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你的命真好。把世間最多金最帥氣的立哥哥給搶先了……」霓兒還聽得不是很明白。費爾立輕扯過霓兒吻就落了下來。冰涼的吻落在眉間卻燒疼了霓兒的神經。
「我可以做你的第二個丈夫。但是我會殺了和菁華永遠的佔有你。」
燒疼的皺眉處逐漸涼了,冰凍了四肢。她終於明白了一點,她真的做了牡丹的替身。
忽然間開始喜歡種向日葵,菊科別名太陽花,朝陽花。性喜溫暖耐旱。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這是嚮往光明之花,給人帶來美好的希望。相傳有一位農夫女兒名叫明姑,被後娘百般凌辱虐待。一次惹怒了後娘,夜裡熟睡之際被後娘挖掉了眼睛。明姑破門出逃,不久死去,死後墳上開著一盤鮮麗的黃花,終日面向陽光,它就是向日葵。
向日葵表示明姑嚮往光明,厭惡黑暗之意。向日葵的花語是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向日葵的性格是光輝、高傲、忠誠、愛慕。也許我正是喜歡這些吧。戰爭一觸即發。跟外界脫離了關係的我心裡還是有怕的。
菁衛頭戴著一頂草帽,裸露著上身,褲腿也高捲著。他穿著麻布青衣在水稻裡忙碌著,一副農家漢子模樣。我時常飄蕩在床艙裡享受夏日午後的美好時光。
菁衛有時也很淘氣的樣子,許是熱了就一頭扎進深水裡去。魚一樣順滑的身子波浪翻滾著,末了還能帶出一條條肥美的魚來。可惜我不能,我笨重的身子斜靠著船艙撩起水花。菁衛有時會給我身上灑些水給我降溫。我笑著罵道,「看我孤兒寡母欺負我不是……」
菁衛可能知道我想菁華了,便過來抱著我。
「現在換你欺負我……」
我推開他滑溜溜的身體,太陽將他曬得鍍上了一層金光。水珠子順滑的顆顆流淌留下劃痕。我的手總是停留在他的身上,菁衛任我欺凌著卻是閉著眼。
菁衛見我變乖了躺在他的大腿上,便溫柔的扯下我的髮簪任一頭金髮輕輕飛揚。
這個時侯,牡丹公主和晉王的婚禮卻是同步進行的。
費爾立一身鮮艷的紅映紅了他白皙的臉,這一身鮮艷的紅褪盡了一切暗淡蕭瑟。這大紅的喜衣讓他整個人神采奕奕幸福溫暖起來。而他攜手的一邊,牡丹公主卻只是微微淺笑著。她分不清楚晉王的笑容到底來自內心還是只是個形式。晉王娶的是牡丹公主還是她霓兒。
婚禮隆重而奢華,從王宮浩蕩通往裴宣山。五度山和裴宣山遙遙相望著,像一對戀人癡癡相守。費爾立終於昭告天下,他終於捨棄了大皇子的身份名正言順的做了牡丹的夫。
費爾立跳上裴宣山高置的長方形祭台。他要祭天與天同壽,祭地海納百川。祭蒼生天下一統……一群身穿大裘,內著袞服的野人跳起了犛牛舞、獅子舞、白鶴舞和麒麟舞……。他一個人拉起一米長的張弓記憶將他帶回以前的日子……那個時侯他一無所有。而現在他什麼都要擁有。
我的女兒房已經變成書房了,堆積如山高的兵書是向邵銀鈴要來的。邵銀鈴生為女兒身卻有著男兒的志向,她生性甘醇爽淨明朗聰靈。除卻偶爾的敏感,基本上和銀鈴相處還是比較融洽樂觀的。銀鈴談起領兵打仗作戰佈陣就變得活脫脫來,眉眼生動聲色激動。我一直在想邵銀鈴的選擇……
她本是將軍府的千金,當日芳華正茂心比天高卻心甘情願的嫁給菁衛做妾。其他人都看上了菁衛嫡長子的身份時,唯獨她是真心相許……她把名份看的淡入紙,只願跟隨心愛的人在一起。只可惜菁衛負了她,菁衛無心政治無心國事只為了追尋一抹得不到的夢魘頹廢潦倒……邵銀鈴也有夢想,他的丈夫應該是個英雄馳騁沙場泣血兵戎……她愛慕著他致死追隨生死不離……但是她在情花會上帶著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陣勢挑戰菁衛時,連同心一起輸掉了。從此她沒了要求……她的丈夫不愛江山也不愛美人……新婚之夜菁衛揭了她的喜帕喝了交杯酒便和她和衣躺在床上了。她有著女兒家的嬌羞和無措……那夜兩個人都沒有真正的睡死呼吸聲淺淺的,卻將一個女人的美夢延續到了今天……他的丈夫對一個三歲女娃動了感情多多少少的令人理解不了。以至於這份感情持續了十年……菁衛血洗武林,她跟著他殺人。菁衛醉生夢死,她陪著他虛度年華。菁衛愛著牡丹,她堅守著菁衛……菁衛受傷了她的心也跟著痛了。
邵銀鈴坐在我的對面欲言又止。
關於和菁華費爾立,邵銀鈴隻字未提過。這些敏感的字眼我卻多多少少的想知道一些。
「戰爭打起來了嗎?」我平靜的問道。
邵銀鈴的美目簡單的合了下,「嗯。」
跟我有關係的兩個男人終於打起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費爾立死了,我這輩子將恨著菁華。菁華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邵銀鈴的手伸了過來暖了我。
「牡丹……對不起……」
我的心臟還是有些不規律的,我的嘴唇牙齒再發抖著……邵銀鈴將我摟在了懷裡。
我顫抖著說出,「銀鈴姐我好怕……他們兩個無論是誰我都不希望受到傷害……。我真的不希望戰爭開始……」
邵銀鈴撫摸著我的頭,「我知道……。別怕啊……。」
忽然我掙扎著站了起來。有些瘋癲的說著,
「我要去找了費爾立去,求他放棄戰爭……」
邵銀鈴看我情緒激動,一雙眼睛就留在我的肚子上了。她的手臂纏繞了我拚命的給我溫暖和安定。
「牡丹,沒用的。晉王已經走火入魔了。這不是你的錯……」
我使勁的推開邵銀鈴的手,胸口翻滾著熱浪。
「我去要挾他,他要是敢把炮火對準我中域的血肉身軀。我就拿刀子殺了他親生兒子償命。」
邵銀鈴一下子愣在那裡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挺起的肚子。
我惱羞成怒了。
「這孩子不是菁衛的,也不是我丈夫的。他是費爾立的孽種……。你們滿意了吧。你不是和菁華是一夥的嗎?抓我去要挾費爾立呀……」
邵銀鈴和我對峙著,我的情緒是她所控制不了的。而我將心裡的話說出來,真他媽的痛快至極!
邵銀鈴小心的跟我說了一件事,顯然嚇了我一跳。
「牡丹,費爾立已經是你的丈夫了。你們的婚事就在半個月前鬧得沸沸揚揚世人皆知。」
我的眼睛睜大了,嘴巴也跟著張開了。緊跟著我傻呼呼的笑了。
「銀鈴姐說笑吧,牡丹一直在桃花障呢。」
邵銀鈴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肩上,神色篤定的說。
「我知道。但是確實有一個牡丹和晉王成婚了。晉王拋棄了大皇子身份,做了你的第二個丈夫。」
我傻掉了,疑惑的看向邵銀鈴去。
「她她……一定是個妖精。肯定是她要費爾立開戰的……」
邵銀鈴卻搖了搖頭。
「你錯了牡丹,冒充你的是阮霓兒。她冒死去求晉王停戰的……」
我驚住了,試探著一點一點問道。
「我哥哥沒有聽她的話麼?他沒有答應牡丹的要求嗎?」
邵銀鈴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菁衛就閃了出來一下子將我的穴道封死了。我倒在了他的懷裡。
邵銀鈴驚慌的看向菁衛,目光哀求至極。
菁衛的神色淡定很多,他定定的說著。
「該知道的早晚要知道,這不怪你……」
菁衛將我抱上了床,他的手和我糾結在一起神色凝重。邵銀鈴回過神來便急急往外走。菁衛喚著了她。
「你留在桃花障,我出門一躺可能要些時間。」
邵銀鈴愣在那裡便靠近了幾步,她的目光依舊急切而哀求。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菁衛也愣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對銀鈴提出要求,也是銀鈴第一次學會反對。
距離有些近了,邵銀鈴卻不敢往前了。
「爺,你是擔心牡丹沒人照顧嗎?」銀鈴小心的說出來。
菁衛的眉頭皺在一起了。可是他又想,你又何嘗不讓我擔心,你只是一個女人卻像個男人一樣東奔西走艱難的撐起了一片天。
邵銀鈴明白了一些便低頭不語了,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
菁衛抓著我的手不自覺鬆開了……牡丹………其實我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愛你讓我變得好累。愛如果只是兩個人的事該多好,只是純粹要不得複雜……當我學會博愛的時候我才真正懂了你。
菁衛走了,他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拋棄了所有的潔白換上了他的青衣。青色是沉澱的色調,是被污濁凝結的顏色。血花可以隨處開放,然花開不敗。除卻情愛,他還剩下什麼……
醒來的時候,邵銀鈴垂著手靠在門框上遙望著遠方。
我試了試嗓子。邵銀鈴扭過頭看著了我。
「菁衛走了嗎?」
「嗯。」
「他是去幫菁華了麼?」
邵銀鈴有些迷茫的看著我。「爺有他自己的立場。你肚子裡的孩子既然是晉王的,爺就只能中立了。他傷誰也不會傷了你。」
我哦了一聲。
「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跟著他去吧,我不是個笨蛋。我怕死。」
邵銀鈴朝我笑笑,「牡丹,你其實是口是心非的人。聽你說話永遠不能只聽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