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的葉井水,陸琪灝突然有種想法,如果她是莫兒該多好。剛剛有了這樣的想法,又給自己澆了盆冷水,她怎麼可能是莫兒!他的莫兒,武藝高強,又怎麼會被幾個無賴打成這樣;他的莫兒,百毒不侵,又怎麼會被這小小的毒藥弄得昏迷?
他會好好活下去,為了能和莫兒相見,至少在僅剩的一年多時間裡,他會撐下去,直到他撐不了了,他相信,那個時侯,莫兒一定會出現的。
「張武,出查查這件事,不管怎樣,本王府上的人,都不可以這樣被欺負。」
「屬下遵命。」
「不要,不要……」葉井水雖然在昏迷當中,但還有一點意識,聽到王爺這樣說,心裡很高興,自己原來真的像主子說的那樣,在王府裡還是有些地位的。可是,她確實是個很膽小的人,不想把事情鬧大。她使盡力氣發出聲響,可是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任她怎麼叫喊,也發不出聲音,甚至連嘴巴都張不開,喊得累了,漸漸的,就真的沒有意識了,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這麼說來,是我想得太多了?那個葉井水不過是個極其普通的丫頭,只是運氣好了些,被皇叔遇到,就留下了做個婢女?」陸晨軒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的竹林,不大相信的說道。
「不錯,是我們想的太多了,不過真的有些奇怪,灝王爺怎麼會關心她,她受傷了,王爺還親自去看望她。」林婉兒不服氣的埋怨著,她一定不會讓這個丫頭好好的,要給她點苦頭吃,否則指不定哪天還爬到她頭上去了。
「怎麼,你吃那丫頭的醋了?看來,皇叔真的待你很不好呢,現在有沒有後悔離開我,留在皇叔身邊呢?」陸晨軒壞壞的笑著看著林婉兒,似乎是在看她笑話。
「哼,別管我的事,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你不也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嗎?」林婉兒輕蔑的看著他,像是解氣一般,冷冷的說道,有些幸災樂禍。
陸晨軒的眼神忽的變冷,漠然的說道:「只要他們不在一起,我就有辦法,不像你,留在皇叔身邊半年多了,還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甚至都不如那個醜丫頭。」
林婉兒有些生氣,正想說什麼,卻聽陸晨軒擔心的說:「你這樣出來,沒有被人發現?」
林婉兒歎了口氣,有些委屈,說:「上次出來的時候,被張文發現了,他跟了會兒,跟丟了。後來他跟灝王爺提起過這事,但是灝王爺根本就不想知道我的任何事,還吩咐他們不要管我的事,我愛幹嘛幹嘛。就算我死在外面,他們也不會在意吧。」
陸晨軒抬起林婉兒的下巴,直視著她,眼神冰冷而迷離,「皇叔不在意,我會在意的。」
林婉兒完全迎合了她,她心裡明白,她和陸晨軒身體的**,完全是生理需要,不是因為愛。
葉井水已經昏迷三天了,毒已經清了,臉色也漸漸紅潤了,可她仍舊未醒。
林婉兒坐在床沿,不滿的看著沉睡中的葉井水,有些埋怨,說:「井水啊,你昏迷這麼久了,也該醒了吧。你一個小小的丫頭,還讓這麼多人操心,連王爺都在為你的事費心,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榮耀?你倒好,天天吃好睡好,樂在其中,覺得別人為你擔心,你很開心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醒,我叫管家扣你工錢,如果你快點醒過來,我給你加工錢,怎麼樣?」
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什麼也聽不見,可林婉兒還是想說。每次一想到灝王爺關心葉井水,她心裡就氣,一個醜丫頭,還想跟她爭不成?所以,她要她快些過來,這樣,才可以讓王爺不那麼擔心她,才有機會折磨她。
陸琪灝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閉上眼,享受著溫和的陽光,靜靜的想念莫碧萱。她一個人在遠方,獨自漂泊,還好嗎?是否和他想念她一般想念著他?
「王爺。」張武走到他身後,輕聲叫道,他知道,這個時候,王爺一定在想莫姑娘, 不該來打擾的,可是他有重要的事要稟告,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有結果了?」陸琪灝閉著眼睛,隨口問道。
「回王爺,屬下無能,去晚了一步,等屬下找到那幾個無賴的時候,只是看見了幾具屍體。」張武自責的說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和張文的辦事能力變得這麼差勁,無論查什麼,都慢了一步!好像是從雲竹那件事開始的吧,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而莫姑娘在皇上登基大典那天,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猜出了幕後主使。
會不會,這件事跟林姑娘有關?不會,平日裡看起來她們相處不錯,而且林姑娘也沒有任何理由和動機跟一個丫頭過不去。張武心裡暗自嘲笑著自己毫無根據的胡亂猜測。
「他們怎麼死的?」陸琪灝懶懶的問道,好像並不怎麼關心這件事。
「回王爺,應該是有人在他們熟睡時插在他們胸口上,一刀致命,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那些人,死狀很安詳。」張武說完後,靜靜的站在那兒,等著陸琪灝發話,下一步該怎麼做。
許久,陸琪灝睜開眼,緩緩的,說:「罷了,不要再查了,既然他們都死了,也算是給葉井水報仇了。幕後主使,如果他的目的是葉井水,以後多加小心,保護好她就行。」
那天,在葉井水的床邊,隱隱約約,他好像聽見一個女子微弱的聲音,「不要,不要……」,是葉井水在說話嗎?很像是她的嗓音。可是他當時看了葉井水,嘴巴緊閉,眉頭微蹙,並沒有說話,也說不出來。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難道是他能聽見她心裡的聲音?雖然很迷惑,但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遵從那個聲音,既然查不出來,就不要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