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不傻,我們先去看大夫好不好?你瞧你,都傷成什麼樣了?」張武難過的說道,他突然間有些明白王爺為何會留下她了,她的確是個少見的女子,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談笑風生。也許,王爺早就看到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而他,現在才發現。
「不。」葉井水用力搖搖頭,說:「我要去給主子拿衣服,拿不到衣服我是不會看大夫的。」
張武無奈的看著她,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扶著她起來,說:「好,依你,先去拿衣服,再看大夫。」
「姑娘,我們辦的事,您還滿意嗎?」剛剛那三個無賴卑躬屈膝的站在一個帶著面紗的白衣女子面前,討好的問道。
「這些銀兩,是給你們的報酬,以後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們應該知道怎麼辦吧!還有那把匕首,記得扔掉。」白衣女子冷冰冰的吩咐著。
「是是是。」猴腮男猶豫著,說:「可是那個臭丫頭說她是灝王府的人,是真的嗎?」
「灝王府會有這麼普通的人嗎?灝王府的人會被你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嗎?」
「姑娘說的是,小的們告退了。」虯髯男陪笑著說道,然後幾個人一起離開了。
留下白衣女子,茫然的看著那條巷道,若有所思,解下面紗,露出一張溫柔可人的美麗面龐,——林婉兒。
從靜衣坊裡出來,懷抱著裝著林婉兒衣裳的包袱,小心翼翼的,生害怕被自己弄髒。葉井水看著包袱,露出開心的笑容,似是對張武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終於拿到衣服了,主子一高興,說不定還會賞我呢,會賞我什麼呢?」
「井水,天都黑了,快走吧,——井水,井水,你怎麼了?」葉井水突然身子滑落,躺在張武的懷裡,張武搖晃了她幾下,都沒醒,急急忙忙把她放在馬背上,打道回府。
灝王府中,葉井水躺在自己的床上,面色蒼白,似乎並不是被打傷這麼簡單,一位年長的大夫正在給她把脈,捋著鬍鬚,神情有些凝重,這個丫頭應該不一般吧,如果醫不好的話,說不定自己都不能安度晚年了。
陸琪灝坐在房間內的小桌旁,一手輕輕敲打著桌面,一手拿著折扇,擺弄著,還是春天,並不熱,手拿折扇,似乎也只是一種習慣。
眼睛看著躺在床上,身體極度虛弱的葉井水,陸琪灝很是納悶,為何看見她受傷,心裡這般難過?不過是個丫頭而已,值得他親自過來探望嗎?
站在一旁的張文也很焦慮,剛剛聽張武講了事情的經過,對葉井水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轉變,甚至有些佩服她。讓他佩服的人不多,女子就更少了,她就是其中一個,看似柔弱不堪的外表,掩藏著這樣一顆堅強豁達的心。打心裡,他希望葉井水快點好起來,不要再受什麼苦了。
他看得出來,王爺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心裡應該是關心她的吧,不然也不會一直守在這兒,等著大夫給個結果。能夠得到王爺如此對待的,除了莫姑娘,她還是第一人吧?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王爺會關心葉井水?如果莫姑娘知道了,會怎樣?
張文抬眸看了眼陸琪灝,只是盯著葉井水,沒有任何表情,還好,還好。
而張武已經按捺不住,走到大夫跟前,著急的問道,「大夫,她的傷勢怎樣?」
大夫收回手,稍作處理,走到陸琪灝跟前,恭敬的說道:「回王爺,這位姑娘,中毒了,應該是刺中她脖子的匕首上帶有毒藥,再加上出了些血,又被打得很重,所以才會昏迷不醒,只要把毒解了,好好休養幾天,再多進些補血的補藥,就會沒事了。麻煩這位小哥跟老夫去取藥。」
陸琪灝收起折扇,指著張文,沒有說話。
張文心領神會,對大夫說:「大夫,這邊請。」
「老夫告退。」
「王爺,屬下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是一般的無賴,怎麼會懂下毒?而且屬下覺得井水說的不錯,他們如果真的想搶銀子,其實不難,他們的真實目的,好像不是銀兩。」大夫走後,張武來到陸琪灝跟前,小聲說道。
「你覺得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陸琪灝走到床前,手搭上葉井水的脈搏,心裡也覺得奇怪,這樣一個普通的丫頭,難道還有什麼仇敵不成?
「屬下愚笨,猜不出來。」 張武有些失落的說,從葉井水出現那一刻到現在,好像有很多事都理一口氣不清原由。
「去楚老頭那兒,有什麼新消息?」陸琪灝收回手,葉井水的脈搏很虛弱,從脈象上看,她是一個完完全全不會武功的人,頸上的血已經開始變色了,還好,是慢性毒藥,毒性不大,不會要了她的命,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奇怪,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好像,他很擔心她會出事。
「回王爺,楚老爺說,自從屬下半年前去過之後,莫姑娘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大概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所在,只是一心一意在外遍訪名醫,希望可以解了您的毒。軒王爺的人也一直在找她,但是也沒有任何消息。」 張武停了一下,想了會兒,說:「莫姑娘離開楚老爺的住處的時候,給楚老爺留了句話,讓他轉告您,屬下上次去的時候,他沒說,這次告訴了屬下,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莫姑娘說,說,希望您,好好待,待林姑娘,只有您好好的,她才安心。」張武吞吞吐吐回答道,像個結巴,聲音越來越小,說道最後,幾乎啞了。
陸琪灝的心,顫抖了,他可以想像到,他的莫兒用了多大的決心和勇氣,才能說出這句話,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能夠活下去。他怎能辜負她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