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春睡圖(女尊) 正文 第67章  三軍對峙
    我也笑了。銀鈴姐啊,你的成全與明白,成熟與大度折服了我。「你快去吧。戰爭不知死多少人呢。好得你有救命治傷的本事。」

    邵銀鈴喃喃道,「好像戰爭才剛剛過去……。」

    我想著在皇宮深院的四角天空裡有費爾立陪伴著的日子,七年的戰爭一掃而過。安全感其實是費爾立帶給我的,他稚嫩的羽翼呵護了我。而現在,他卻給我帶來了恐懼。

    邵銀鈴忽然道,

    「真正的醫者救治的又豈是病痛的肉身呢,邪惡的思想需要救治,永不滿足的人心需要救治。這才是需要救治的根本。」

    誰又該得到救治呢?費爾立還是和菁華呢?

    邵銀鈴繼續道,「菁華想退出戰鬥了。但是這次卻不得不戰,這場戰爭絕不僅僅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而是兩種勢力的對決。局勢一再惡化……人心有些混亂。」

    我還在想邵銀鈴的話時,邵銀鈴驚跳起來。

    「我知道爺的真正意圖了……」

    邵銀鈴的驚跳離去帶給我無限震盪和遐想。菁衛他,到底要做什麼………

    難道菁華這次是不得不戰?那邊早已人心混亂,局面失控了嗎?我嚇得從床上爬起來。不能繼續呆在這裡安胎了。我垂著腦袋朝著圓滾滾的肚子罵道,

    「我把你養得這麼圓跟著我出門要聽話啊。」

    我衝了出去,心口突突的跳了起來。我想見菁華了,太想太想了。想的都有些後怕,菁華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的心便亂了淡了死了沒了。一眨眼之際邵銀鈴就沒了人影我有些慌了。我本想求著她帶上我這個包袱呢。

    我拖著肚子奔跑追去四下裡找著邵銀鈴的人影,不見了她我的鼻子忽然開始酸澀起來,空洞的想哭。

    「牡丹,你跑什麼。小心傷了孩子。」

    我朝身後看去,邵銀鈴換了一身男人裝束,還簡單收拾了一個包袱。我的眉眼欣喜激動地都有些泣了。

    邵銀鈴的身材修長體韻灑脫,走路一陣風般便過來了。她微笑著的眼睛審視著我,「莫不是牡丹也要隨我走這一遭?」

    我趕緊點了點頭。

    「銀鈴姐是為了丈夫風雨無阻戰火不歇,牡丹也有愛的人,牡丹不能看著和菁華深陷困局不能自拔,就是他死了我正好見他最後一面呢。」

    邵銀鈴撲哧就笑了出來。

    「牡丹這是要跟著我奔波逃竄啦?我怕照顧不到你,爺和菁華都將我剝皮了。」

    我不管不顧的上去抓住銀鈴的手,「銀鈴姐不帶我走,我也有手有腳。那樣豈不是更沒人照顧,還是帶上我這個包袱吧。」

    銀鈴的眼睛微瞇了一會瞧著我看了半天,這個本沒有心機的女人忽然有了想法。

    我也皺著眉頭填充道,「費爾立不會把炮口對準牡丹的,如果他知道真的牡丹在中域國的王都……牡丹只是想把自己的丈夫帶走避免一場殺戮……」

    銀鈴淺淺的笑了。「牡丹,你要是帶走了菁華,就等於把我的丈夫逼上了絕路。爺這次就是去替菁華受死的……」

    我愣在那裡,頭皮一陣發麻。啞然。

    銀鈴反卻攥緊我的手說,

    「有一件事你說對了,晉王是不會把炮口對準真正的牡丹……晉王利用了阮霓兒做了你的第二個丈夫,而阮霓兒刺殺晉王不成被打回了原形……。世人皆知牡丹公主是惑國的妖精。戰爭是因你而起……。」

    這就是後世傳言甚廣的妖精傳說,紅顏禍水惑了國家。古有妲己褒姒今有花中牡丹啊。因為妖精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包括景一寶的預言。

    我呵呵的冷笑起來。反而問道,

    「那阮霓兒現在怎麼樣了……」

    邵銀鈴搖了搖頭。

    「晉王的王宮封鎖了消息,一切只是聽說而已。聽說阮霓兒被關入了水牢……」

    晉城的街道凌亂而冷情至極,一輛馬車搖晃而過捲起地面雜物翻起,烈陽乾涸的照耀著人的眼。馬車沒有停下所到之處無不店門緊閉著,到一處邵銀鈴麻利的跳下馬車,敲開了居民戶的院門。

    「大嬸,路過此地滔完水喝。」

    我接過邵銀鈴遞過來的儲水壺猛喝了幾口,毒花花的太陽蒸發了大地,嘴唇有些癢疼原來是上了火。紅腫的水泡早已長在了唇邊,越舔越疼最後竟然是鹹澀的。

    邵銀鈴心疼的看著我,「牡丹,是不是從來沒受這種苦頭啊。」

    我知道嘴唇剛才是咧開口子了,便笑道。

    「這身子較貴著呢,別忘了我可是公主。」

    這輛馬車以及其安全的牛速推進著,趕了一周的行程馬上要到晉城的邊界線了。再往前一點就是安營紮寨的軍隊大營。此處正是荒郊野地,不時有幾匹快馬飛馳而過。也有些運糧草雜物的推車陸陸續續的駛過,也有些在戰爭中做投機生意的商販走過……。反正能走在這條道上的人不是高人就是膽大不怕死的。

    邵銀鈴本是男兒打扮佯作了我的夫君。我的身子是個孕婦臉上卻麻雀斑點貌似農野憨婦。邵銀鈴和並排走著的運糧車套了近乎。

    「這位兄長,前方的戰況如何?」

    運糧草的硬朗漢子步履生風報過喜訊。

    「晉王這第一炮就直掀蕃息的炮樓,炮樓給炸開了王都那邊死守著。晉王連著兩天攻城呢。」

    蕃息是緊鄰晉城邊界的一個警戒點。也是菁華全副武裝軍隊的屯集地。

    運糧漢子又補充了一句。

    「這晉王懂得運用洋人的玩意啊,我看這張仗打不了幾天就破了城。王都那邊聽說太子嚇的哇一聲就哭開了。」

    邵銀鈴反問道,「難道王都那邊沒有這洋玩意嗎?」

    運糧漢子哈哈大笑起來。

    「我為啥說過不了兩天就破了城呢?蕃息被炸開了一個口子晉王直接就殺過去了,聽說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啊。把丞相給嚇住了軍隊直接後退十里……」

    後退十里……這是他嗎,菁華是如此驕傲的人,到底是什麼讓他怯懦至此?費爾立也瘋了,直接大炮轟城!野蠻式的侵略方式直接將菁華擊垮。

    馬車顛簸,我們被震得一上一下,眺望著遠處戰爭渲染的氣息。荒涼,寂靜,沉重,肅穆。

    我不禁笑了,唇角勾勒起一抹絕色的笑花:「費爾立你要什麼,半壁江山還不夠嗎?一個假牡丹還不夠嗎?」

    邵銀鈴在我身邊念著:「牡丹,你沒事吧?」

    我靜靜道:「沒事。」

    費爾立,你要是恨我的背叛和棄離我可以死給你看的。但是用不了那麼的生靈為你的仇恨陪葬……

    前面路口已經戒嚴,不是軍用物資或是有待商祺事宜不許上前半步。

    邵銀鈴說:「牡丹,前面有涼茶鋪我們休息一下。」

    我從馬車轎身裡探出身來,邵銀鈴攙扶過我。

    那幾個運糧草的軍爺也停了下來,茶鋪的老闆想必是義務搭棚的為過往官員客商提供便捷,也會有人喝了茶水灑下銀子。軍爺們就過去了大口喝起茶來。

    邵銀鈴體貼的扶著我在茶棚坐下。茶鋪老闆笑臉相迎慇勤的端水倒茶服務半天,還向一旁指了指茅廁的地方。

    邵銀鈴端起茶水大口喝起來,我見她不忌凶險也連連喝了幾口。

    緊接著其中有幾個軍爺便小雞啄米般睡倒在桌子上,帶頭的運糧漢子上前踹了其中一個一腳睡的很熟。我斜眼見邵銀鈴端坐著並無差異之意心裡便有底了。

    帶頭的運糧漢子麻利的拔去其中的兩人外衣,恭敬地遞給邵銀鈴。邵銀鈴接過便扶了我往茅廁去。

    我算是看明白了,從茶鋪老闆到幾個運糧軍爺都是認識銀鈴的人。邵銀鈴腰間隱隱露出的白色玉珮是剛剛掛上去的,可是相互識得的訊號?

    進入官道便是很容易的事了,我垂著腦袋,穿著寬大的官兵衣服跟著帶頭漢子便進去了。我的心沒來由的揪了起來,邵銀鈴已經將秘密組織打進費爾立的軍營了,要是和菁華來個裡應外合……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沒有立場我彷彿任人擺佈的木偶。

    只有穿過費爾立的軍營走出城門才能到達菁華的地界。城裡城外,我成了中間的人隨意搖擺摸不清去向了。

    銀鈴有點不放心地看著我,我在看邵銀鈴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夠親近了。銀鈴是菁衛的老婆,她自然全心全意為菁衛著想。而我呢?這兩個男人在我生命裡是何等的重要啊。我的親人已經不多了。如果就個體而言,費爾立是我的親人,菁華是我的愛人。我的親人太少太少了,我不想一無所有。

    可是我給了她一個安定平和的眼神,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周圍寂靜,卻依稀可以聽到遠處傳來喧囂的炮火聲,在我心中把它無限放大,似乎戰爭就在眼前。

    剛剛才結束了的一場戰役這麼來描述……

    三軍對峙,六軍不發,兩邊儘是裝備齊全的人馬,雙方冷冷地對望,沒有人動手,空氣卻好像要凝固,連天邊的烏雲都隨著殺氣十足的軍隊蔓延了過來。

    太陽已經不再刺眼,因為將士們的鎧甲比那陽光要亮百倍。

    狂風呼嘯,黃沙捲起,但所有人都巋然不動,屹立在本來的位置,但是他們看上去一觸即發,好像下一秒就會刀劍相拔,兵戎相對。

    刮來的風裡也瀰漫著肅殺,費爾立站在高台上,高台的手自上而下滑下一個美好的弧度。號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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