我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雨荷姐出來。怕小姐你著急,所以就回來了。」五兒仔細地將事情說給嚴夕涵聽。「小姐,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三小姐。」
嚴夕涵沉凝了半響,才說道:「不用了,我想她現在應該是誰也不想見吧。」何況,感情的事情,也是勸不得的。
「對了,小姐,墨公子的衣裳明天就能做好。」五兒想起之前嚴夕涵交代她的事情:「那布真的很漂亮呢。」
「你若喜歡,也做件衣裳。應該是有多餘的。」
「那五兒謝過小姐了。」
墨依舊還是在彈琴,一遍一遍地彈,似乎並不成聽到嚴夕涵與五兒的談話,但他的眉宇間卻洋溢著淺淺的笑痕。
琴聲悠悠,悅耳動人……
突然,靠牆邊的樹上劇烈一動,然後,一個重物從樹上摔了下來,定眼一看,卻是一個人。
「林子檸?」嚴夕涵驚呼一聲,忙跑過去扶住他:「你這是怎麼了?」她看著他蒼白無力的臉,擔憂地問道。
「小師妹……」林子檸喘著氣,喚道。
「你受了重傷,先不要說話。」嚴夕涵盯著他衣衫上的斑斑血跡,眉頭緊皺:「墨,你過來幫忙一下。還有,五兒你去燒點開水。記得把院門關上,不要讓人進來。快去。」她冷靜地指揮著。
一番響動之後,林子檸躺倒了床上。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有事去忙的嗎?怎麼搞的一身傷回來。」嚴夕涵站在床前說道。
林子檸虛弱地笑了笑,想說什麼,卻又難受地皺起了眉頭,『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
嚴夕涵忙扶住他:「怎麼這樣?」
「他中了毒。」一直沒有說話的墨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
「他的血,是藍色的。」
嚴夕涵看向地上的那口鮮血,果然如墨所說的那樣,泛著點點的藍光。那冷冽的光點,讓她的心沒來由地一驚。
「你需要休息一下。」墨對著床上的林子檸說了一句,然後,突然伸出手往他的身上一點,卻是點了他的昏穴:「他的身子很虛弱,必須要休息一下。」墨向嚴夕涵解釋道。
嚴夕涵點點頭,突然站起來,朝外面走去:「墨,你先在這裡照顧他,我去請大夫。」
「請大夫也沒用。」
「你說什麼?」嚴夕涵有些驚訝。
「他中的毒尋常人根本就不會解,你即便是去找了,也是沒有用的。」墨的語氣很淡然,似乎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怎麼辦?」嚴夕涵咬咬唇,看向他:「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墨怔怔地看著嚴夕涵,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清澈的眸裡有著明顯的掙扎。許久,他才一言不發地走到書桌上,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嚴夕涵走到他旁邊,發覺他寫的都是一些藥名,略略看了一下,卻都是一些醫治外傷的藥。
「先治好他的外傷。」墨將紙交給嚴夕涵:「你去將這些藥都抓來。」
「好,那這裡就先麻煩你了。」嚴夕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疾步朝外邊走去。
墨走到床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拿出一粒暗紅色的藥丸,塞入林子檸的嘴裡,再以內力讓他吞下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書桌上坐下。眉頭依舊緊鎖著,似有為難之意。半響,他是相通了什麼事情,微微一笑,那笑容清靈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