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正式冊封的妃子,亦非直屬皇室人員,我這樣的身份在後宮管理事務其實頗是尷尬的,即使我自小便被教導這些事,亦有慧姨娘給我撐腰。何況在她們眼裡我過年才二八的年紀也實在不夠資格管著她們,所以年後鈕祜祿氏也插手分擔了事務。
我樂得如此,這樣好過因為忙碌而鎮日沒有自己的時間。
吳三桂起事準備充分,過年便正式稱了「周王」,廢康熙年號,改元「利用」。還自鑄了錢幣,名曰「利用通寶」。我沒好意思讓玄燁給我弄幾個來收藏一下,要流傳下去可真是搞笑又稀有的收藏了。不過這樣一來,反讓人看清了他的結局,心寬慰不少。不改元為「明」,必失去對前明忠心的文人謀士之助,他即便軍事順暢也長久不了了。
叛軍氣勢很猛,短短時間攻下四川湖南,同時不停慫恿雲貴藩王一起叛亂。三月,靖南王耿精忠附吳三桂叛亂,戰事一下吃緊。
我年初給玄燁整理的驛站管理文書經過官員商討潤色正式付諸實行了。交通要道皆派兵把守,在河南府設了中轉站,每四百里新設驛站,又以雙人負責制保證信息不被作假。五千里外的甘肅信息九日到達京師,荊州、西安五日到,浙江則是四日。在我看來仍然慢的要命的速度居然已經可稱「神速」。
玄燁說我這些建議提醒了他大事。
我說他的大事不過才開始呢。
這個世上,沒有多少雪中送炭的好事,雪上加霜倒有很多人樂意從事。
四月初,溫順被玄燁借去消失數天回來,突然密報玄燁河北總兵有叛亂意向。玄燁隨即派兵撲滅了一場可能的叛亂。為此,溫順被正式任命為四品御前侍衛。當然,所謂的職位也是玄燁為了讓他在後宮的出現更加理所當然而已。
端著參湯走進乾清宮。
李德全會意的退出,留下對著燭光緊鎖眉頭的玄燁。
碗盅與文案相碰的聲音喚起了玄燁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筆,甩了甩手臂。
我把參湯遞過去,站到他身後為他揉捏酸脹的肩膀,按摩頭頂的穴道減輕疲累。學醫學了個半吊子,擱按摩上倒是實用的很。
他喝下一口參湯,滿足的閉上眼睛假寐:「你這手功夫,沒一個人比的上。」
「謝皇上誇獎。」
他輕笑,眼睛仍然未睜開:「好,要賞賜些什麼?」
「不知道皇上捨得賞賜什麼。」
「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你說什麼就什麼。」
「可是我就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怎麼辦?」
「你可真是難倒朕了,這樣,賞你一盆御花園的清水,如何?」
這還能難倒他呀,才怪了。「先留著,等皇上有心那天,我等你一起去看。」
「好,我們一起去看。」
看玄燁在按摩下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我轉念想到:「玄燁,你去床上躺一下,我剛剛發明一種全身按摩法,你給我試試好不好用。」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床,眼珠轉了轉,斜睨我一眼,才開口道:「第一次聽人說這麼直接。」
我臉騰的一下紅了:「你想哪兒去了,真的只是按摩而已。」
他捧腹大笑:「天心你真是太好騙了。」
什麼嘛,這傢伙故意欺負我,待會兒看我給你好看。
剝掉他外套,脫掉他靴子襪子。「還有中衣也要脫掉。」
「好。」他含笑,乖乖脫掉白色的裡衣,露出精壯的身軀。肌理分明的肌膚,沒有絲毫贅肉的倒三角身材,平坦的小腹,我悄悄嚥了口唾沫,故意忽略他臉上促狹的笑意,指著床上:「上去,趴下。」
「你確定不需要再看了嗎?」
聞到他逼近的氣息,我反而怎麼也不敢再把視線往他臉以外的地方移了,使勁兒再嚥了口唾沫:「色誘太卑鄙了。」
他一愣,頓時破功,笑不可抑:「色誘?哈哈哈——」最後還認真的加上一句「真是好主意,我居然從沒想到過。」
看他終於趴在床上,我用毛巾毯蓋好他身子,只當他說的廢話。
脫掉鞋襪和厚重的宮裝,摘下旗頭,我也爬到了床上。
他的眼神有些兒深。
我看了看,一身中衣把身子遮的嚴實的很,想露也沒地兒露,他做啥子好像看見獵物的表情。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腳:「這是你在色誘我嗎?」
從未穿過涼鞋皮鞋見過光的腳白皙細膩的很有質感,拜滿人女子不裹腳的習俗倖存了天然柔美的小腳,可是就腳而已算得上色誘嗎?我茫然。
「你在說什麼啊,我又沒色誘你。」不好意思的想掙脫他的掌控,可是他手的力氣太大了,掙不開,「喂,放開了啦,腳有什麼好看的。」
粗糙的手掌摩挲上腳背質感的白皙,觸電的感覺瞬間把身子電的僵了硬。
曖昧的氣氛從兩人之間緩緩升起,向房間的四處擴散。
呆呆的陷入他漆黑的雙眸,任由他一點點靠近來,直至柔軟的雙唇彼此相觸。他的舌濕濕的舔上我的唇,我完全失去了意識反應,傻傻的由他舔著,由他撬開我雙唇舔到我的舌,由著他加深我人生的第一個吻。
他的手從旁邊襲來,撫上我的眼睛:「要閉上眼睛,小傻瓜。看得我覺得自己在欺負孩子一樣。」
我昏頭了,閉上眼睛,鼻息間全都是他的氣味和聲音,唇舌的親密碰觸讓我腦子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的不停加快,在空蕩蕩的腦子裡無限迴響。
直到猛然間被他推開,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這就是親密的感覺嗎?
好奇的感覺完全取代了害羞,我亮晶晶的眼睛瞄上了他紅潤性感的唇。
他大手一把遮上我的臉:「別這樣看我了,不然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好吧,畢竟我還沒傻到什麼都聽不懂的地步,只是沒實踐過而已麼。看在他累了的份上,還是讓他好好睡一覺比較重要。想到自己此趟到來的任務,我拿開他的手:「快躺好,給你一折騰都忘記重要的事了。」
讓他趴好,蓋好毯子,我小心的站到了他的身上:「會不會覺得我很重?」
「你太輕了。」
「待會兒我在你身上踩,你別亂動,如果覺得疼就告訴我。」
保持著平衡,控制著力量從肩膀開始往下一點點踩穴道。
他發出舒服的歎氣聲,漸漸睡意朦朧。
拉過被子正要給他蓋上,壞傢伙一把抱住我,迷迷糊糊的說道:「不許走,陪我睡。」
也好,我也累了。反正不是第一次和他這樣睡覺了,只要明天記得早些離開別讓人看到就好了。這麼想著,也在軟軟的被窩裡睡著了。
醒過來,天大亮了,玄燁早就不在了,而花秀歌和秀吟居然等在殿裡待我醒來好伺候我洗臉穿衣。腦門三根黑線滑下來,宮裡從來沒有秘密這回事,這下只要一傳出去八成要被傳變味了。
希望沒人發現吧,自欺欺人著迅速離開了乾清宮。
還好一路上也沒遇上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