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飛兒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蜜兒的出生時間是1990年8月,如果說蜜兒的親身母親是寶珠,那麼以時間推算,現在是2月份,這時候的寶珠應該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可她根本沒有一點妊娠的反應啊!
這樣說來,蜜兒的身世還真是一個迷啊!
離8月的時間不是很長,不知道為什麼?飛兒有種預感,冥冥之中,好像有安排,她會親歷蜜兒的身世之謎的——
飛兒挽著彤的手臂,走出了「開心公寓」,拐過一個彎,走上了FX公路,向公司的方向走去。
抬頭,晴空萬里,舉目,漫隨天外雲卷雲舒,曾經的感慨良多,都已去留無意。在飛兒的心裡,她慢慢從蜜兒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不再把自己和蜜兒聯繫在了一起了,她是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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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地一個月的時間,寶珠無心再到商場上班了,整天來來回回地奔波在小鎮的街道,鄉村的小路,苦苦地找尋著自己那毫無蹤影的孩子。一次次地找尋無果,一次次地失魂落魄地回到「開心公寓」,一夜淚流到天亮。
彤和飛兒也利用假日空閒的時間出去,根據寶珠姐姐對孩子長相的描述,挨家挨戶地問人,尋找著一個叫「陳小丫」的七歲女孩,每次她們都失望而歸。
杜先生還來「開心公寓」,寶珠卻也能收拾好心情,她能不留痕跡地掩飾著自己的一切悲苦。她在杜先生的面前,永遠是那麼的風華,絕代,永遠的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看著寶珠姐姐手挽著杜先生的手臂,風情無限地離去,兩個女孩的心裡有著酸酸的感覺。
三月的一天,寶珠帶回了一對農民夫婦,那女的肚子已經明顯地隆起來了,看似有5個月的身孕了。
寶珠對他們客客氣氣的,言聽計從,小心地侍候著那個孕婦,還把自己的房子讓給了他們住,她卻和飛兒擠鐵架床。
夜,華燈初上。
在東廂的房間裡,下鋪的鐵架床上,寶珠抱著雙腿,把自己的頭埋在自己的雙膝中,久久沒有說話。
飛兒和彤陪伴在她左右。
許久,她才抬起頭,一雙眼似核桃腫脹。
「我這次是真的失去我的孩子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我好悔,我好恨 啊!」她的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搖著腦袋。
「寶珠姐姐,別傷心了,一定會找到的。」彤掰下她的雙手,安慰著樣子憔悴的她,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嗯,是的,我們繼續努力,總會找到的。」飛兒點頭。
「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我把一切都看透了——」寶珠絕望地說。
「寶珠姐姐別擔心,丫丫的養父母能為了孩子搬家,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啊!相信他們一定會視她如己出,把她照顧好的。寶珠姐姐這麼年輕,你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的。」飛兒細聲細氣地說著。
寶珠卻是慘淡一笑,「也許你們不相信,我跟杜大哥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採取什麼措施,他不讓——」她停下來了,想像著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她和杜大哥的那種關係,畢竟,面前的兩個女孩還都是單純的,對性是一片的空白。
她想了想,就一筆帶過了,接著說:「我現在才明白,你們口口聲聲的杜大哥,他也是在利用我,他也是很迫切地想要一個孩子啊!他承諾不能給我名分,其餘的要什麼都可以。可我不知道是誰的原因,我的肚子沒有動靜啊!所以,前幾天,我乾脆跟他說,我懷有3個月多的身孕了——」
「啊——」彤驚呼著,「為什麼?你要騙他——」
寶珠的臉色一沉,冷冷地說:「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我好恨——我把青春,我把一切都付出,可我到頭來還是孤身一人。我要報復他,我要一輩子地和他糾纏在一起,我要給他一個孩子——」
「他相信你懷孕嗎?」飛兒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是的,他也是半信半疑,問我為什麼到了3個月了才告訴他。我只能說這是我的第一次,我看了醫生才知道,誰會有經驗啊!他果真高興了,我就跟他說,我已經辭職了,我要回老家養胎,讓他不要再來『開心公寓』了——」
「可是,你——」飛兒看著寶珠的肚子,沒有說下去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寶珠對著飛兒,對著彤說,「我們情如姐妹,我不想隱瞞你們,而且,我們都住在一起,早晚你們都會知道的——你們看到今天的那對夫婦了嗎?」
「嗯!」兩個女孩點了點頭。
「那個孕婦肚子裡的,是他們的第二胎孩子,還是女的。鄉下人重男輕女,要打掉孩子,我承諾給他們重金,我要他們把孩子生下來,給我——」
「為什麼?」彤還沒有反應過來。
「移花接木——」飛兒說。把一切串聯一下,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杜先生會讓寶珠接近幼小的蜜兒,因為他始終覺得蜜兒是寶珠的孩子,讓孩子享受親身母親的關愛。在孩子有了很深的記憶後,卻分離了她們,讓孩子回歸自己的家庭中,只讓孩子認杜太太一個母親,在外人的眼裡,蜜兒是杜太太所出的。
「噢!我大致理清思路了,寶珠姐姐假裝有了杜大哥的孩子,這孩子——」彤指了指隔壁房間。
「是的,這是一出類似狸貓換太子的戲,我是女人,我小心眼,我不甘心,是我認識杜大哥在先,可我什麼都沒有了。就算為了一己私慾,我要製造一個秘密。所以,我都給孩子取好名字了——叫杜蜜,『蜜』和『密』諧音。我已經邁出去了,我回不了頭了——」
「可是,那孕婦看似5個月的身孕,不說懷胎10個月嗎?預產期應該在8月份。你卻跟杜大哥說你現在才3個月,時間不是不對嗎?」細心地飛兒提了個問題。
「沒事,我說早產了,孩子自己帶一段時間再給他送去——」寶珠在這方面已經有經驗了,她輕描淡寫地說著。
她說完後,倔強地咬著下嘴唇,不再說話了。
飛兒和彤對視了一眼,後者又是使出她的習慣性動作——聳聳肩,外加攤開手,也不說話了。
飛兒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她終於知道了蜜兒的身世秘密:
蜜兒的親身父母親就是那對農民夫婦——
在她的身世後,又包藏著一個女人——寶珠姐姐多少的怨恨、心酸、淚水和無奈啊!
當天夜晚,飛兒翻來覆去地剛入寐後,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的真身穿越了時空隧道,回到了杜家的別墅,和自己的肉身「蜜兒」告別。(詳見「緣來就是你」十七章:蜜兒,別走)
在夢裡,她記得自己真真實實地叫了那個上了自己肉身的少婦的名字「小丫姐」,她知道,夢是相通的,她和小丫有著擦肩而過的緣分。
她不知道這個「小丫」是否就是寶珠姐姐的孩子,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從此後,她徹徹底底地放下了蜜兒的身份,她是飛兒,實實在在的飛兒,她要為自己活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