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邵尋真舒舒服服的打了一個飽嗝。現在,該是辦正事的時候了。嘴角噙著冷笑,對於這笑,程小悅再熟悉不過,「小真,你又要去打架?」
「不,」邵尋真慢慢站起來,雙手握拳,握得指節叭叭作響,「我是去報仇。」眼光漸冷,「誰都別想再當我是可以隨便踩的蟑螂。」
「小真……」眼望著邵尋真的離開,她並沒有跟去,一如之前邵尋真的每次揍人和被人揍。她知道,邵尋真不喜歡。
「啊!」走廊裡,女生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邵尋真拽著一個女生的頭髮,從教室裡拖到了出來。女生倒在地上只能任她拖著,旁邊的同學有多運閃多遠,沒人有閒情欣賞暴力女的復仇。終於,邵尋真停住,蹲下來迫使女生抬起臉對視。冷冷的問,「早上,有你吧?」
「沒有,沒有。」女生惶恐的否認,「你相信我,真的沒有。」
「哼,」嘲諷散佈開,邵尋真湊近女生耳邊輕輕的說,「下次再揍人,別抹噁心的香水了。要嘛就學我,敢打就不怕人家尋仇。」
「不要,不要,」盯著邵尋真冷卻的表情,女生嚇得向後挪動身子,直到貼在牆上。別怪她懦弱,單獨面對邵尋真時,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不要命的痞子氣,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膽怯,恐怕沒有哪個女生會面不改色。
在邵尋真的世界裡沒有同情、憐憫、寬容。要麼承認是弱者任人宰割,要麼不顧一切擺脫弱者的命運。
女生的頭髮被扯得亂七八糟,臉上兩頰腫起老高,身上全是被踩的腳印。見邵尋真又逼近,忙伸手護住腦袋大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邵尋真雙眼已經發紅像頭嗜血猛獸,「你不是一向最喜歡欺負低年級的女生嗎?現在怎麼了?哭什麼?想耍狠就要有資本!會掉眼淚會求饒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女生趕緊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告訴那三個,她們一個也別想逃。」
「好,好……」
這就是現實,渾蛋惡棍最為人所不恥。正義之師扛著討伐的旗號絕對會師出有名,可個體面對邪惡時的勇氣卻不是人人都有。邵尋真不在乎別人叫她什麼,隨便他們叫痞子、惡女、母夜叉的,這些無謂的稱號傷不了她,既然入了魔道就別再妄想見佛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憤怒痛恨些什麼,整個人就像擰緊了發條的機器,無法停下又不懂為何要停。
每天,只要回到邵家,邵尋真的心情就會壓抑到快要瘋掉。十幾年下來,倒也習慣了這種壓抑,所以,她也沒有真的瘋掉。剛回到閣樓小間,陳姨就跟進來,面帶難色的說,「小真,大少爺讓我叫你下去……吃晚飯。」
邵尋真挑眉冷笑,「他叫我吃晚飯?他沒傻吧?」
陳姨擔憂的說,「今晚老爺不在家,靳少爺又在房間裡用餐……」
「所以,」邵尋真瞭然的接口,「只有老巫婆和那兩個小渾蛋嘍。」陳姨點點頭,「小真,你別下去了,我就說你回來後又出去了。」
邵尋真體貼的沖陳姨笑笑,「陳姨,如果我現在不去,今晚,也別想躲過那兩個渾蛋的折磨。」陳姨難過的低下頭,她知道這是事實。這些年來,這孩子受的苦她都看在眼裡。「那好吧,」陳姨又不放心的說,「你一會可千萬別頂撞他們啊。」
邵尋真未答話,對那些人,她做不到。即便會因此而付出更慘的代價。
走進餐廳,邵太太和兩個兒子早已坐在餐桌前。看見邵尋真,邵太太微微一笑,「意外嗎?」邵尋真不耐的擺擺手,「老巫婆,有話直說。別裝模作樣的讓人想吐。」
不等邵太太反譏,兩個兒子就忍不住替媽媽出氣。邵尋蒙揪住她的衣領拖到餐桌旁,「臭丫頭,你再罵一句試試!」邵尋真扯住他的手拚命往後使勁,「老巫婆,小渾蛋!姑奶奶就罵你們了,怎麼著?」
「我讓你罵!」邵尋蒙狠狠的打了她一記耳光。「啪!」打得耳朵嗡嗡作響。
「你給我跪下!」邵尋汲趁機壓向她腿彎處,迫使邵尋真跪在他們面前,「你們這幫渾蛋龜孫子,早晚拆你們骨頭!」手腳已經被牢牢壓住,她只能破口大罵。
「哼,」邵太太掀起一抹冷笑,緩步走過來,手裡端著一個紫砂壺,「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我特意給你沏的哦。」茶壺舉過邵尋真頭頂,手傾斜,滾燙的水注直澆在她的頭上,順著臉頰流下……「啊!」邵尋真被燙得哇哇大叫,頭頂開始泛著蒸氣。
一邊的邵尋汲興奮的大笑,「哈哈,媽,您太厲害了。」
邵太太將整壺茶都倒在她的頭上後,踱著優雅的步子走回桌前坐下,面無表情的看著邵尋真,「你那個賤人媽媽怎麼不把你也帶走?整天晃在我的眼皮底下,看了就讓人心煩。」邵尋汲卻不以為然,「她要走了,我們哪找樂子啊?」
頭頂和兩邊臉頰開始如針刺般疼,邵尋真咬著牙沒讓自己再哼出聲,咒罵卻未停,「哼,管不住自己的丈夫還有臉說?活該你當棄婦,看著別的女人為丈夫生孩子。」
「啪!」邵尋蒙又狠狠打了她一巴掌。隨後揪住衣領提起來,「你這個小賤種再說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
「哥,」弟弟卻不贊同的叫住他,「別那麼凶嘛,我們是叫她來吃晚飯的嘛。」抬頭掃一眼餐桌,邵尋蒙笑了,「對啊,我都忘了呢。」
邵尋真不會幼稚的以為他們真這麼好心,看到兄弟倆一唱一和,還有邵太太幸災樂禍的旁觀,她知道,還有更精彩的節目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