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失憶娘子 第2卷 第二十六章 夢裡身是客
    抱緊懷裡的包袱,站在第一莊門外的梅香哭紅了雙眼。當初陪小姐一起嫁過來,本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沒想到竟然會招此大劫。

    「啪」的一聲,寫著第一莊的門匾被人扔了下來,梅香上前撫著那鍍金的大字,眼淚洶湧而出。原本以為她和小姐苦盡甘來,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至此。莊主和夫人剛被請進皇宮,長公主便派人過來接受程懷仁的產業。這般的迫不及待,好似早有準備一般。隨後進宮的慕容國舅和太子殿下那邊,至今還沒有傳來消息。

    沒想到閒雲竟是這般狠心之人,枉費平日夫人拿她做親姐妹看待!起身撫摸著懷裡的包袱,這是夫人在臨走之時交代她保管好的物品,想必也是什麼貴重之物。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保管好這件物品,等待夫人平安回來交給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現在第一莊已經物是人非了,她能到哪裡去呢?一陣心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梅香,你怎麼在這裡,怎麼不在莊裡待著等我們的消息。」慕容彥宇和南宮燁剛從宮中出來,便看到梅香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嗚嗚……」聽到熟悉的聲音,梅香哭得更加厲害,「國舅爺,太子殿下,求求你們,救救莊主和夫人,救救第一莊吧。我們已經無家可歸了,你們剛走,長公主便奉旨前來接收莊主的所有產業。求求你們!」說著便淚眼斑駁的朝震驚的兩人跪了下來。

    「長公主?」慕容彥宇看著一臉迷茫的南宮燁,「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她素來貪婪,乘人之危也不難理解。更何況她早就對第一莊覬覦已久,如今看來,好似她與閒雲早就沆瀣一氣。「梅香起來,先不哭,你先到我府上住著,我們從長計議,想辦法救出他二人!」扶起哭得跟淚人一般的梅香,心裡突生感慨。曾幾何時,他還是個不管世事,喜歡看別人出醜,以無理取鬧為樂的逍遙國舅爺。如今卻這般認真起來,或許這兩人對自己的意義非比尋常吧。

    「現在皇上又不見我們,這該如何是好?」匆匆尾隨,可在宮門口被攔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南可人和程懷仁,慢慢走進那如血盆大口的朱紅色宮門之中。原本悠閒扇來扇去的絹扇,如今也在手中合了起來。面色不豫的看著心虛的南宮燁。

    南宮燁原本意氣風發的俊顏,現在也皺成一團。

    「唯今之計只有找姐姐!走,再進宮,這次我們去見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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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熏爐裡散發著安神的檀香,程懷仁面無表情的站在南宮琅面前。無視他眼中的渴望和貪婪,已經為自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個男人,讓他充滿仇恨與戰慄。還記得少不更事之時,是他將自己帶進了痛苦的深淵,是他讓娘親含恨而死,又是他讓爹爹貪婪無度,捨妻賣子求取富貴。

    還記得當初他傷痕纍纍的被慕容彥宇父親所救,從此以後他便悉心學武,妄想有一天能親手弒了這個荒淫無度的昏君。如今站在他面前,以往的仇恨象潮水一般湧了上來,本可趁此機會與他拚個魚死網破,可終究有了牽絆。假如他意氣用事,那麼可人處境就更加令人擔憂。唯今之計,必得忍辱負重……

    南宮琅屏退了身邊的內侍宮女,慢慢踱步走到程懷仁面前,輕輕推他坐在軟榻之上。嘴角掀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以指尖輕撫程懷仁的臉頰。

    程懷仁壓抑住胃中不斷翻滾的噁心,雙手被緊緊捆綁在身後,任憑他武功再強也使不出力來。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自己十歲的時候躲在牆角,大聲的哭喊救命的情景。那般的無助,那般的淒涼……如今自己已經長大,卻又落入此人手中,不同的是自己現在已身懷武藝卻因不忍南可人出事,不忍連累第一莊眾人而難以施展。

    猛然間,南宮琅將他臉上薄弱蟬翼的面皮重重撕落。四目相對,南宮琅看到他的真面,竟然驚訝的瞪大了雙眸。

    「是你!青青,你後悔了嗎?你又回來找朕了嗎?」激動的捧著程懷仁的臉,急急的撫摸翻看著,彷彿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面無表情的看著滿眼驚喜的南宮琅,心底嗤笑。

    「不,你不是她!你騙朕!」惱怒的注視著眼前與夢中女子如出一轍的臉龐,不,他不是青青。青青早就死了……

    程懷仁嘴角微揚,隱現的笑容令南宮琅心中為之蕩漾,「我知你想起了誰?難得你有這般好記性!」

    「你知道些什麼?你究竟是誰?」眼中閃現薄怒,死死的看著眼前炫目的臉龐。

    「你口中的女子我也認識,她姓程,夫家則姓李。原本她有個令人羨慕的家庭,稚兒聰明可愛,與其夫也相敬如賓。可偶然中不幸被皇室貴胄所相中,遂與她薄情的丈夫以富貴換取了她。可惜她本是多情的女子,誓死守己貞潔,可終究盼不到薄情郎回心轉意,結果鬱鬱而終。香消玉殞。更可悲的是她死之後,其夫為博取這位皇室貴胄的歡欣,竟將自己的幼子獻與皇室貴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虎毒尚且不食其子,可竟有這般的父親,不知道皇上對我的故事作何感想?」面龐似有光華,絕艷的臉上掛滿嘲諷,雖笑著看著一臉震驚的南宮琅,笑意卻沒達眼底。

    「你……難道是當年的孩子?」十幾年沒見,他竟然與青青的長相如出一轍。當年,他以為這孩子已經活不成了,便命人將奄奄一息的他扔出宮外。沒有想到,如今他又出現在眼前。

    「不錯。」絕美的臉上依舊遍佈寒冰,可卻讓南宮琅失神良久。眼前之人,除去性別,儼然是當年他處心積慮想得到的程青青。難道真的是青青泉下有知……

    南宮琅忽又閃現一絲笑意,走至他面前說道:「當年我痛失青青,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你。看來你我之間倒緣分深的很,想是青青怕我寂寞所以留你來陪伴與我。」眼中滑過濃濃的情慾,貪婪的觸摸著他臉頰。

    「可我恨不能殺了你!嘔……」胃中酸澀很快湧了上來,污穢物馬上一湧而出,噴在南宮琅的面頰上,龍袍上。

    南宮琅一陣嫌惡,迅速擦掉了臉上的污穢,冷聲道:「你恐怕沒有選擇的餘地吧,別忘記了!還有個南可人還在朕的天牢裡。」

    程懷仁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一絲心痛,「此事與她無關,只要你放過她,一切好談!」

    「哼,朕以為你有多長進呢,還和當年那般懦弱。不過是個女人,假如朕是你,會現在就選擇報仇!不過你這樣倒讓朕省心許多,呵呵,你這絕世容顏又豈會能令外人接受,只除了朕能真正疼你,誰看到你的臉不想到你是個孌童出身感到噁心呢?還是乖乖的待在朕身邊,你想要的朕都會給你的。」南宮琅沒有想到心中多年的美夢能在今天實現,當年他那麼熱切的愛著程青青,不在意她是否已有夫君,強要她過來。可當他想竭力呵護之時,她卻如蒸發的水珠一般恍然無蹤。如今與她的兒子長相同她如出一轍,這不是上天在垂憐他嗎?美玉在懷,豈可放手!

    「不要把人人都同你比較,街頭的乞丐都比強。你與我何能相提並論?」程懷仁冷聲回道,換來南宮琅無所謂的低笑。

    這十幾年來,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的思念那心如磐石的程青青,他視她為寶,她卻目不斜視的等待著那個視她如衣服的薄情人。他自恃貴為真龍天子可以權傾天下,卻難得她一展歡顏。他不計較她的冷漠,祈求能以真心打動她,卻終究等來了心碎,等來了她臨死前那一句「我恨你!」到死她還將目光看向宮門之外,好似那裡有重要的人會來一般。他恨,恨上天的不公平,十幾年來他專尋絕世容顏荒淫無度。夜夜笙歌,可歡樂之後徒留淒涼,枕邊人依舊不是她,所以他棄之如履。如今,終於找到一個神似她的人,他就算使勁手段也要將他留在身邊。

    「不要生氣,雖然你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是多麼的迷人。」無視程懷仁口中帶刺的冷漠,南宮琅抬起他的臉,捏著他的下巴,將手中的紅色藥丸強行塞入他口中,「假如你想讓朕放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就乖乖的把它吃了,只有這樣朕才能親手幫你鬆綁,好好的同你互訴這十幾年的相思之情。」眼中閃閃發亮,狎笑扭曲了整張面孔。

    想到南可人,程懷仁滿心的戒備也突然鬆懈下來,心中暗想:唯今之計,只好假意順從,待慕容彥宇想方設法救出南可人之後,再另作打算。忍住胃中翻湧的噁心,下巴被捏的生疼,藥丸拴著喉嚨滑落。然後發覺全身如感風寒一般,變得軟弱無力,腦子裡也變得昏昏沉沉,聲音嘶啞,「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南宮琅看到這般情景,這才上前解開他身後的繩子,毫不費力的將他推到在榻上。但見程懷仁眼中迷離,聲音嘶啞,隱隱充滿誘惑,南宮琅不禁心潮澎湃。輕撫他的臉頰,修長的手指慢慢扯開他領口,癡迷的撫摸著那白皙而又有彈性的肌膚。

    程懷仁滿心的羞憤,可全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眼睜睜看著他變態的羞辱。內心恍然又浮現南可人的笑臉,心中暗恨自己竟生這般妖冶的臉,假如現在他能動的話,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毀了這張臉。

    「朕再也不讓你離開,就算是死也要將你留在身邊。是不是感覺全身酸軟無力啊?多虧了閒雲知將化功散交予朕,放心,此藥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危害,只是不能催動內力。每日一粒,你便可嬌軟無力的乖乖等朕了。」邪笑著朝滿眼怒火的程懷仁說道,手依舊不閒著替他寬衣解帶。

    又是她,閒雲!程懷仁想緊握拳頭卻始終使不上勁,遂作罷,閉眼不再做任何反應。今日,他終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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