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孽欲驚夢  第2卷 第七十一章 旁敲側擊
    江浩受阮靜山之托,幫忙照顧妹妹,整整一上午時間,一直坐在房間裡盤算著怎樣在阮靜雲心裡點把火。天下的女人身上都有明顯的兩條軟肋,一條是虛榮,一條是嫉妒。只要抓住這兩點見機行事,什麼樣的女人都好對付。

    約摸到了午飯時間,對著洗手間裡的鏡子梳了梳頭,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揣起桌上的房卡,自信滿滿地出了房門。

    兩人前後相跟來到一樓的餐廳,江浩彬彬有理地要求迎上來的服務員開一間雅座。

    阮靜雲一聽,連忙阻攔:「浩哥,就咱們兩個,還要個雅間做什麼?就在大廳裡隨便吃一口算了。」

    「哎,浩哥沒實力請你去高檔的地方,隨便吃頓午飯還沒什麼問題。山哥臨走時把你交代給我了,我說什麼也得把你招待好了。大廳裡亂糟糟的,飯沒端上來心都煩了。咱就去雅間,聽我的。」江浩執意將阮靜雲讓進包間,長舒一口氣落了座。給對方一個好印象是很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談私事要有個相對安靜的場所。環境跟自由市場似的,誰能放鬆情緒跟你掏心窩子?

    將菜譜遞給對方,滿臉堆笑地說:「靜雲,想吃什麼點什麼。」

    「還是你來點吧,我不挑食,什麼都能吃。」靜雲順手將菜譜推了回去,客氣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隨後,要了四菜一湯。服務員出去後,江浩點了支煙繼續呱嗒:「我抽根煙,不介意吧?」

    「你隨便,我身邊都是抽煙的,早就習慣了。」她隨口附和。瞥了對面容貌俊秀,五官精緻的男人一眼,猶豫了片刻問到,「浩哥,勝哥和剛子他們幾點走的?」本來不想再問關於金勝的事情,終究管不住自己,還是問出來了。

    「四點半,天剛放亮那會兒。」江浩端起茶壺慇勤地為對方加滿了茶水。

    「哦。」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

    江浩即刻打破尷尬的沉默,找了個最容易溝通的話題說:「靜雲,馬上就要給我當嫂子了,將來在勝子哥面前可得記得關照我。」

    嫂子?阮靜雲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暗暗告訴自己,這輩子是沒戲了!

    江浩敏銳地抓住了對方細微的情緒變化,一臉疑惑地追問:「笑什麼?你不願意嫁給我勝子哥?」

    「我願意有什麼用?人家心裡根本沒我。」話一出口,不禁有些後悔,江浩只是個外人,跟他說這些做什麼?

    「傻丫頭,胡說什麼?不喜歡你能答應娶你嗎?」江浩發覺阮靜雲與金勝之間彷彿存在著矛盾。因為什麼?對方知道倪紅蓮的存在嗎?

    「大概他覺得我適合給他當老婆。」忽而想起哥哥一早曾這麼說。

    「這話不對勁,聽起來好像有一肚子委屈。我勝子哥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能嫁給他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浩哥沒什麼文化,跟你丫頭說幾句大實話,願不願意聽全在你,我姑且說,你姑且聽。男人嘛,在外面混,酒色財氣再所難免。可娶回家的肯定是他心裡面認為最好的那個,外面再紅火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見服務員推開房門上菜,江浩才將口中的「金玉良言」停了下來。

    阮靜雲全然不在乎忙著端菜的服務員,擠出一抹略顯蒼涼的笑容說到:「你們男人都這麼想嗎?你跟我哥彷彿是同一個論調。我憑什麼非得接受那個酒色財氣的事實呢?天下就沒有一心一意對我的男人嗎?」

    「我勝子哥是啥樣人你還不知道嗎?對你絕對是一心一意的。」

    「呵呵。」她玩味地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抬眼望向對方,心中暗想:金勝那副正人君子的面孔把所有的人都騙了。專一?

    「我可聽他親口說過,不然敢跟你打保票嗎?」江浩舒舒服服地找到了突破口。連續夾了幾口菜填進嘴裡,抑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真的?什麼時候?」她問得心急,彷彿在無盡的暗夜中看見了一點微光。渺茫,卻是彌足珍貴的希望。

    不對!這個男人跟金勝是一夥的,他的話怎麼能信呢?沒等對方再開口,即刻搶著說到:「你別費心了,我已經決定跟他分手了。我才不信你們的話呢,你和我哥跟勝哥都是半輩子的朋友,肯定是幫著他說話的。」

    「丫頭,訂婚是兒戲嗎?說不訂就不訂了?我勝子哥再怎麼說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個像樣的理由隨便就說分手,太不負責任了!」江浩忽然換上了一臉嚴肅的神色。對待小屁孩永遠是糖果加恐嚇,對方很快就會招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他在外面可能還有個女的。」急於為自己辯解,果然上了圈套。

    「你見過?」

    「沒有。可那個女的給他打電話,碰巧被我接到了。對方一聽是我接了電話,就說打錯了,可她的名字分明存在勝哥的手機號碼簿裡。」阮靜雲死死認定這是金勝不忠的鐵證。

    「只憑一個電話?丫頭,你知道那女的找他有什麼事嗎?」江浩沉沉地問了一句。

    「這……」

    「唉,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來,咱吃飯,把不愉快的事先放著。」知道對方小孩子脾氣,一定忍不住追問,恰倒好處地來了招欲擒故縱。

    阮靜雲以為自己終於碰到個知情者,極力壓制著激動的心情,試探著:「浩哥,勝哥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

    「不瞞你,是說過。可他一再囑咐不能透露半句,等事情解決了,他會親自跟你解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欲蓋彌彰,持續挑逗著對方的好奇心。

    「浩哥,你就告訴我吧?我心裡知道就好,保證不會去問勝哥。」小丫頭一遍一遍地磨叨,天真的大眼睛裡透著焦急。

    估摸著對方被折磨得差不多了,江浩無奈地放下筷子,歎息到:「丫頭,你記住了,勝子只把你一個人擱在心口窩裡。這年頭不要臉的娘們兒多,有些陳年舊帳不是那麼容易了的。開發正在節骨眼上,勝子正在用錢的時候,暫時拿不出一大筆分手費,無奈只能先拖著。」偷偷觀察著對方的神色,沉默片刻,接著說到,「多一句我都不能說了,勝子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情,生怕影響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要不是你非鬧著要跟勝子分手,我肯定不能跟你說這些。勝子也不容易,體諒他一下不行嗎?」

    不論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阮靜雲知道自己已經動搖了。她捨不得金勝,捨不得她單戀了多年的白馬王子。即使是謊話她也願意聽,她寧可相信那個男人心裡有她一個人。想起哥哥上午說的那些話,彷彿也是在隱諱地提示她金勝的苦衷。一個三十大幾的男人,這麼多年能一直自己待著嗎?

    心裡舒坦了許多,嘴上卻還在逞強:「那他也不該因為我接了那個電話就那麼窮凶極惡地罵我!」

    「他生怕你知道,你偏偏知道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行了丫頭,消消氣吧。我替勝子哥給你賠不是了!」江浩苦口婆心,一臉忠厚的表情。

    「我想再問最後一個問題,行嗎?」靜雲心裡輕鬆了不少,臉上再次露出了頑皮的笑容。

    江浩暗自輕笑:小樣!不就想問問那個女的是誰,在哪兒嗎?別說他並不清楚倪紅蓮此時在什麼地方,即使知道他也不能說。這丫頭和金勝能不能成為夫妻還很難說,人家兩口子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保不準就把他賣了。他該賣的消息都賣出去了,稍稍給點提示就OK了。

    沒等對方開口,就提前拒絕到:「別問!我可沒見過那女的,我只是陪我勝子哥喝悶酒的時候,偶然聽他說起來的。你只要安心等著勝子慢慢把事情擺平就得了,問那麼多幹什麼?難不成非得近距離跟對方比比姿色,萬一不如人家還不成心理負擔了!」

    而阮靜雲的心理負擔已經產生了。那女的真比她漂亮嗎?如果是那樣,金勝面對她時會是什麼感覺?會不會很失望,誰知道呢?要是能見見那女的就好了。聽江浩的意思對方大概是個游手好閒,靠男人吃飯的,不然能跟金勝勒索一大筆分手費嗎?

    不要臉!真想親自找到那個女人臭罵她一頓!對方要是真心喜歡金勝,她或許還有些同情,可惜是為了錢,她打心眼裡鄙視這種女人。可想法歸想法,還是耐心等著吧。但願勝哥能早點解決掉那個女人,一門心思地鋪在她身上。

    忽然想起她當初暗示金勝可以有親密舉動的時候,對方說的那番話,「不到結婚的時候,很難保證中間不會有任何差錯」。大概是說,在他跟那個女人沒有徹底劃清界限之前,不能給她任何承諾。這樣說來,那個女人的存在才是兩人關係始終止步不前的癥結所在。不過好在金勝還算尊重她,至少沒有初一十五地在兩個女人的床上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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