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客臨頓」早就張燈結綵,貼上了新春的門聯,掛上了喜氣洋洋的節慶大燈籠了。
在這喜慶的日子裡,飛兒倍感思念自己的家人。有「向武村」的,跟她有著血源關係的至親父母,在今生,不管她在外漂泊了多久,那個家會永遠成為她躲避的港灣;有同在這個城市裡的,在情感上永遠都割捨不了的杜家夫婦,在前身,他們給了自己的孩子無私的愛和照顧。
飛兒盡量不去想著那曾經的生活,它對照了現在的日子,會讓飛兒沉湎往事,消極現實的殘酷。
她知道,前面的路,是靠自己一個人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的——
她想蕭,蕭一直都在努力著朝總經理的位子前進,她也盼著他成功。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們真的能如願以償地結合在一起嗎?他們兩家的結怨太深了,真的會有化干戈為玉帛的一天嗎?
不知道啊!飛兒的心裡也沒有底,那就順其自然吧!
在飛兒的心裡,還藏著一個人。那個人她沒有見過幾次,也沒有深交過,就是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困擾著她,一種渴望見到他又怕見到他的感覺,偶爾也會如些微亂麻糾纏著她。這個人好幾天沒來「客臨頓」了,他為生意上的事出差了。這個人,飛兒相信,他和她會成為永遠的好朋友。這個人,就是崗——
傍晚,飛兒剛上了大廳,老闆娘笑盈盈地好臉色,「飛兒,最近你工作不錯,從今天開始,樓上的1號包廂你負責吧!」
「我?」飛兒指著自己,她還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為什麼不是你呢?」老闆娘的聲音甜膩膩的,態度360度大轉彎,飛兒一時刻還真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但她還是說: 「老闆娘,你還是叫別的服務員去吧!她們比我來得都早。」飛兒心裡想著,能上樓上包廂房工作的,留下來的機會大,還是留給別人吧!
「喲——飛兒,還真你不行!服務員,服務員,就是為人民服務咯!客人還點名了非你去不可了,我們也看好你。」老闆娘說著,她那紋過的兩道黑眉毛,就像兩條毛毛蟲趴在她的眼睛上方,隨著她說話,眉飛色舞著。
「這——」一向少主見,又安於現狀的飛兒猶豫了。
「喲——有的人想做,我還不讓呢!飛兒,你可想清楚啊!我給了你機會的啊!」老闆娘畫著濃黑眼線的一雙眼睛,瞪著渾圓,這樣的好事,哪個服務員都巴不得啊!
「那好吧!我試試吧!」她說,她也怕過了這村沒了這店。她的耳邊響起了菊的那些話,看來這次還是免不了又被她指桑罵槐了。誰叫她一個月連升三級,從洗碗工到大廳服務員,現在又上樓上的包廂房。算了,她要眼紅要妒忌也沒有辦法。看來,自己的工作是穩定下來了。
「這就對了嘛!從下個月起,我給你加工資。」老闆娘打了保票後又說,「你現在就把廚房裡剛煲好的『蟲草燉甲魚』給端上去吧!」
「好,知道了——」
***** ***** *****
飛兒推開了包廂房的門。房間裡,一派烏煙瘴氣。有吞雲吐霧的,有酒杯交錯的,還有男人粗獷的嗓音和席間兩個濃妝艷抹女子的發嗲聲。
在「客臨頓」的一個月,飛兒看多了食客們的吃相和醉相,已經見多不怪了。
只是,那兩個女子被客人摟摟抱抱著,扭著身子吃吃地笑著,這倒讓飛兒看不慣了。
看不慣又如何?酒樓本就是龍蛇混雜的地方,什麼樣的人都有,不可預知的事都可能發生的。她能做的,就是小心謹慎地做事,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不受侵犯。
她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不慌不忙地拿起盤子邊的一塊自備小手絹。她有了前車之鑒,為了防止燙手,她把手絹襯在碗邊,輕輕地捧起了「甲魚」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這道菜是『蟲草燉甲魚』,大家請慢用——」飛兒習慣地報了菜名。
剛說完,就覺得自己的屁股被誰重重地捏了一下,飛兒嚇得一跳,趕緊避開了,回頭一看,一個長的腦滿腸肥的傢伙,酒精的作用,臉比關公的還要紅,一雙眼費勁地撐著,嘴裡吐著難聞的酒氣。
「來啊!陪爺喝一杯——」他說著,又要來拉飛兒。
飛兒怒目地向著他,心裡說不出的羞辱。來酒樓的什麼五花八門的人都有,誰知道他們醉酒後,會做出怎樣失控的狀態?跟這樣的人沒什麼道理可講,只能自認倒霉了。她片刻都無法逗留下來,轉身想離開。
「小姐——」一個像是剛才那個醉客跟班模樣的人攔住了她,「小姐,我們的局長要你喝杯,你不會這樣不識相吧!」
飛兒厭惡地看著面前的人,還有那個所謂的局長,說:「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小姐,不會喝——沒,沒事——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你就悶一悶舔一舔——」局長邊說,邊站起身子,一手搭在飛兒的肩膀上,飛兒身子一低,避開了局長的手臂。
局長的另一邊手舉著酒杯送到了飛兒的唇邊,她想也不想,一下子推開了面前的酒杯。
「匡當」一聲,酒杯從局長的手裡飛出,掉在地上摔了粉碎,酒灑了一地。
這些動作都是一連貫完成的,席間勸酒喝酒的人們,在聽到酒杯破碎的響聲後,都停止了出聲。
包廂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局長,看他的反應。
「媽的,真不識抬舉的臭娘們,叫你們的老闆娘上來,你他媽臭××的酒樓給老子什麼服務了。」局長沒有醉,他還清醒的很,滿口髒話,舌頭根本都沒有打結,只是面子拉不下來,他藉著酒勁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 跟班的」點頭哈腰著,轉身就出了房子,看似去叫老闆娘了。
「以為自己是什麼啊!自命清高——」
「就是,就是——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
同桌的客人也紛紛附和著,指責著飛兒,那兩個塗脂抹粉的女子更是斜著眼看著她。
飛兒面紅耳燥,她倔強地揚著臉,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樣的生氣和憤懣。她一想起剛剛被人莫名地捏了屁股,心裡就像吃了只蒼蠅一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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