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走了,那扇門被輕輕地掩上了。
只剩我們倆了,我所有偽裝起來的堅強,終如洩洪一瀉千里,我望著站在我面前的郭勁,一種錐心刺骨的痛,一陣天旋地轉,我全身乏力,斜斜地向沙發倒下——
「丫頭,丫頭,醒醒啊!醒醒——」是郭勁熟悉的聲音,是郭勁輕撫我的臉,是郭勁的眼淚滴到了我臉上,一種潮濕而溫暖的液體。
我幽幽地甦醒過來,我看到了郭勁緊張裡帶著溫柔的神情,一雙眼睛閃閃發亮,他用他的臉摩挲著我的臉:「丫頭,你醒了——你怎麼了?幾天不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他又舉起我白皙的雙手,「你的手怎麼了?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水泡?你,你讓我——心痛了。」
我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我們什麼都不說好嗎?我只想靜靜地看著你——」
郭勁捧著我的臉,大拇指輕輕地、輕輕地擦拭著我臉上的淚珠兒。屋裡真靜,靜得都可以聞到我們的喘氣聲,還有——兩個人心與心的碰撞聲!我們就這樣的四目相對著——
一首如歌如泣的老歌彷彿在我的耳際響起,迴盪在房子的四周,迴盪在夜的上空——
記得我曾經望著你你也望著我
不知不覺身後花開花落有幾多
記得我曾經想說你也想說
卻問那棵大樹會不會結果
真心的人和小心的話也許總怕說錯
同心的人和違心的話我倆一錯再錯
為什麼癡情的你我卻總嫌時間不多
為什麼癡情的你我總是擦肩而過
花開花落原諒我好哥哥
請你在睡夢中再聽我唱支歌
花開花落原諒我好哥哥
請你在睡夢中聽我唱支歌
(歌曲 分離之恨)
幽怨的歌聲停止了,四周還是靜,郭勁的眸子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有憐惜、有心疼、有溫柔,還有摻雜著太多的、我看不懂讀不透的迷濛。
忽地,有一種異樣的燥熱在我的心裡流動著,我伸出了我的雙臂,勾住了郭勁的脖子,把我的唇貼了上去。
郭勁沒有避開,迎合著我的意圖。他低著頭,用他溫潤的男性的唇,吸吮著我的眉、眼、鼻,舌尖隨著吻也四處舔舐。一種久違的酥麻的感覺瞬間貫通我的全身上下。
郭勁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扶著我的後腦勺,輕柔而熱辣辣的舌頭已伸入到我口中,和我的舌頭糾纏著,游移逗弄著。我的身體酥軟著,恍如飄在雲裡霧裡。還好,有沙發讓我靠著,要不早滑到地上了。
我無法抑制地微哼一聲,我更加瘋狂地索取著,身子如小蛇一般,在郭勁的懷裡扭動著——
「勁,愛我嗎?」
「愛——」
「勁,要——要我——」
我的手開始不安分著,我摸到了郭勁的羽絨服上的拉鏈,我一下子就拉開了它——
「勁,要我——」
我微閉著雙眼,我感覺自己面紅耳赤,全身像點著火似的,我使勁地往郭勁的懷裡拱著。
「勁,要我——煮成干飯稀飯都行——」
郭勁聞言,噶然而止了動作,他忽然明白了我的一切真正意圖。
他用力甩了甩自己的頭,甩掉一切的亢奮和激情,好讓自己清醒。而後,他撫摸著我的臉,懊惱著說:「看我都對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丫頭。」
「不——繼續——」唇溫還在嘴角留香,兩顆晶瑩的淚珠滑出我的眼眶,「勁,來啊!」
「不可以的,丫頭,我不可以這麼自私——丫頭,你認真看著我的眼睛。」
我睜開迷離的眼,觸及他一對清澈、坦誠無比的眼睛。
「丫頭,我會要你的,永遠永遠——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我不可以自私,我要對你負責。相信我,我會去爭取屬於我們的幸福的!」
又一行淚滑出了我的眼眶,郭勁溫柔地用他的唇慢慢地吮吸著——
是的,感激郭勁,沒有讓我沉淪,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完美之身。
肉體是蜜兒的,靈魂是我的,總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地和郭勁在一起,和郭勁的靈和肉相結合。
當郭勁扶我下樓,坐上摩托車駛出小區時,意外的,阿喆在大門口的昏暗的路燈下等我。
我下了郭勁的車,兩個男人在黑暗中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阿喆走過我身邊,面無表情地說:「上車——」
車子啟動了,轉過頭,我的勁還在小區的門口遙望著。
郭勁,我的心已經遺失了,遺落在了那間靜謐、溫馨,吐露著馥郁芬芳的親情愛巢裡了。
「記得我為你所做——」阿喆話裡的含義頗深。
「什麼?」我不解。
「沒什麼,只是帶你回家向你老爸交差——」他的話語又開始冷淡了許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