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之後,也都已經到了深夜。嚴夕涵本來是想守在床邊的,但卻被墨給趕了出來,說是有她在旁邊會礙著他醫治。無奈之下,她也就只好跑出偏房和五兒一同睡,但心裡卻也為墨的舉動而感到溫馨。
一覺睡醒,已是大天亮了。摸摸旁邊的被褥,還有些許的溫熱,想必五兒也是起來沒多久。她心裡記掛著林子檸的傷勢,於是就迅速地梳洗一番,趕去內屋。
墨還斜靠在玉椅上,俊美的臉上透著一抹蒼白與疲倦,嚴夕涵心頭劃過莫名的感動,自架子上取來一件袍子,小心地蓋在他的身上。墨的眉毛輕輕地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
嚴夕涵緩步走到床前,發覺林子檸的氣色比昨晚好了很多,雖然還帶著些蒼白感,但至少呼吸均勻,很是平和,如同睡著一般。
突然,她看到地上的那一灘血跡,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她還記得昨晚墨說林子檸是中了毒,看他的神情應該是蠻厲害的毒,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解這毒。她看了一眼屋內熟睡著的兩個人,輕歎了一口氣。
「小姐,你醒了?」五兒手裡捧著一口大碗,悄聲地走了進來:「這是林公子的藥,我剛剛煎好的。」
嚴夕涵看著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感覺胃裡一陣的縮收:「他還在睡,這怎麼喂呢?」
「用這個,這是墨公子給我的。」五兒拿出一根類似於竹子的東西。
嚴夕涵拿過竹子一看,原來裡面是空心的,而且它的一頭已經被人消尖,想來應該是把藥汁倒進這竹子裡,然後流入林子檸的嘴裡。
「嗯,那就先餵他用藥吧。」
主僕倆一個拿著竹管,一個緩緩地將藥汁倒入管子裡。但由於林子檸尚在昏睡中,能流入他嘴裡的藥汁少之又少,大半的都沿著嘴角溢了出來。於是,嚴夕涵又得用帕子將這些藥汁擦乾,以免不弄到錦被上。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這餵藥的工作總算是完成了。嚴夕涵舒了一口看,看了看手中已經濕了兩塊的手帕,輕歎一聲。想也知道,這一大碗的藥汁,其實林子檸並沒有喝下多少。
「喝這麼多就可以了的。」墨不知何時從玉椅上坐了起來,手裡握著嚴夕涵為他蓋上的袍子,臉色有些微紅,神情也帶著一絲不自然。
嚴夕涵見他神色怪異,不覺心中奇怪。再看一眼他手裡握著的袍子,頓時一驚。這件月牙白的袍子,她素來是用來當睡衣穿的,換而言之也就是她的貼身衣物。之前她怕墨會著涼,因此就隨手從架子上拿了一件蓋著他身上,卻不料……
她的臉也忍不住有些微紅:「你醒了。」嚴夕涵喃喃地說了一句。
「嗯。」墨站起身,將袍子掛回架子上,走到床邊:「他的傷沒有大礙,只是這毒卻不可不解,一旦中毒過了半月,怕是神仙轉世也救不了。」
「那現在你可有解救的辦法。」一聽他這麼說,嚴夕涵不禁有些著急。
墨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瓶子,將裡面的粉末倒在了地上的血跡上。嚴夕涵有些疑惑,正待問他在幹什麼。地上的血跡卻出現了驚人的變化。只見那些粉末一遇到血,就化成了一股液體,然後慢慢地覆蓋在暗紅的血跡之上。再過了一會,那些液體便消失不見,隨帶著,原本的那一片血跡也消失不見。
「這個……」嚴夕涵很震驚地看向墨,她突然發覺自己對墨一點也不瞭解,似乎除了名字,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一切。
或許,若沒有這個鐲子,他們也不會相識。嚴夕涵握住手腕處的銀鐲,思忖道。
墨看著她略顯黯然的臉孔,心裡泛起了一絲心疼。
我不喜歡看到她不開心的樣子。他的心裡突然的出現這句話。突兀的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墨伸手按住眉心,清透的眸裡閃過了絲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